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傅景深看着照片中的人,眸光深沉,周身的冷意极重,此刻的他,一身墨色浴袍,可却宛如修罗界走出来索命的烈鬼。
他的指腹摩挲着照片,目光死死锁在那张脸上,直到司尘唤他,他才回过了神色。
“傅总,罗然那边该如何?”
男人回了神,将照片放在案桌,冷然道,“让玄门配合九阁的人去找,若是找到,直接带回玄门。”
“那夫人那边...”
“不用,人找到了再说。”
“明白。”
司尘应了一声,随后将手中另外一份文件递到男人跟前,“傅总,这是暮光之城上市的文件,需要您签字。”
看着递过来的文件,傅景深伸手接过,拿起笔直接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将文件递给司尘,他低声吩咐,“这几日公司那边你先看着,解决不了的事再告知我。”
“好的,傅总。”
“出去吧。”
司尘出去后,傅景深再次将照片拿起,放在手中捏成一团,而后将照片扔在垃圾桶。
他关掉电脑,烦躁的揉着眉心,心底也阴郁得紧,他正想拿过香烟,可手才抬起,便一时顿住。
想起女孩说的话,他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心情也没那般糟了,他伸手拿过一旁的香烟,也跟着扔进垃圾桶。
起身后,他走出书房,朝着卧室而去。
推开卧室的门,女孩正好从卧室出来,她换了一身高领长裙,正好遮挡住脖颈之间的吻痕。
长发披散,她那杏眸一闪一闪的,又十分妖艳,格外诱人。
一踏入卧室,他便朝着她而去,女孩站在原地,眉梢微挑,嘴角还微微带着笑意。
走到女孩跟前,他摊开双手,哑声道,“过来,我抱。”
“老公~”
“呵~小嘴可真甜!”他一弓腰,一把将女孩抱起,让她缠住自己的腰,而他的大手环住她的腰肢,避免她掉下去。
他想好了,他可得把她看紧了,要是一个不留神,她人没准就跑不见了!
毕竟...她想要找的人,就在孤鹰洲,以她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放罗然离开!
倘若不是早些发现她的身份,往后指不定还有多少让他害怕的事发生!
傅景深捏了捏女孩腰间的软肉,低哑着嗓音道,“自己抱紧我,我可要松手了。”
闻言,舒梓幽紧紧勾住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可渐渐又松了力道。
傅景深并没有松手,一手托着她,一手替她揉了揉腰肢,他仰头望向女孩,低声问,“还难受吗?”
“有点”
“那我下次注意,你让...”
“你...你别说了..”舒梓幽抬手捂住傅景深的嘴,制止住他要说出的话,而她一张小脸红的有些不像话。
见状,男人仰头轻笑,女孩脸皮就是薄,禁不起一点儿调侃,也是让他欲罢不能。
昨夜折腾紧了,哭得他心都要碎了,一边是私心占有作祟,一边是对她的心疼,两者折磨得他都快要疯了。
一想到昨晚,男人无奈一笑,啄了啄她的唇角,抱着她换了方向,朝着门外走去。
“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回A区?”
“晚上。”
“那要不要跟爷爷...”
“乖,我会安排,先吃饭。”
.....
夜晚,A区笼罩在一层神秘的夜色之中,一眼望去,天皇阁楼的昏暗灯光,显得有些独特。
陆北厉出了医院后,便独自开着车前往那豪华的会所,自从孟宁笙出国后,他几乎都是庄园和医院两边跑,已经快有一段时间没有跟靳煜安见面了。
今日一早,那些头条爆料靳家几乎全部占满!
靳叔叔没有死,如今竟然还回归了,不管是对于A区,还是对于靳家,都是一个不同的存在。
夜幕之中,陆北厉将车停在天皇阁楼下,一如既往,同一个位置,同一间包厢,唯一不同的是光线,远比之前还要昏暗。
推开包厢的门,靳煜安正坐对面,而他的左右两边,沈风潋和穆逸不敢说话,直到陆北厉走了进来,那种阴冷的气息才渐渐散去。
陆北厉将车钥匙扔在桌面上,慵懒的靠在软垫沙发上,语音低沉,“说吧,什么想法?”
