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啊塞哟!”
张杨赶忙打了个招呼,把李宰荣让进了自己租住的豪宅,和他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四目相对。
好友重逢的喜悦浮上了心头。
“哈哈。”
几声大笑过后,张杨看了看李大公子身边的女翻译。
好嘛!
换人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大公子的翻译兼私人助理,换成了一个更年轻更漂亮并且精通多国语言的小姐姐。
很美,很有才华的样子。
“嗨呀!”
关上门。
兴奋的李宰荣发出了一声轻叫,正要说话的时候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伸长了脖子往阳台上看了看。
这一眼,李公子立刻便看到了豪宅阳台上那两个娇美的太太,那插花……
一阵安静。
阳台上。
黄太太和李太太也站了起来,本能的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吃惊的看着忽然来访的客人。
两位娇美的太太愣住了,李大公子也愣住了。
眼睛转了转。
李大公子又发出了一声轻:“哎哟古,我是不是来的不太凑巧,打扰了你们?”
两位太太人傻了。
张杨则微微一笑,先把李大公子和他的漂亮助理带进了会客室,又向着阳台上走去。
两位太太显然认出了李宰荣,睁大了眼睛看着张杨,一脸震惊的样子十分可爱。
良久。
矜持而又高冷的李太太眼中闪烁起了迷离的神采,对待张杨的态度明显热情了许多。
黄太太捂着嘴,吃惊的小声问道:“你……真是做半导体生意的?”
张杨点点头,笑着说道:“对呀。”
黄太太眼中闪烁起了一阵迷茫。
“叮咚。”
门铃再次响起。
门打开。
外面的走廊上又多了一群保镖,身材高大的刺青男,保护着一个穿着宽大西装的干瘦老男人走出了电梯。
在张杨的招待下,瘦巴巴的白种老男人也带着自己的翻译走进了银座的豪宅。
一抬头。
从老男人浑浊的眼中射出了两道鹰隼一般的目光,直愣愣的看向了两位太太。
所罗司虽然没说话,可是金融大鳄一辈子刀口舔血的气场,一下子便让豪宅里气氛严肃了起来。
沉寂中。
大家闺秀出身的李太太,穿着和服的高挑身体忽然僵住了,黄太太也吓了一跳,吃惊的再次张开了嘴巴。
张杨又微微一笑,把所罗司也请到了会客室。
关上会客室的门,张杨向着两位太太微笑着说道:“抱歉,今天只好到此为止了。”
“咱们改天再约?”
黄太太慌忙不迭的点头:“好呀。”
高冷的李太太也冰山解冻,向着张杨露出了娇美的笑容:“那……咱们明天见。”
在真正的上流人带来的压迫感面前,李太太的高冷不存在了,消失了,甚至开始谄媚起来。
“我送送你们。”
三个人向着门口走去。
黄太太似乎从一个童话故事里醒了过来,试探着问道:“那个人是所罗司先生?”
“不是。”
张杨随口开了个玩笑:“太太你一定是眼花了。”
“啊哟,张公子可真会开玩笑。”
黄太太妩媚的嗔怪了起来:“我怎么可能认错人嘛,真没想到我们这小小的社区,竟然来了个大人物!”
“张公子一定是京城来的吧?”
一脸谄媚的娇美太太开始旁敲侧击,希望从来头很大又很神秘的张公子口中,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可张杨只是含糊着,应付着,把她们送到了豪宅门外。
门关上。
张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笑容,是猎物突然变成猎人的那种邪恶笑容。
想了想。
张杨觉得在这里会客不太方便,便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保镖老胡。
走过去。
张杨吩咐了一声:“老胡,你立刻去新宿一趟,找一家好点的居酒屋……包下来。”
老胡接过银行卡,会意的离开。
晚上。
新宿,歌舞伎町。
很接地气的居酒屋门外,几个保镖来回走动着。
店内。
张杨和李宰荣,所罗司,史丹利几人盘膝坐在榻榻米上,一边喝着请酒,闲聊着,一边看着艺妓的表演。
丧气的节奏中。
张杨将目光从鬼一样的艺妓脸上移开,看向了居酒屋的门外,街上不时有醉醺醺的酒鬼经过。
东倒西歪的酒鬼咒骂着,嘟囔着什么,街对面蹲着的几个拉杆箱女孩质量出奇的高。
环肥燕瘦中。
有几个明显是没什么经验的漂亮女孩,看上去还一脸青涩的样子,偏偏人手一部昂贵的苹果手机。
这一幕让张杨眼中闪烁起了一丝迷离。
在这东京新宿区的街头,张杨看到了良家子的的消亡,和年轻一代的毁灭。
良家子不一定有很高的学历,却拥有很高的认知,他们并没有身居庙堂,而是散落在社会各个行业里。
他们中有亿万富翁,也有穷人,更多的是小康中产。
他们或许并不富裕,却有着强烈的家国情怀,可以为民族赴死,或者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走向战场。
他们是一个民族的脊梁,可是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
张杨真看的入神,忽然被一只手搭在了肩膀上。
“喂!”
李大公子拍了拍张杨的肩膀,开了个玩笑:“你不会对这里的女人感兴趣吧。”
从李公子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很嫌弃的。
张杨摸了摸鼻子,微微一笑:“没有。”
收回了视线,张杨拿起了一杯请酒,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所罗司,向着这位金融大鳄举起了酒杯。
如梦境一般的微醺中。
张杨忽然提议道:“这是个做空日元的好机会呀。”
李宰荣不置可否。
所罗司和长相怪异的女翻译耳语了一阵,点了点头,又跟自己的左膀右臂史丹利交流了起来。
看起来他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轻声细语中。
张杨把没什么滋味的清酒灌了下去,借着几分醉意俯身过去,又轻声说道。
“还有……原油期货。”
借着昏暗的灯光,张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时间是2009年3月9日。
李宰荣毕竟不是专业做对冲基金的,有些吃惊的问道:“要做空国际原油期货吗?”
张杨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嗯。”
就在这一瞬间,所罗司抬起头看了过来,浑浊的眼中再一次闪烁起来鹰隼一般的精光。
而张杨却轻轻叹了口气。
终于。
张杨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变成了这个烂泥潭的一条鲶鱼,过上了刀口舔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