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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覃涛的供词,他很肯定装有尸块的垃圾袋是今天早上刚送到的。

“嗐,江警官您放心,我这鼻子比狗还灵!绝对不会出错的!”

他拍着胸口打包票,“大热天的尸体腐烂的味道跟厨余垃圾的腐臭味不一样,我稍微靠近就能分出来!”

江阳点头,没多说什么。

“最近保持联系电话畅通,如果有需要,警方会通知你做更详细的笔录。”

他公事公办的说着。

“我知道我知道,电视剧里我都看过!”

覃涛哈哈笑,快六十岁的人依然神采飞扬。

在罪恶雷达内,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绿色小点。

全然的好人。

榕城市一共有三百余个涉及垃圾处理、中转、集散等场所。

垃圾回收点在年初已经超过两万个,处于全国前列,被重点表扬过。

焚烧厂也在去年达到了二十个。

榕城市政府对环境生态十分看重,每个小区都有严格的垃圾分类要求,由物业统一管理。

覃涛工作的垃圾场,全称是:榕城市普威区垃圾处理中心。

地处中环和外环的交界,毗邻工业园区。

往后走三条马路就进入金沙区的边界。

七八辆警车开进处理中心的那一瞬,难言的气味从空气中钻入每个人的鼻腔。

“嚯!这味儿有够大的。”

郭进忍不住皱眉,捂着鼻子扇了扇风。

“嘿嘿,夏天嘛,平时还好。冬天口罩一戴根本闻不着。”覃涛摸摸脑袋,从摇下的车窗给大伙儿指了个方向:“我们处理中心集中厨余垃圾的位置就西北角,平时都是先称重,然后由垃垃圾车导入卸料斗输送到破碎机,再进入生物物质分选机。”

他解释道:“那一袋子尸块,就是在磅重系统称重环节被我逮出来的。”

江阳问他:“能追踪到具体是哪一辆垃圾车运来的吗?”

这个问题把覃涛难倒了。

“额,不好说啊。”

覃涛扒了扒为数不多的头发,眉头拧在一块儿。

“我们这儿每天处理的厨余垃圾将近十二吨,来来往往的垃圾车根本数不过来。分时段的话,监控能看出具体是哪几辆车为一批次在过称。但精确到哪一辆车……警官,我不敢肯定喽!”

“那么多垃圾层层叠叠,哪里分的清楚。”

“不是说有个麻袋装着吗?”徐飞好奇,“盯着麻袋找不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覃涛无奈的笑,“咱们市搞小区垃圾分类六七年,总归有人不听话,整个麻袋或者塑料袋一套,扔了完事。”

“物业三头六臂也抓不过来呀!就是有那么些漏网之鱼。”

“装尸块的麻袋就是最普通的那种,每天不知道出现多少个,乍一看都一样嘛。”

几人说话间,已经下车走到称重区域。

越是靠近,味道越重。

江阳拥有嗅觉提升,鼻子比狗还灵。

所有人中,最难以忍受的就是他。

“明智,你先去调监控,垃圾场三个月内的监控都要。”

他强压着反胃,吩咐众人各自行动。

“张建柏,老张,你俩挨个给工作人员录口供,主要是开垃圾车的师傅。覃主管要麻烦你把处理中心所有负责进小区回收垃圾的人员,联系方式都调出来。”

“不妨事,我去办公室拉名单就行。”

覃涛十分配合。

大伙儿分头行动,江阳稍微站的远了些,那股呕心想吐的滋味才有好转。

忙忙碌碌一整天,到了夜里所有垃圾场工作人员的证词才弄了个大概。

还有一批值夜班的笔录还没做好。

江阳在处理中心转了一圈,又用罪恶雷达探测完,才回到警局。

至于尸块,白天就被法医带回去检测了。

幸亏发现的早,再过一天高度腐烂就没法验证死者身份。

三十多度的天气,混在一堆厨余垃圾里,可想而知腐烂的速度有多快。

江阳坐在工位上挨个看监控,十六倍的速度眼花缭乱。

郭进拿着统计好的名单和小区过来时,他正一眨不眨的反复观看昨晚和今早的监控。

“阳哥休息会儿,这么熬肯定不行,我看你晚饭都没吃。”

“别了,实在不想吃。”

江阳按下暂停,揉着眉心。

他到现在还想吐。

尤其是看了那么多倾倒厨余垃圾的监控画面,他现在一闭眼都是这玩意儿。

感觉鼻尖的那股气味仍然环绕。

“今天垃圾车一共往返二百余次,一次三十分钟左右,一天固定要去三十一个小区。”

郭进劝不住江阳,索性拉了把椅子坐他边上。

“垃圾车经停路段的监控也都调过来了,阳哥你该不会想一晚上全看了吧?”

江阳一目十行扫过名单上列举的小区名,漫不经心的开口:“怎么可能。”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又要通宵。”

“……我的意思是,这点录像犯不着那么久。”

“!”

对于郭进的震惊,江阳没吭声。

或许其他人没办法分辨相同麻袋的区别,但他的观察力远非常人能比。

盯了好几个小时,他已经排除一大半,相信过不多久就能确定尸块所在的垃圾车是哪一辆。

果然,指针刚过十二点,江阳猛地暂停监控画面,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屏幕上正在倾倒的垃圾。

市面上随处可见的麻袋,扎口很紧,底部有不明显的暗红色血迹……

一大堆厨余垃圾压在袋子上,实际只露了个边角,出现在监控中的时间还不到两秒,仍然被江阳捕捉到。

“我找到垃圾车了!”

其他人听到动静飞快聚过来。

“妈的,江阳两个眼睛跟电子扫描仪似的,咱们要看好几天的东西,他一个人几个小时就搞定了!”

肖志伟捏着脖颈感慨,自愧不如。

“可不是嘛,我还在比对生产厂家的出货记录,阳哥已经把垃圾车找到了。”

徐飞望尘莫及。

有江阳在,大伙儿的加班效率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其他人说话的档口,江阳已经记录下垃圾车的编号,随后和人员名单进行比对。

“黄立达,付宇航,张晨,钱文亮,周士登。”

这几人都是这辆垃圾车的驾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