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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说出萌萌的头发是接的时候,葛军整个人都震惊了。

缓了一会儿他才吃惊的重复道:接的头发?

闹了半天,她的头发是假发呀?

见我点点头,他又啧了一声,说他最近这段时间见天儿的在家里面照顾萌萌,也没看出来她脑袋上面戴了假发呀。

再说了,如果真的是假发,那洗脑袋的时候,那假发套不就掉了吗?

我说虽然接的是假发,但并不是假发套。

那假发是通过极其精细的编织手段,直接绑在原来的发根上的。

我冲葛军摆摆手,我说先不提这个接发的过程。

人的头发是有灵性的,是认主的。

为什么我们在招魂的过程当中会需要用到头发呢?

就是这个道理。

萌萌的头上接了别人的头发,但是她在接这个头发的时候,并不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与她是否相克。

但看今天的这个结果就知道,其实是相克的。

这一点被那个抢劫犯给看出来了。

所以他就借这个机会将萌萌给变成了一个痴傻之人。

而生姜是形似人参,在中医的古籍之上,更有平民人参之称。

和人参一样,生姜也是一味十分具有灵力的植物和中药。

一块完整的生姜,其实和人的肢体架构很相似。

我用这块生姜做萌萌的替身,然后再为萌萌招魂,以此来迷惑萌萌口中的发蛊。

让它分不清到底哪边才是真实的肉身,毕竟生姜的阳气也重,而且还被点上了萌萌的舌尖血。

那发蛊扎根在萌萌的血肉当中。

如果强行拔除,就像是拔除刺猬身上的蜱虫一样,身子掉了,但是口部还留在肉体里,很快就会对肢体造成损伤。

并且以后还会重新生长出来,那萌萌这罪就白受了。

只有让它自己跑出来,然后借机将它灭掉,才算是斩草除根。

听我解释完,葛军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劲儿的跟我碰杯喝酒。

席间,葛军问了我很多道法方面的事情,他嗓门儿大,一传十、十传百的,就吸引了不少食客过来打听。

有几个人的事还挺有意思的,我先简单的给你们说说。

有一个大哥,四五十岁吧,穿的也挺立正。

是那种羊毛衫里面套衬衣,特别儒雅的打扮。

大哥姓郑,我们后面就管他叫郑哥。

他上来就问我,说你看我这辈子还有发财的可能吗?

原本按照规矩呢,我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算命的,尤其是算财库这种事儿,更是忌讳。

所以我就委婉的劝了劝他,说还是别轻易的算财库。

但郑哥却把我的这番规劝看成了心虚,他当即就出言讽刺我,完全了没有我刚刚看到他时的那股儒雅劲儿。

他说我看你不是不想给算,而是压根就不会算吧。

这种话我也听得多了,我从来不会跟这种人去辩驳,因为他心里面已经认定了你是个骗子。

于是,我便跟他说了点其他的。

我说放生这种事情虽然积德,但是也不能够乱来。

尤其这京城附近的水域都有各自的生态系统,也有各自的主人,你把不同地方的鱼虾鳖全部乱放,会扰乱其他生物的环境,这其实不算是积德。

听我这么一说,郑哥的脸色当即就凝固了。

他先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同伴立刻就反问他,说不会吧,您还真放生了啊?

郑哥点了点头,然后再次看一下我的时候,眼神就变了。

他虽然有些吃惊,但是还没有完全信服我,于是又试探性地反驳道:放生这种事儿可多了,你就算说准了,也是瞎猫碰死耗子……

我当然不会接着他的话茬辩驳,我只是问他,你放生了这么多鱼虾鳖,到底有没有用呢?

他刚要回答我,我就打断了他,我说我还没有问完呢。

你做了这么多好事,按理说应该能收到好报,但是我想问问你,咱先不说好报,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糟心事儿吧?

郑哥这时才将手里的筷子放下,然后搬着凳子坐到了我们这桌旁。

他盯着我,说小师傅,刚才我多有得罪,我想问问看,您是怎么看出来我遇上糟心事儿的?

我先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后低声对郑哥说,您身上飘着那么一股子腥臭味儿,自己没觉出来吗?

闻言,郑哥脸色腾地就红了!

然后他就急切的跟我说道:快别提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衣服洗的不干净,给捂臭了呢!

就因为这个,我跟我们家那口子还吵了好几回,换了不少牌子的洗衣粉,但是那股味儿怎么都洗不掉。

闹了半天,这不是衣服没洗干净啊!

