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知道该如何对伤口进行包扎处理,纪轻舟甚至还清楚不同伤口的特征。
不仅曾老爷子,连彭老爷子都被震惊住了。
“我怎么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些?”
纪轻舟心虚一笑:“都是我从书上学来的。”
她平时就很爱学习,因此这理由也算是能说得通。
而且,她刚才说的也不全是假话。
这段时间纪轻舟还在空间的实验室里阅读了大量的医学文献,抓住一切机会,不断地汲取各方面的知识。
这才让她有了足够的能力,来从容面对每一种状况。
曾老爷子听完纪轻舟的回答,顿时对她生出了几分佩服。
他直接就着医学方面的知识,跟她继续交谈起来。
车子继续前行。
与此同时,谢砚北这边也已经迅速整装归队,以最快速度赶往前线。
因为战事吃紧,刘参谋长已经提前抵达一段时间。
此次的带队军官,由程参谋长和冯政委两人担任。
程参谋长虽然年纪大了,头发已然花白,但仍旧精神矍铄。
他的眼神染着杀气,一看就是曾经真刀真枪见过血的。
“这些年以来,我们为了自卫反击,被迫打了无数场战役,以立国威。”
“敌人被我等驱逐出国土,却仍旧贼心不死,多年来一直对我国边境骚扰挑衅不休,被多次警告后非但没有停歇,反而更加嚣张。”
程参谋长极具压迫感的视线环视一圈,凡是被他看到的解放军,无一不是挺直腰板,表情肃穆。
他满意地颔首,这才接着沉声开口:
“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为了让边境人民过个好年,这场仗不但要打,更要打得漂亮,绝不能手软!胜利,必将站在我们正义的一方!”
战士们神色庄严,跟着齐声喊道:
“此战必胜!”
路上的景色一路上不断变换,越是靠近边境,那被战火侵扰过后的景象,就越是惨不忍睹。
虽然战士们都受到过专业训练,但在看到这样的场景时,还是忍不住心情沉重。
车队很快抵达了形势最为严峻的仓溪村,因为距离边防线过近,这里被敌人埋下的地雷规模相当之大。
居住在这里的百姓整日里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简直苦不堪言。
他们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把增援的解放军盼来。
看到车队停留在村口的时候,眼泪都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那些敌人手法残忍,且没有道理可言,为了侵占他们的土地连命都不要,上赶着找人肉搏。
只是可惜那么多的新兵,还不到二十岁就这么牺牲在了边境线上。
车停稳后,谢砚北和沈淮之很快下来,远远地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朝着他们走来。
“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一道爽朗的嗓音响起,萧烁朝着他们大步走来,挨个捶了下肩膀。
看见久违了的兄弟,谢砚北和沈淮之刚想跟他打招呼,看清他此时的样子后,表情却又瞬间凝重起来。
“怎么伤成这样?”
萧烁五官本就格外英俊硬朗,和两人冷肃不好接近的气场不同,他的气质多了几分“匪气”。
再加上他现在脑袋上缠满了绷带,脸上还有道道伤口,让他看起来越发不好惹。
只是萧烁一笑起来,那满口的大白牙,瞬间将这种感觉冲淡许多。
“嗐,打仗嘛,只要没死,这点小伤算什么。”
他倒是心大想得开。
“好不容易才重新聚到一块,就别说那些丧气话了,今天的主角应该是阿砚才对。”
萧烁乐呵呵地给了谢砚北一个熊抱。
“听说你腿治好以后我可高兴了,整天就盼着想见你呢。”
他头上的绷带缠得不太稳当,随着他的动作甚至有要松动的趋势。
谢砚北和沈淮之看的胆战心惊:“庆祝的话待会再说,你要不先去找医疗队重新包扎下伤口。”
“不碍事不碍事,我不是都说了嘛,炮弹打过来都轰不死我,这点小问题算什么。”
萧烁故意开着玩笑,想要活跃气氛。
“好不容易才有上战场的机会,你俩就等着瞧好,看我怎么带你俩立下军功回去,尤其是阿砚。”
他拍拍谢砚北的胸口。
“之前在部队的时候,大家都说你是当之无愧的兵王,但现在不一样了,有我萧烁在,保准不给你冒头的机会。”
谢砚北跟沈淮之嘴角一抽,忍不住被他不靠谱的样给逗笑了。
“行,那我俩就等着看你大显身手了。”
萧烁咋舌:“听说你这次回去,不光是伤治好了,还先我们一步娶了媳妇,放心,有哥罩着你们,绝对带你们回去!”
他还要继续贫嘴,就已经被谢砚北和沈淮之按着一通教训!
好不容易停下笑来,谢砚北抬眸在萧烁身后看了几圈,总觉得像是少了些什么。
“找什么呢你,刘参谋长跟大部队现在都还在驻地里,只有我一听说你俩要来,就迫不及待地过来接人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萧烁仍旧是那副乐呵呵的模样,但谢砚北下一句话,却让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了。
“丁亮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眼神闪烁着,低头避开谢砚北的视线,沉默不语。
沈淮之以为他在故意逗他们玩,便笑着补充。
“就那个整天跟在阿砚后面,一口一个连长的丁亮啊。”
“阿砚现在好不容易回部队了,依丁亮那小子对他的崇拜程度,不得一路追着你过来?”
谢砚北看着萧烁脸上停滞的表情,猛地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变了。
他急急上前一把抓住萧烁的胳膊,再一次沉声追问:
“丁亮他人在哪?”
眼看着瞒不下去了,萧烁无奈地苦笑了下,脸上伪装出来的豁达消失不见。
“丁亮他牺牲了。”
他转过身,看向边境线所在的方向,嗓音是前所未有的苦涩。
“是我们没用,到现在都还没找回他的尸首,但是战后我们绝对会带他回家。”
虽然已经见惯了生死,但是身边如此鲜活的人突然离开,谢砚北和沈淮之凝重的神情久久未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