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府,刺史府密室。
史邀前数着一张张的银票,眼里乐开了花。
他听从了幕僚的话,将朝廷下拨的救济粮扣押,然后平价卖给了那些粮商,又从粮商那里,低价收购了一批,已经发黄发霉的粮食,下发到一些县城乡镇。
当然,这些粮食数量是有限的。
此刻,看着自己大把大把进账的银票,心里开心的不行。
这一来一去,他可是挣了几百万两。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呀!
胆不大,心不狠,怎么发得了财?
按照他的俸禄,干几百年都挣不了这么多。
问题是,他能活几百岁吗?
数完一遍,他又数了一遍,这才把这大把的银票,锁到了他藏宝贝的柜子里。
从,你是你出来,将门关好,又将前面的一排柜子移了过来,拦住了这密室入口,这才放心的向前面走去
刚来到书房,幕僚司马远就跑了过来。
“大人,那个讨厌鬼又来了!”
“讨厌鬼?”史邀前眉头一皱,“那个令狐正?”
“对,就是那个凌风县的县令,今天又来讨要粮食了。”司马远边擦汗水边说道。
这天虽然已进入秋季,但长时间都不下雨,使得这空气极其炎热。
“这个混账东西,不是让你给一批那种粮食给他吗?”
司马远脸色一变,然后讷讷道:“大人,那个…粮食都分发下去了,他们那个县较偏远点,没轮到。”
“现在咱们手里已经没粮了!”
“史邀前狠狠的瞪了一眼司马远,道:“你这人怎么办事的?再怎么样也要匀点给他呀?”
“不然怎么能堵住他的嘴,拖住他的腿啊?”
“一点都不给他,他就有来的借口了。”
“呃,这个,咱们手里已经没有了那种粮食,那咱们怎么办呢?”
史邀前再一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能怎么办?凉拌呗!”
“就按之前的说辞,上面的粮食还没下来,享到了就会下拨给他们。”
“大人,你要不当面打发他?不然他不会走的。”司马远再次说道。
“特么的,老子养你是吃白饭的,这样的事情都办不好?”
史邀前一甩袍袖,然后噔噔的向外走去。
这个令狐正,太蹬鼻子上脸了,看来是时候将他给除了。
史邀前来到他的办公大厅,坐在案桌后,然后看了一下正站立在下面的县令令狐正。
“令狐县令,你今天来找本官所为何事?”
令狐正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在这里等老半天了,这厮一来竟然还问自己来干嘛的?
难道他心里不明白?
眼下四处在闹饥荒,灾民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如此节骨眼上,能问出这等话,这厮坐刺史的位置实在是不称职啊!
压下心内的怒火,舒缓了一口气,然后躬身一礼道:
“刺史大人,我凌风县,灾情严重!”
“自受灾以来,未领到朝廷一粒赈灾粮。”
“灾民们都吃不上饭了,山上的树皮草根都被吃光了,县府库房已无余粮!”
“再如此下去,将会有人会饿死。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怕会激发矛盾,引起民变!”
“还望刺史大人,体恤下面的苦难,将粮食下拨给本县,让下官带回去,分发给灾民。”
“百姓们有口吃的,能够度过饥荒,会感激刺史大人的大恩大德的。”
令狐正软语相求,夹枪带棒,带上了一丝威胁之意。
若是粮食再不拿出来,一旦引起灾民哗变,聚众闹事,他这刺史罪过可就大了。
难道他不怕朝廷问责?
除非他不想要脑袋了。
史邀前脸色一沉,一双眼睛如恶狼一般的盯着令狐正。
竟然敢威胁他?
他眼睛一眯,脸色猛地一沉,然后一拍桌案。
“好你个凌风县令,大胆狂徒,竟敢私吞本刺史拨发下去的赈灾粮?”
“实在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
“来人,将他摘去官帽,押入大牢,择日审讯!”
呼啦一声,两边衙差如猛虎扑羊,一把就将令狐正给按到地上,然后锁上手脚,再往后面大牢拖去。
令狐正都呆了,这是什么剧本?
谁写的?
他来的路上考虑过很多结局,想到过这货会找各种借口拖延赖账,甚至翻脸,将自己打一顿赶出刺史府。
唯独没想到这人竟如此丧心病狂,往他身上泼脏水,说他贪污了赈灾粮。
这顶帽子扣得可太大了,也太重了,这是死罪啊!
“好你个死要钱,竟敢丧心病狂至此,如此颠倒黑白,栽赃嫁祸,你不得好死!”
令狐正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一旦被扣上这顶帽子,关押到了大牢,只有死路一条。
为此,他大骂出口。
抓住他的衙差,见令狐正如此大喊大骂,一旦传扬出去,影响会很恶劣。
直接抓住他的下巴一拜,给整脱臼了,再想喊,怎么样也喊不出来了。
史邀前朝司马远打了个眼色,司马远会意,立刻起身下去安排。
既然要搞他,那就直接弄死,以免留有后患。
而此人一死,他们就可以大做文章了,什么样的罪责都可以往他身上堆…
御书房。
姜浩正处理公务,杜玄龄、房无悔等几个大臣联袂来到。
“拜见陛下,陛下召我等来,不知有何事?”
姜浩看了一下这些老臣,然后将一纸密折拿了出来,递给他们。
“你们看看这个。”
杜玄龄几人一个个传看,然后所有人的脸色都阴沉了起来。
这下面的人真是胆大妄为,竟然如此瞒上欺下,连这大灾之年的赈灾粮都敢贪墨,甚至还草菅人命,怎么敢?
真以为天高皇帝远,管不到他们吗?
姜浩看向众人,见他们的神情,知道他们心中都燃起了一股火。
“诸位爱卿,你们觉得朝廷应该怎么做?”
杜玄龄义愤填膺道:“陛下,当以雷霆手段,重拳出击,将这些蛀虫全部拿下,在审讯清他们的罪责,抄家问斩!”
“现在的国家内没有内患,外没有战事,是时候要清理一下这地方统治者的队伍了。”
房无悔,欧阳有忌,司空不语等人也点头称是。
“不知你们谁愿意担此重任?”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哥哥,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会教这些人,死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