穆逸:“....”
沈风潋:“.....”
什么想法?
他能有什么想法,自从当年的事被揭开后,他好像根本无法掌握很多事,舒梓幽也好,靳家也罢,他越发远离了。
如今这事,当真是越发让人烦躁。
靳煜安揉动眉心,眸光冷戾,此刻的他,实在阴沉的紧,良久,他才冷冷开口,“他可能不是我父亲!”
“!!!”
“啪啦!”
???
话音刚落,沈风潋手中的酒杯落地,一脸惊愕,而穆逸愣了神,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相比于两人,陆北厉已经很是镇定了,他眸子眯了眯,双腿交叠,转动手上的腕表,道,“阿煜,你认为他不是靳叔叔?靳叔叔还活着,你不应该高兴吗?”
是啊,他应该高兴,可他高兴不起来,那张脸确实跟他父亲像极了,可给他的感觉却不一样。
突然之间回来,很难不让人怀疑,更何况,今早他说的话,有太多疑点了。
不对!
倏然,靳煜安不知想到什么,眸色一闪,眸底夹杂的寒意更重,那股嗜杀很是骇人。
上辈子,这个时候他还未跟舒梓幽结婚,不管是在结婚之前,还是在之后,都没有他父亲突然回来的这出事!
如今因为舒梓幽重生,当年的真相被翻了出来,而上辈子没有发生的事,都在接着一件一件发生。
可不管怎么样,他父亲还活着这件事,实在太蹊跷了,也很是巧合!
越是巧合,就越是让人生疑。
看着靳煜安的神情,陆北厉也猜到了一些,他转头看向一边的两人,见着他们还是愣着神,也没多想。
他眉梢一挑,看向靳煜安,问,“既然已经怀疑了,你打算如何?”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先瞒着,我怀疑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突然之间,他父亲还活着,倘若上辈子还活着,为何没有回来,反而这辈子,靳斯理死后,他倒是回来了。
凤洲厉家?
那就从凤洲厉家开始查!
靳煜安眸光暗冷,整个包厢的气氛随着几人的气息变化着,在昏暗的光线下,映衬得他们有些神色不明。
夜色渐浓,直到后半夜,包厢内只剩下陆北厉与靳煜安两人,就这么对坐着,谁也不打破宁静。
对于他,陆北厉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该说的话他都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他不听,说多了也无用,倒不如什么也不说。
不知过了多久,陆北厉实在看不下去了,猛然站起,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厉喝,“靳煜安,喝死你得了!”
“若是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呢!当初我提醒过你多少遍!现在好了,把自己栽进去了!”
陆北厉话落,靳煜安不怒反笑,“是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若是他没有被仇恨蒙蔽,早些识清自己的心,也不会发生那些事了,他伤她,至深啊!
靳煜安苦涩一笑,揉动眉心,嗓音低冷,“大哥,你不懂,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我对她,到底做出了什么样的伤害。”
“...?”
有病!
靳煜安的话听得陆北厉云里雾里,他有再好的耐心都快被他磨掉了。
看着他那副模样,他终究还是无奈长叹一口气,眸光暗了暗,一把拉过他,没好气道,“走,要喝去我庄园喝,在这喝死了,可没人给你收尸!”
“放手!”
“.....”
行,你是祖宗!
被无情推开,陆北厉强忍着心中的烦躁,直接掏出手机给徐越打去电话,让他过来接人。
而这边,下了飞机后,傅景深抱着睡着的女孩直接回了傅家老宅,动作轻柔,不敢吵醒她。
看中安安静静的女孩,他微弓着身子在她额间落下一吻,随后起身将房间的灯光调暗了些许,才缓缓出了卧室。
书房内,看着得到的视频,他眸光冷如刀锋,良久,他才轻启唇瓣,问,“如何了?”
