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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震粗暴地将手臂从她身上拉开。“别碰我,”他厉声说道。

在亲眼目睹之前,他听到了她的心碎声。他把她留在那里,没有看她一眼。

李雪月跪倒在地。她不会哭。她告诉自己,眼泪是属于弱者的;眼泪是属于弱者的。她不再哭了。那么,为什么她的眼角会流下泪水呢?为什么她的整个胸口都肿了起来,喉咙也被堵住了?

那种心碎的感觉实在难以解释。她为她失去的男人,为她丢掉的骄傲而哭啊哭。但这并不是大声的哀号和恳求。这与她不同。

她默默地哭泣,因为这就是她被训练要做的事情。她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没有人目睹,但只有一个人知道。

“李雪月,你这个混蛋……”

陆天碧站在于真误入的森林边缘。她叹了口气,抬头望天,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见到公主。

“我不明白。”胡登霄踢着一块小石子,咕哝道。“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却什么也没告诉她。”

“可怜的东西。”陆天步摇摇头说道。“她不应该对他不利。”

“我不认为她对他有什么坏处,”胡登霄说。“如果她是,我们就会知道。”

“相信我,统领看不起她。”陆天碧说道。“如果他不这样做,他为什么要离开帐篷?我看到她快要哭了。我敢打赌他甚至没有安慰她。”

“如果他恨那个公主,他就不会惩罚中尉并让我们离开。他本可以在我们所有人面前让她难堪,但他没有,”胡登霄指出。

“你觉得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陆天碧问道。“我想知道她做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的事情?”

胡登霄耸耸肩。“我希望我知道。”

陆天碧再次摇头。“你知道吗,当他把所有的士兵都围拢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带我们回汉间呢。你没听说太监紧急送来的信吗?”

“我当然知道那封信的事,那天二皇子正在她家,我们派太监赶紧接他回家。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快两个半星期了。”

陆天碧皱眉。“别给我态度。”

“我不是。” 胡登霄撅起嘴。

陆天碧对这个男孩子翻了个白眼。“我们应该赶紧回汉间,而不是潜伏在武夷森林里,汉间急需二皇子的存在,这是他夺取皇位的最好机会。”

“如果我们的太子不想当皇帝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 胡登霄嘀咕道。“也许他想在宫外过平静的生活,和他的王妃幸福地生活[1]。”

“我们二皇子永远不可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了。”陆天碧面无表情。

胡登霄咽了口口水。“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他能。”

陆天碧张了张嘴,但看到自己的指挥官后又闭上了。她直起身子,把毛巾递给了他。

“谢谢。”他低声说道,接过它,擦掉脸上的汗水。

“当时你在哪里?” 胡登霄哼了一声。“囚犯们醒了。”

“你保护了这个地区吗?” 于震问道。

“当然。”陆天碧说道。“无论如何,几英里外都应该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声音。附近没有人住,我们在森林深处,听不到他们的尖叫声。”

“好。”于珍说道。“我们玩点乐子吧。”

直到李雪月回到床上,才发现自己已经哭着睡着了。她一开始是在哪里睡着的?在帐篷的入口处?那就很尴尬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头痛已经消失了。当她摸到头时,她感觉到了熟悉的绷带布。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李雪月挪了挪位置,看向那个方向。他背对着她,似乎全神贯注于某事。还是他根本就无视她?

李雪月这才发现,自己醒来时看到的柔软的东西是一条毛毯。她把手放在上面,又厚又甘美。

李雪月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醒了。他一定有。她的衣服沙沙作响。她低下头,发现自己弄脏了他的床。当她被从马上拉下来时,她的长袍因与土壤接触而变成棕色。

她紧张地把手从毛毯上抽了回来。难道他不在乎她弄脏了他的床吗?他为什么要把它放在她身上?她看上去一定是一团糟。

“你可以继续拍。”

李雪月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

尽管和她说话,他的背仍然面向着她。她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李雪月倾斜了身体,以便看得更清楚。她终于闻到了一股味道——浓浓的血腥味。她脸色惨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于震假装他的污刀比她还重要。尽管他知道自己弄脏了血迹,但还是用水洗掉比较好,但他还是继续擦拭着。

于珍想要在她身边。他需要这样做。当她睡着的时候,他忍不住守护着她。

于震骂自己不该把她睡在地上,丢在地上。他应该让她睡在那里。当窗帘一吹,所有人都看到了她那愚蠢的、昏迷不醒的身体。

于珍本可以愚弄她,但他没有。他永远不能这样对她。

不管她对他做了什么,于震自己都没有能力去伤害她。

于珍抓住他的手臂,身体僵住了。不等他说话,她就张口问道:“你受伤了?”

什么?他甚至无法记录她的问题。

李雪月的目光落在了那把血淋淋的匕首上,目光猛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她一看到他就倒吸了一口冷气。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直到把手伸向他的脸时,李雪月才知道自己在颤抖。血是从哪里来的?是他的吗?她捧起他的脸,转动它检查是否有伤口的迹象。

于震的身体绷紧了。他应该把她推开的。相反,他发现自己弯下了腰,这样她就不用踮起脚尖那么久了。他让她碰他,这在汉间是被禁止的。

他定下的规矩,全都被她打破了。他们每一个。

“哪里疼吗?” 李雪月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颤抖着问道。

于震沉默了。为什么她不被血吓到?他知道他的脸上沾满了血。他故意想让她看到他这个样子。他希望这会吓到她。他希望她会如此害怕他,以至于跑出这个帐篷并要求回家。

于震不可能主动送她回去。他需要她告诉他她想回家。他需要她对他大喊大叫,称他为怪物,以及各种各样的名字。他需要她把他赶走,因为他离不开她。

“这是你的血吗?”

于真愣住了,无法回答她。他盯着她,对自己和她都傻眼了。

“我没有看到任何受伤……”她补充道。

李雪月很想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她应该离他远点,不许碰他!但她无能为力。第一眼看到血,就让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一想到他受伤了,她就感到害怕。恐惧迫使她从床上爬起来,抓住了他。

她在想什么?

她显然没有多想!

见他眼神阴冷,她放下手,后退了一步。“我不是故意要抓你的。”

李雪月不知道自己的手指该做什么。现在它已经沾满了血。她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任由他继续呆呆地看着她。她紧张地强颜欢笑,不知道这是否会鼓励他说点什么,任何事情。

他确实做到了,但这并不是她所期望的。

“李雪月,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