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弦刚打开门,就看见那只长鬼坐在走廊中央等着他。
那鬼长长的身躯屈了起来,俯首对着他,手里握着那把红色的刀。
林初弦敞开门,尝试着走出去一步。他想,这鬼要是攻击他,他还是能及时跑回安全屋里的。
他看着那把红刀从他头上劈下,已经准备逃回屋里了,可是在距离他一米的地方,刀停了下来,刀的表面仿佛被烧灼一般,连同那鬼也颤抖起来。
林初弦一喜,把门阖上,就冲了出去。
他接近长鬼的时候,鬼竟然一下子穿过墙壁,躲了开去。
林初弦一口气冲到电梯口,一边按下电梯按钮,一边神经兮兮地东张西望。
没有鬼,确认现场安全。
电梯门一开,他“咻”地窜了进去,飞快地按下了一楼按钮。
做完这一切,他觉得自己呼吸好像比先前稍微平顺一些了,再摸摸额头,退热了。
布洛芬起效了?怎么慢成这样?三哥的药不是过期了吧?
林初弦刚下去的时候,他隔壁的电梯上来了,一个医生、一个护士,还有两个担架工拿着楼梯担架走了出来。
“501是吧?”他们看了下,就向501走去。
护士掏出手机,拨通了先前联系过的病人。
“先生,你好,我们是120。我们到你家外面了,能不能开下门?”
“不用了。”病人说,“我退烧了,也不喘了,你们回去吧。”
“那你要不要让我们做一下检查?”护士好脾气地问。
“不用,我什么都不需要,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们回去吧。”
说完,病人就把电话挂了。
护士跟医生说,“黄医生,病人说他没事了,也不要做体格检查。”
医生说,“那你打个电话给120,我们回去吧。”
护士报告了120,但挂掉电话以后,她疑惑了一下。
为什么跟病人的通话多了一个?还通话了好一段时间?
大概是手机放在兜里,不小心误拨了吧。她这么想着,就和其他人一起回去了。
而林初弦下楼以后,有些懵了。
他竟然见到了两辆救护车,哪辆是他的?
他看了下,一辆里面是空的,另一辆里面坐着医生护士。
护身符一阵发热,林初弦头脑一下子清明了。他往那辆空车扑去,但是他的腿不听使唤,愣是带着他往隔壁那辆走去。
他想往地上扑下,但也扑不下去,像是有人架着他继续往那辆救护车前进。
越近,他把里面的“人”样子看得越清,也越想呕吐。
他努力左扭右扭,但就是没法控制身体,只能被迫上了那辆救护车。
救护车的门“砰”地关上。那两个戴着口罩的“医务人员”咧嘴一笑,口罩上裂开一个黑洞洞的口子,上面还带拉丝的。
“……”
谁看不出你们有问题啊!
林初弦还是不能动,但医务鬼员没有接近他,反而离他远了点。林初弦身上的护身符也渐渐冷却了。
好消息,护身符真的有用。
坏消息,他还是动不了,他不知道医务鬼员要带他到哪里去。
一个问题,人开的医院目的是要把人救活,那鬼开的医院是要把人治死的吗?
在惊恐中,林初弦发现鬼车动了。
完了,他甚至都不能给林玉弓和三哥发个遗言。
另一边,颜夏和顾淮到达了龙舒区医院。
他们跑去跟护士一问,救护车出去了还没回来。
颜夏更焦虑了。她刚刚在车上搜索出了好多可怕的情况,她都怀疑林初弦是不是快死了。
她问护士,“我听说要是病人情况非常不好,就是,假如快死的话你们要先在现场抢救一下是不是真的?”
护士听到这个问话呆了下,但点了点头,“是会有这样的情况。”
“那假如,病人在屋里昏过去了,你们进不去怎么办?”
“呃,我们会联系110和119,让119破门的,不用担心。”
“那破门是不是要很久啊?”
“嗯……一般情况下还是很快的。”
颜夏一听就知道还有不一般的情况,也就是说有可能破门很慢。
“谢谢。”
她赶紧拨打林初弦的电话,不通。再打,还是不通。再打,还是不通。
完了……
她赶紧打给林清质,“三哥,你有没有钥匙放在外面之类的。我打不通五哥的电话,救护车到现在还没回来……没有是吧?好,我再想想办法。”
“靓女,你也不用那么担心,我们救护车从这里到那边再回来也要时间的。”护士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这才多久一点,实在太夸张了。
就在这时,陈烁风尘仆仆地来了。
顾淮看见他有些惊奇,“你怎么来了?”
陈烁说,“老林的弟弟都呼吸困难了,我能不来吗?”
他扭头就问护士,“嘉慧啊,120刚刚去接的是我的熟人,他们回来了吗?”
护士说,“还没回来。”
陈烁又问,“谁出的车?”
护士说,“老黄。”
“谢啦。”
陈烁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跟那边聊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他跟颜夏说,“你打个电话给你五哥,问问他怎么回事?”
颜夏说,“怎么了?”
“急诊医生说,打电话给他,他门都不肯开,就说自己不要来医院,还说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好得很,连检查都不让呢。”
颜夏眼睛瞪得溜圆,她赶紧又给林初弦打电话,还是打不通。
陈烁问,“怎么了?”
颜夏呆立了片刻,从包里掏出圣珓,向夫人祈祷了下,就问了起来。
“林初弦,生于1999年5月26日,居住在夷安市龙舒区新世界花园3栋501,他现在在新世界花园吗?”
不在。
“林初弦有上救护车吗?”
上了。
颜夏盯着这个答案,再次掷出圣珓。
“他上的救护车,是从省城来的吗?”
是。
颜夏再次掷出圣珓,“林初弦是在去省城的路上吗?”
圣珓落地。
不确定。
护士有些忐忑地看着脸色凝重的三人。
这三个人,在医院搞这种迷信活动,影响会很不好吧?但有一个参与者是本院的医生,她到底要不要阻止?
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那三个人就匆忙离开了。
护士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不用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