闻声,楚然抿了抿唇,实话实说,“主子,还是没有罗然的消息。”
还是没有?
他背后的人,看来势力是不小,可不管如何,都必须先解决了他,否则对女孩都是一个极为不好的存在。
罗然在一天,对于女孩,他一直放心不下来,生怕哪一天人就不见了!
这种恐慌他可不想在体会一遍,那是要命的疼!
男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将胸口间的几颗纽扣解开,双腿交叠而坐,一股子慵懒随性,可还是抵挡不住他周身的冷意。
眸底那股子玩味的韵味也更重,他指尖轻轻敲打案桌,目光锁在视频画面上,嘴角微勾,格外不屑。
“罗然那边让莫北他们尽快把人找出来,对于靳煜安这位‘父亲’,暂且先不用管,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靳封城!
呵!
倒不如应该叫他厉杞腾!
如今想想,他也倒是明白了,为何上辈子有人想杀他,接着这辈子也是一桩桩的发生。
当年他亲眼看见靳封城杀了他的父母,他本该也跟着死在那场‘意外’之中,靳封城肯定没想到,他还活得好好的!
他活着,若是还记得当年的事,对他来说,只会是一个隐患,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的想要他死!
靳封城!罗然!
嗤!
看来,还真是一伙的!
正当男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时,外头传来“嘭!”的一声巨响,还夹着女孩带着哭腔焦急的嗓音,还异样的恐慌。
舒舒!!
傅景深瞳孔骤然一缩,猛然站起,楚然也是一脸惊愕,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身边一道身影快速闪了过去。
书房的门被一把拉开,只见卧室的门被打开,女孩冲了出来,一个不稳,滑倒在地。
傅景深:“!!”
女孩神色紧张恐慌,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到一般,额间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眼眶泛红湿润,即使摔倒在地,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不过一秒的时间,她慌慌张张挣扎的爬了起来,脸色苍白的朝着出了书房的男人跑去,女孩音色异常惊恐,“阿深!”
“!!!”
一瞬之间,傅景深来不及多想,在女孩冲过来,脚下即将再次打滑时,他一个跪滑冲上去,正好将朝着地板栽下去的女孩护在怀中。
他眉头紧蹙,神色紧张,抬手抚着女孩的头顶,轻声安抚,“舒舒,我在,我在呢,没事了,乖,我在。”
“呜呜呜....”闻到熟悉的味道,女孩拽紧了男人的衣襟,眼泪再也止不住,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乖,没事没事,别哭,我在呢。”
她身子发颤,还异常冰凉,一抽一抽的模样让傅景深心疼极了,也甚是害怕。
他单膝跪地,一手穿过女孩的腋下,一把将人给抱了起来,快速回到卧室。
他抱着她,给足了她安全感,瞧着她抽泣的模样,他越发心慌,一边安抚,一边诱哄。
“舒舒,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我陪着你,好不好?”
.....
女孩没有回应,依然不停的哭泣,揪着男人的衣襟就是不撒手。
见状,傅景深眸子眯了眯,在她后背替她顺着气的大手停住了动作,环住她腰肢的手也松开。
他不想等女孩回应了,往后撤了撤,抬手解开衬衫的扣子,任由女孩拽住他的衣襟。
瞧着女孩哭肿了双眼,他微微低头,吻掉她的泪珠,“别哭了,告诉老公,发生什么事了?嗯?”
“做噩梦了?哭成这般,眼睛都哭肿了,乖舒舒,别哭了好不好?我心疼,有什么事跟我说,我都会陪着你。”
眼角的泪水被吻掉,女孩视线依然模糊,她不敢回想那些画面,也不敢再次入睡,怕再一次梦见。
即使是梦境,可却是那般真实,真实得让人心慌发颤。
她摇着头,松开拽住衣襟的手,颤抖着两只露在外面的手环住男人的脖子,凑上去,紧紧的拥着他,不愿意松手。
“阿深,你抱紧我好不好?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