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照清早上去实验室了，”邓尧钧挠头解释，“校方不让我们进去，只能在楼下蹲守。”
说罢，他指了指远处的高楼。
“他参与的是高危险性涉密实验，目前没有证据能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不过我俩一直守在这儿，没见潘照清出来。”
孟华接话：“华南政法实验楼一共有四栋，他常去的是二号楼。据调查里面有大量危险化学物质。”
“慢点儿，潘照清是法学生吧？怎么跟化学搭边？”
高金洋疑惑。
江阳为他解答：“因为他本科的专业是侦查学，涉及一些化学基础。潘照清研究生才考的法学专业。”
“除了化学，毒物检验也是重点科目。”
“如果主攻刑事科学技术方面，化学就是核心课程之一。”
N2投毒案的四个被害人，其中两人也是侦察学。
“科目的事一会儿再说，跟我过去抓人。”
江阳一边往实验室大楼的方向走，一边跟总队联系，要求上级出具搜查令。
罪恶雷达幽幽的闪烁，当接近740米的检测范围时，深红色的小点倏地出现。
【潘照清，26岁，涉及蓄意投毒谋杀，偷盗违禁高危险化学品，教唆多人犯罪，实验数据作假……】
详细的罪行一条挨着一条，清晰的记录了这位高材生的过往。
最早展露犯罪倾向是在他初中阶段，鼓动他老爸潘犷在网络上发表负面言论，扩大影响。成功后又暗示潘犷将非法所获的淫秽视频以光碟的形式售卖。
不过他爸没门路，此时作罢。
大学，潘照清指导李亮钻法律空子，从中牟利。
包括刘五德和民警打游击式的敲诈勒索，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细看潘照清的手段，每一项都跟所学有联系。
“教唆”就是源于侦查心理学和情报学的结合。
江阳脸色发沉，加快脚步。
“哎！你们干什么的！实验楼没有允许闲杂人等不能入内……江警官？”
大楼保安远远瞧见十多个人影气势汹汹的过来，手都按在腰间的对讲机上了，结果走近一看，竟然是声名赫赫的江阳！
他顿时激动了，笑出了一脸的褶子。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各位警官。”
江阳出示搜查令，同时询问潘照清具体在哪一实验室。
“哦，潘老师在十二楼。不过进去需要刷门卡，我领你们去！”
保安激动极了，快步走在前面还不忘跟校领导汇报。
“你们从楼梯上去，刘哥、梁哥带人守住实验楼的各个出口，别让人溜了。”
江阳侧头，悄声吩咐。
大伙儿领了任务，分头行动。
等保安刷开实验室玻璃门时，江阳和余敬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警方办法，请各位配合调查，坐在你们的位置上别动！”
实验室有二十来个学生，茫然的盯着忽然进来的不速之客。
江阳跟余敬对了个眼神，前者视线一扫，立刻锁定站在角落的潘照清。
而后者则协同其他警员安抚住无措的学生，安排他们逐个录口供。
“潘先生，经警方查证，现怀疑你与多起刑事犯罪和一起校园投毒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江阳再一次出示证件，摸出手铐走上前。
“我认得你，从榕城市高升省公安厅的江阳。”
潘照清很冷静，不见半点慌乱。
他甚至还冲江阳笑了一下。
“我是很想配合警方尽快侦破案件，但是我目前手里的项目是国家学科的保密任务。你有切实的证据，证明案件跟我有关吗？否则的话，你不能强行抓捕。”
潘照清理直气壮，看江阳的眼神藏着讥诮。
“华南政法大学能申请到N-二甲基亚硝胺的一共有十九个实验小组。”
江阳冷声道：“经核实，只有你参与的实验室本月消耗N2数量超标。还有一点，收到举报，你的实验数据失真，已由上级质检部门、化学专科教研员等进一步取证调查。”
他平静的说完，在潘照清脸上看到了一丝不明显的慌乱。
“这就怕了？”
“你应该有段时间没有跟你本科学院的任课老师联络过了吧？”
“为什么？”
江阳步步紧逼，一点点向他靠近。
“是因为你民法学课程的任课老师，在你就读华南政法大学期间多次联合其他学生举报你行为不端？潘先生，我劝你放弃反抗，主动坦白。”
潘照清在年初向京都大学法学院的院长，提交过博士研究生申请。
不过在之后的两个月内被驳回了。
院长回复的理由是，人数已满。
没过多久，该院长名下的拟录名单公布，其中之一是张俊德。
至于那位勇敢举报的民法学任课老师陈杨，他的外甥就是投毒的死者之一，杨一凡。
这部分都是毛毅陆陆续续发来的四名被害人的社会关系调查。
“你的作案动机明确，就是为了报复曾经举报你的任课老师和跟你竞争研究生位置的同学。多次成功教唆、撺掇你父亲、李亮，还有刘五德实施犯罪并卡着红线逃脱法律的制裁，让你的胆子越来越大，设计投毒杀人。”
“学了那么多年侦查和法律，真当自己很行可以钻空子是吗？”
江阳在潘照清面前站定，猛地将人扯过来按住。
泛着银光的手铐“啪嗒”一下搭在对方手腕上，冰凉的触感顿时刺激的潘照清回过神。
“你不能抓我！我是国家涉密项目的研究员之一！你没资格抓我！放开我！我什么都没做！全都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测！警察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姓江的你就是想屈打成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审讯流程，救命啊！救救我！警察打人啦！”
潘照清语无伦次的叫嚷，疯狂的挣扎，手脚不断地朝江阳身上锤。
“你还要什么证据？”
“学校小卖部的监控？还是法医对死者的体液检测报告？”
“你在案发前一周购买了一打可乐放在实验室里，因为你知道杨一凡和张俊德爱喝，故意诱导他们喝下你投毒的可乐，有没有这回事？”
江阳提高音量，同时一拳砸在他后腰把人撂倒，单腿横在潘照清前胸。
“我，我没有！你胡说！”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