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纪芸被问的愣住了。
似乎卡顿了一下，她才半真半假的说道：“哎哟，大股神，我怎么敢给你建议呀，你呀......”
“小心点吧！”
张杨淡淡的说道：“知道了。”
她的态度明显有些敷衍。
挂上了电话。
张杨不动声色，又看向了电脑屏幕上的交易软件，看着自己旗下被大肆攻击的几只股票，而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这时手机忽然再次响起，是一位京圈大佬打来的。
张杨接起了电话，应了一声：“喂？”
京圈大佬很不高兴的问道：“怎么搞的，大文娱项目正在重组的关键时刻，怎么被人砸盘了？”
“那些谣言是怎么回事？”
“给我一个解释！”
张杨含糊着说道：“没事......相信我，一切尽在掌握。”
“我马上调集资金护盘。”
挂上电话。
电话立刻又响了起来。
铃声如往常一般悦耳。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张杨让铃声响了一会儿，然后变关掉了手机，打开聊天软件给秦月发了一条信息：“关门......放假。”
秦月吃惊的问道：“啊，怎么了呀？”
张杨十分平静的说道：“神受伤了，流血了。”
神是不能受伤的，尤其是一个牛散出身，一步步走到中正商头牌的年轻股神，不能受伤，身上的光环也不能褪去......
而张杨心中十分明白，这便是一个底层出身的成功者，和二代，三代们之间最大的鸿沟。
或许成功面前，众生平等。
可失败面前，他们可以输无数次，因为他们有家族兜底。
可张杨却一次都不能输。
这很不公平。
秦月瞬间懂了，赶忙回了一条信息：“我知道了，老板，我马上通知全公司放假，等你消息。”
关上了聊天软件，张杨向后倚靠在转椅上，看着临海低矮的天际线，远处的青山绿水，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阴郁。
“眼看着起高楼，眼看着楼塌了。”
被舆论抹黑，狙击，大规模被做空......
接下来自然是基金赎回潮。
而张杨心中十分了然，他作为中正商头牌红人的卖基金生涯，在这一刻画上了休止符。
猝死。
而这是每一个基金经理的宿命。
浮华，往事皆成过眼云烟。
这时耿小强又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急吼吼的叫道：“老板，护盘吧！”
张杨却轻声说道：“不急。”
“看一看再说。”
耿小强一脸错愕，可是看了看张杨沉静的脸，本能的点了点头。
“哦！”
一天过去了。
下午五点。
临海证券的职员已经下班了，可三楼的张氏投资分公司依旧灯火通明，十几个员工都留下来加班。
各种爬虫软件也开始运行，收集整理各种讯息。
软件的效率很高。
办公室里。
张杨又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改装小灵通，给张薇薇打了个电话：“喂，我今晚不回家了。”
“嗯......要加班。”
放下了小灵通。
张杨看向了耿小强。
耿小强赶忙说道：“现在已经查到的，总计......13家大小机构联手狙击我们，来者不善呀。”
“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张杨点点头。
出来混就是这样的，你给我下套，我给你下套，看谁的套路深。
这时耿小强便又皱眉问道：“这帮人什么来头呀，多大的仇，多大的怨，用的着成群结队吗？”
张杨淡然说道：“海派。”
那时的恩恩怨怨浮上了心头，耿小强瞬间明白了，原来这是一帮被自己坑过的人，难怪要这样兴师动众呢。
“嘈！”
耿小强挠了挠头，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这帮人呀，在外面没赢过，在家里没输过，这是到了他们主场呗？”
张杨点点头。
可耿小强越想越不对劲，又吃惊的问道：“这大A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主场了，他们想干嘛就干嘛？”
“这不是成恶势力了吗？”
张杨不置可否。
耿小强却气炸了。
沉寂中。
忽然有一个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向着二人说道：“老板，强哥......关于这13家机构的背景调查做好了。”
耿小强便打起精神，轻声说道：“把资料传过来。”
接着他便开始摆弄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十分钟过后。
耿小强好像发现了什么，口中喃喃自语了起来：“大部分是私募机构，有两家公募，这股权结构也太复杂了吧。”
这一刻。
耿小强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吃惊的说道：“尤其是徐公子控制的这几家私募机构，每一家都是几十层股权结构层层嵌套......”
“这绕来绕去的，想穿透几乎是不可能的。”
抬起头。
耿小强吃惊问道：“他想干嘛？”
张杨没说话。
耿小强便又低下头，试图将这些复杂的结构穿透，把一家家看上去互不关联的机构联系起来。
一张张的神秘的拼图，渐渐拼凑成一个巨大的秘密版图。
渐渐的。
随着这极为隐秘的版图变得清晰，耿小强额头上开始冒汗，年轻的脸也开始发白，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老板，快看，我发现了什么......”
夜里的办公室里，响起了耿小强的惊叫声。
张杨却好像先知先觉一般，只是淡淡的说道：“别一惊一乍的像个韭菜。”
耿小强渐渐定下了心神，却依旧有些烦躁的说道。
“老板，给我来根烟。”
张杨便从抽屉里掏出半包华子，一个煤油打火机，给他点上了一根，看着他吞云吐雾了起来。
沉寂中。
张杨淡淡的说道：“慌了？”
耿小强猛的抽了口烟，咳嗽了几声，才狠狠的说道：“报告老板，我现在......一点也不慌！”
接着。
耿小强又开始埋头摆弄电脑。
很快。
耿小强发现了更多的问题，便赶忙说道：“老板，这个徐公子的履历不对呀，这个人的履历和实际情况对不上！”
张杨依旧稳如泰山，应了一声：“嗯。”
说着。
张杨拿起桌子上的小灵通手机，不紧不慢的发起了短信，气定神闲的样子让耿小强有些困惑。
张杨却淡淡的说道：“不早了，下班吧。”
耿小强虽然不太懂，却还是轻声说道：“好。”
接着耿小强收好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然后又轻声问道：“那你呢，老板，不回家吗？”
张杨随口说道：“不着急，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耿小强想了想，便急匆匆的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片刻后。
外面的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随着一个个办公室里的灯光熄灭，最后只剩下总经理办公室里还亮着灯。
又是一阵脚步声过后，耿小强又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穿着公务夹克的张书杰。
张杨赶忙放下手里的小灵通，站了起来，然后便向着岳父轻声问道：“爸，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