被朝瑾坑了这么多回,用头发丝长鱼野也知道,定是姣姣回京了。
这个臭不要脸拐了他妹妹的大尾巴狼又把他拦住了。
长鱼野在密道中几番悔恨自己的轻信他人,朝瑾却是早早换了衣衫,霞色长袍白狐裘,金丝玉冠,白发三千。
贵气逼人中又带着朝瑾独有的风流气韵。
若非白榆制止,急不可耐要在长鱼姣面前开屏炫耀的花孔雀甚至想在隆冬腊月展一并折扇,做那翩翩公子的款。
白榆好说歹说,朝瑾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折扇,转身捞起了胖了不止一星半点的金翼使。
小心的将白狐捞在怀中,肩头又被玉腰奴熟练的跳上。
白与赤映在朝瑾俊美面庞,更添他几分姝色。
这人还心机深沉的去了慈宁宫,向太后讨教,
“母后,让儿臣看起来,憔悴些。”
太后嘴角轻轻抽了抽,看着一身张扬的朝瑾,沉默许久还是打开了妆奁,亲自替朝瑾在眼尾扫过一点胭脂,
“行了,娇成二八的花儿了,再鼓捣该认不出你。”
面对亲娘朝瑾也不示弱,闪耀星辰的桃花眼泛起涟漪,
“母后,姣姣定能认出我。”
太后不想说话了,朝瑾浑身上下散发的幸福愉悦让太后觉得真刺眼。
在人潮汹涌中,长鱼姣一袭红衣,利落的马尾辫尤其精神。
她还长高了许多,手中替金桔暂时拿着剑,亭亭玉立与光影晦暗处,活脱脱仗剑行侠走四方的侠女。
和从前清冷隐含忧郁的脆弱模样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即便如此,朝瑾还是隔着人潮,在捕捉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长鱼姣。
呆愣愣的立在原地,看她在树下轻笑,与好友交谈。
高了很多,瞧起来精神的很。
朝瑾扶着太后就在人潮另一侧静静看她,在短暂的沉默后,太后也轻轻笑了起来,
“姣姣变了许多,长大了。”
朝瑾低头看了一眼满面欣慰的太后,心底一片柔软。
看,不仅是他会在回眸一瞥认出长鱼姣。
还有许多人,只需一眼,即便她长高了,变了更明媚,有心就认得出她。
窝在朝瑾怀中的金翼使好不容易见到了主人,当即直起脖子嘤嘤的叫唤。
长鱼姣在来往吵闹的人群只能听见隐约一点的狐狸鸣叫,便在追寻中一头撞进了一双盛满星河的眼眸。
天上人间,日月星辰都在短短一息的对视间流转。
长鱼姣忽的弯了眼,朝瑾便也跟着笑。
朗月清风的俊美男子,连带怀中肩头的白狐赤狐也跟着弯眼。
他们没有急不可耐的重逢,而是顺着人潮往前头走。
一人在人潮左,一人在人潮右。
行上一小段路转头看向对面,不期然再撞进恋人的眼眸。
又是会心一笑的默契,直到人潮散去的桥头,朝瑾才缓缓走到长鱼姣跟前。
“姣姣,回家了。”
长鱼姣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撤下脸上的面具,让朝瑾清晰看见她眼底的动容。
“好自大,京城就是我的家吗。”
朝瑾轻笑,一双多情眼盯着长鱼姣怎么也不放,
“天下皆是卿卿之家。”
长鱼姣抿唇笑了起来,好嚣张的话。
可她真是喜欢。
重逢的喜悦在这一刻被放大到四肢百骸。
长鱼姣觉得今夜月色真美。
直到怀中被重物侵占,长鱼姣错愕的看着披着白狐皮的小猪,只是两只爪子搭进怀中,她都觉得沉甸甸的吓人。
朝瑾也心知肚明金翼使的,丰腴。
连忙将想往长鱼姣怀中钻的金翼使抱回怀中,对上长鱼姣错愕的眼神不自然的笑了笑,
“胖了些,也算我养的仔细?”
长鱼姣看着圆滚滚的金翼使又想起他前面提及过小汤圆,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揉了揉金翼使的脑袋,
“你怎么做到的,把什么都养的胖乎乎的?”
玉腰奴适时发出了嘤嘤的叫唤,叫长鱼姣察觉到它的体态保持的极好。
一种被疼爱和被忽视的对比瞬间展现的淋漓尽致。
长鱼姣漂亮的眼睛一时看看圆滚滚的金翼使,一时看看可怜兮兮的玉腰奴,忽然不知道该说朝瑾什么好?
若是爱屋及乌,连金翼使和小汤圆都比养的这样丰腴,朝瑾该不会也这样丧心病狂的养她吧?
“姣姣。”
慈爱温和的声音暂时打断了长鱼姣脑海中的恐惧,微有愣怔的看着太后,长鱼姣一颗心还是被酸意填满。
踌躇的不知该如何称呼太后,毕竟她说的那样决然。
长鱼姣也不知道面对朝瑾的一夜白头,太后又是否怨怼她。
瞬间变成可怜兮兮的小乌龟,看的朝瑾心里也酸意弥漫。
他没有说话只是往后退了半步。
太后看见长鱼姣眼底的犹豫,笑着上前将这个大半年前瘦弱的不像话的小姑娘抱进怀中。
温柔的怀抱让给予长鱼姣最大的安心。
“我们姣姣长大了,如今越发漂亮。”
长鱼姣抿着唇两只手都不由的攥紧了,唇瓣开合许久才透出一声轻弱的唤声,
“娘亲。”
太后连声笑起,又抱住了长鱼姣。
这一次抱着不撒手,温柔的在长鱼姣后背轻抚,
“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家人总是要团团圆圆的才好,待元宵娘亲给我们姣姣包汤圆吃,包的像你的小鸟儿一样,圆滚滚。”
长鱼姣心底涌出的酸涩被瞬间冲淡了,爱娇的将脑袋贴在了太后肩头,
“怎么都圆滚滚的了,我都要认不出了。”
语气中含着的笑意让太后也跟着打趣朝瑾,
“有些人啊满腔情谊无处安放,只好睹物思人往死里养,一对儿的小元宵,玉腰奴都成了什么小可怜了,他也不管不顾。”
面对太后毫不留情的拆台,朝瑾半点不心虚,只是看着怀中沉甸甸的金翼使到底是小心翼翼的牵住了长鱼姣的手。
将她柔软的小手搭在了金翼使圆滚滚的肚子上,心虚又害臊的在她耳边轻声说,
“不怪我,也不是金翼使胖了,而是,而是这里,有了小狐狸。”
长鱼姣错愕的睁大了眼,感受着掌下的温热又去看朝瑾肩头那只卖萌装可怜的玉腰奴,
“禽兽!”
她的金翼使才多大点,她才离开多久?!
朝瑾就是这样照顾她的狐儿的?
金翼使的事儿还没完呢,一道热烈充满无尽喜悦的声音在长鱼姣身后传来,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