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看了看胤禛,得了主子的示意,便开口道。
“今日厨房发生的事情,你们皆是在场见证的。到底是怎样的是非,你们可要如实报来。厨房是负责主子们日常饮食的重要地方,你们若有不尽不实的,日后让主子爷知道了,可自己掂量着。所以今日,我问什么,你们说什么。想好了再说,听清楚了吗?”
厨房众人跪在地上点头如捣蒜。
“我只问你们,今日李管事可有出言羞辱胡格格?”
苏培盛看着地上跪着的众人。
“未曾!奴才们皆在场。”有那胆子大的立马出声。
其他人赶紧附和。
李大福悄悄松了一口气,又后怕不已。幸亏他平日里不是个刻薄的,也不是个嘴碎的。
苏培盛转而对着胤禛躬身道:“主子,还有要问的吗?”
“就这样吧。福晋,往日这样爱嚼舌根,撺掇主子,又爱惹是非的奴才都是怎么发落的?”
胤禛问乌拉那拉氏。
“主子爷,这样的奴才,男的杖责三十,再发卖为奴。女的,则杖责十五,拉出去由牙婆处理。”
乌拉那拉氏一边回道,一边在心里想,往日都是这么做的。
“那就这么办吧。本王去看看胡氏。”
胤禛说完,站起身,看了看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年世兰。
轻轻一笑,道:“你今日倒安静。只是今日这奴才们一闹,你的蟹粉酥没了。”
年世兰往前走了两步,款款福了礼。
“谢主子爷记挂。蟹粉酥本就是贵价点心,以后妾身不吃了。省得为了这个,再生出许多事端。”
说完抬头看着胤禛,盈盈的笑。
“你何时这么懂事了?罢了,王府还不缺你这口吃食,本王也还养得起你。”
胤禛笑着说了这句话就出了杏芙院,往留芳阁去了。
乌拉那拉氏心中发冷,王爷跟年世兰说话,向来是宠爱娇溺的。
对着自己,呵,总是客气疏离的。
试问哪个女人不想得到宠爱,这夫妻间的客气,那是透着生分的。
年世兰看了看乌拉那拉氏脸色,不甚在意的行了个礼,借口自己头隐隐发晕,回惊兰院了。
这头玉螺已经瘫软在地,她知道等她的是什么。
大概不是最低贱的奴婢,便是被卖入烟花之地了。
乌拉那拉氏宣令,玉螺杖责十五,交给牙婆。
李大福因与玉螺也起了口角争执,但一大部分是被冤的,就还回厨房伺候。
只是撸了他的管事之责,又罚了两个月月钱以作惩戒。
李大福千恩万谢的谢了恩,自回厨房去感谢为他作证的众人了,这是后话。
玉螺挨完杖责被拖了下去,乌拉那拉氏身边的婢女秋眉跟着出去,说是要盯着牙婆来将人领走。
王府负责行刑的奴才自然对福晋身边的大丫鬟点头哈腰。
胡格格醒来后,玉翠扶着她坐起身,腰后靠着软枕。
她让玉翠去打听,福晋的正院那边怎么样了。
一时玉翠回来,说道:“主子爷往留芳阁来了,格格,要不您...”
胡格格很是乖觉的立刻又躺了下去。
玉翠听着外面太监通传,主子爷来了。她迎了出去。
此时本来一直缩在自己屋里的舒格格听到了通传,也忙从屋里走了出来,对着胤禛行了一礼。
胤禛抬手免了她的礼,看了舒格格,说道:“你今日的打扮,让人看着在这夏日里亦觉清爽。”
说完就进了胡格格屋子。
舒格格怔了一下,脸上浮起红晕。
胤禛看了胡氏,略坐了坐就走了。
胡格格等胤禛脚步声远了,才从床上坐起来。
你看,不受宠就是这样,连关心都不曾得到一句,只说日后再挑了好的奴婢来给她用。
胡格格失落不已。
自己家世普通,长相也只是小家碧玉型,什么时候才能被主子爷多看一眼呢。
就连今日自己被奴才气晕了这样的事,主子爷来了也只是跟她说已经发落了奴才,让她安心养着就是。
惊兰院里,小林子嘻嘻笑着在逗那只白羽鹦鹉说话。
一转眼看到年世兰回来了,立刻恭恭敬敬躬着身子跑到年世兰身边。
“主子回来了。奴才有事要禀报。”
院子里的下人听到这话,都默默自觉离的远远的,去干自己的事。
年世兰觉得好笑,轻点了小林子脑袋一下。
“说吧,什么事。”
“回主子,您让我查的茶叶那事,奴才查出来了。”
小林子悄声说。
年世兰顿了一下脚步,又继续往屋里走,一边吩咐。
“去给我泡一壶玫瑰茶来。”
已经回了惊兰院的绿萝下去泡茶。
年世兰进了屋坐定,身边只一个颂芝了,才开口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