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贷二百万，总利息超一百万。
贷款期限是二十四个月，每月还十二万多。
王晓瑞一年算上奖金才二十来万，根本还不动。
可是从她银行流水记录看，每个月工资是固定的，额外还有一笔钱是以存款的方式在Atm机上存入账户的。
一共十万。
凶杀案原因大体有几种常见的。
为情，为钱财，为事业。
还有随机杀人，变态泄愤等。
放在张雷和王晓瑞身上，却对不上号。
面对江阳的疑虑，曾高杰有些为难。
“两名死者的境内银行账户都查过了，暂时没有发现他们有境外户头。”
“既然王晓瑞每个月都会存钱，查一下她在哪一个网点的Atm机操作。对了，她家里人呢？我记得她是福市本地人吧？”
张雷祖籍是外省市的，父母那一辈到福市打工后生下他，所以他出生就是福市户口。
至于王晓瑞，祖祖辈辈都扎根福市，没有离开过。
江阳快步走到工位前，调出二人的家庭情况。
“王晓瑞爸妈年轻时都是纺织厂的，那个年代工作满五年就能申请分房，又是站在创业的风口上，一大批人的财富积累都是从这一代开始的。我怀疑王晓瑞那笔钱，是家里人给的。”
“死者的家属都通知到了吗？”
尸体没办法领走，最起码要等最终的尸检报告出来。
如果案件一直没有突破，可能还会多放一阵子。
江阳大脑飞快运转，试图找到凶手的犯罪动机。
“张雷爸妈联系不上，登记的电话号码都是空号。可以确定的是，人目前在章开市。已经通知地方派出所上门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余敬说完，不解的问江阳：“有没有一种可能，真的是两个人持刀互殴时，不慎死亡的？我套了各种理由，都找不到凶手杀他们的目的。”
“说情杀吧，张雷只是打赏女主播，并没有私联和线下见面。王晓瑞的生活就更简单，每天两点一线，听楼栋里的邻居说上下班的时间固定，活的跟机器人一样。”
对此，大伙儿频频点头。
“金钱方面，就更不可能了。张雷所有的贷款都是正规小贷公司，他们两口子死了还不出钱，倒霉的是公司才对。”
“总不能是随机杀人吧？一整栋楼大部分是退休老人，宝妈，孕妇。不大可能和二人发生严重到危及性命的冲突。”
说完，余敬叹口气，头疼的揉着额角。
“我倒是希望真的是他俩自相残杀，能给我们省很多事情。”
江阳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笑道：“哪有这么好的事。我们处理过的变态杀人案也不少。新会坊公共区域一个摄像头都没有，简直是罪犯的天堂。”
“啊？那以后不会还有这种事吧？”
王姐震惊。
“不会，我刚才已经跟上级通报，新会坊违反社会治安法例，会有相关部门去处理的。咱们只要专注破案就成。”
江阳拍拍手，“休息五分钟，等会儿我和老高去王晓瑞父母家一趟，老余去王晓瑞的单位做笔录。曾哥联系张雷以前的公司，问清楚因为什么原因辞职或者被辞退的，还有平时为人如何。”
“两名死者的社会关系务必调查清楚。毛毅，你带一队人挨个去张雷找的借贷公司总部了解情况。”
“不在本市的，直接联系当地派出所协助的调查。”
“重点查一查当初找到新会坊，上门催债的是哪一家小贷公司的人。把当事人找出来详细询问、排查。”
“等我回来再去新会坊没做笔录的十二户人家，这栋楼的家家户户都要查仔细。”
毕竟，按照作案动机来说，他们大部分时间都要接受张雷和王晓瑞的噪音摧残，这么多年每户都有怨气。
案件乍一看不复杂，其实涉及的方方面面非常多。
这么一通安排下来，刑侦总队的每一个人都忙的跟陀螺似的脚不沾地。
只有孙煜呈可以留守，邓庸都被上级领导喊过去问话了。
“好嘞！”
“那我赶紧上个厕所，妈的憋死我了！”
“食堂开着吗？我好像闻到味儿了，真香！”
这一说，大伙儿的注意力全都转移。
哪怕是江阳都不例外。
大早上接到报警电话，在现场忙到下午，每个人的肚子里都空空荡荡。
刚才讨论案情时，没感觉，这会儿只觉得前胸贴后背，难受的紧。
于是，一整个办公室的人全涌向食堂，把隔壁经侦的吓一跳。
江阳动作最快，要了两排咖喱牛腩饭，又装了酸菜猪肉饺子带着路上吃。
连吃带拿，十来分钟后五辆五辆警车先后开出，去往不同的地点。
王晓瑞父母如今住的早就不是老单位分配的房子，他俩年轻做小生意赚了钱就在市区买了商品房。
连带一楼的店面也买下开小餐馆。
地理位置佳，在中环靠内环人流最密集的区域。
外加口味好，十多年只涨了五块钱，风评一直很不错。
所以营收相当可观。
江阳在路上跟工商局、税务局打过好几通电话，证实一个月扣除水电煤、人工还有成本价等等，纯利润将近十万。
如果把退休金计算在内，确实有十二万出头。
“假设每月给王晓瑞十万，余下的够俩老生活。”
江阳手机上是小餐馆在各大平台的评价，无一例外都是高分。
差评数量少之又少，而且商家回复态度也极好。
是个会做生意的。
警车靠边停在小餐馆对面，江阳隔着玻璃望过去。
现在下午四点多，距离饭点还有一会儿。
但是门口的队伍已经排了二三十个人，有年轻人也有老年人。
“啧，没想到，居然是‘小菜园’！”
高金洋坐在驾驶位，摇下车窗眯眼看了会儿才说：“我前两个月和老同学聚会，就去这里。”
“菜色不多，但每一样都很好吃。特别是时令菜系，大厨手艺是真的好，关键价格不贵。平时上班族中午不想带饭过来搓一顿也挺好，我那几个老同学都是常客。”
那么多年生意做下来积攒的财富可不少。
自己的女儿婚后至今的房子都是租的，还给老公背了债务。
但又愿意每月把店铺收益几乎全部都给王晓瑞……
到底关系好，还是不好？
总之很奇怪。
江阳点头，“走，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