郑哥急吼吼的问我,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我说没有办法,什么时候您放生的那些东西死光了,您身上的这些味儿什么时候才会散去。

这也算是那河主给你的惩罚。

我看他急吼吼的不服气的样子,便又追加了一句,我说别以为只有你自己成天被这味儿熏着。

就你放生的那些东西,照样也得让那河主受着,毕竟他就是管水的,不可能将你放生的那些东西赶出去。

我说您要是真的诚心悔改了,就隔三差五的去庙里拜一拜。没准那寺庙里的香火气能够冲一冲你身上的这些腥臭味儿。

大哥看我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索性也认命了,于是跟老板那边招呼了一下,给我们这边加了一圈儿松鼠桂鱼。

为了顾及到郑哥的隐私,我们刚刚说话的声音非常的小。

但是周围的人一看他回来时候的表情已经没有那么嚣张了,就知道我应当是算对了一些东西。

这下可好,周围跃跃欲试来算命的人越来越多了。

后面挤过来一个小伙子,看着20来岁。

他还挺有礼貌,上来就自我介绍,说他叫王铮,是京城舞蹈学院的一名学生。

我们那个年代,其实男孩子上舞蹈学院的并不多,但是凡是能考上去的,也必定是舞蹈学员当中的尖子生。

我当时听他介绍完还说呢,我说怪不得看你气质跟旁人不同,原来是练舞蹈的。

葛军对这方面还是有所了解的,他说你们舞蹈生不应该对饮食要求特别严格吗?

这饭店里面大油大烟的,按理说应该没有你们能吃的饭呢。

听到葛军这话,王铮也是一脸的苦笑。

他说他可能很快就要放弃这门学业了。

我问为什么,他便告诉我,说他好像是生病了。

我一听就愣了,我说生病就是生病,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怎么还好像呢?

然后王铮就跟我解释,说他去医院检查过了,并没有检查出什么毛病来。

他坐在我旁边,将自己腿上的裤子撸起来,然后指了指他右边的小腿,说从上个月开始,他这条小腿就开始变得麻木沉重。

就像是挂上了几十斤的铅块,有时候连走路上楼梯都十分的费劲。

他去医院检查,无论是血检尿检还是x光ct,全部都做了一遍。

但是没有检查出任何的问题。

他也不怕告诉我们,他学的舞种是芭蕾舞。

这个舞种对于腿部肌肉的要求是非常高的,尤其是像他们这种男性芭蕾舞演员在表演的时候时常会涉及到一些踢腿飞跃以及托举女演员的动作。

这些动作都对腿部肌肉会有非常高的要求,需要肌肉发力。

但是眼看着他连走路都费劲,就更别提跳舞了。

说着说着,这孩子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说自己是十分喜欢跳舞的,从小练童子功一直坚持到现在,吃了多少苦他都没有放在心上,对于芭蕾舞的热情从未消退。

但是现在突然之间遭受这样的劫难,他心里真的无法接受。

周围那些吃饭喝酒的老爷们儿,一开始听到他是舞蹈生,还有点嗤之以鼻,觉得他是娘娘腔。

但是一听这孩子这么能吃苦耐劳,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还有的在旁边出主意,说让他去瞧瞧中医,做个针灸什么的。

但这些他都试过了,中医西医他全部都看过了,根本就没有用。

我听他这么一说,便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让他把腿翘在上面,放着不要动。

这个时候刚刚郑哥给我们点的松鼠桂鱼做好了,放上来了。

因为天气冷,所以这家小店送上来的肉菜基本上都会放在烧红的铁板上。

因此当菜送上来的时候,还在咯吱咯吱的响着。

我立刻拿筷子从那铁板上面蘸了一些上滚烫的、还在冒泡的糖浆。

粘完以后我便朝着王铮的小腿探了过去。

这可把在座的人员给吓得够呛,王铮也是吓得立马就要往回缩。

我一把摁住他的腿,让他别动。

我说你要是相信我的话你就不要动,你放心,我不可能伤到你的,我心里有数。

也可能是我当时的语气比较笃定,王铮真的被我说服了,乖乖的把腿放在凳子上面,真的不动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筷子上的糖浆已经不烫了,我于是换了一根筷子重新蘸了一些,然后点在了王铮的腿上。

但预计之中的痛楚却并没有出现。

我回头看了一眼王铮,他也是一脸懵圈的看着我,说怎么他感觉不到疼呢?

周围的群众也说,这孩子怎么也没喊疼啊?

甚至有的以为王铮是在装,是在隐忍。

说这练芭蕾舞的人就是能吃苦,能忍疼……

王铮听了以后,立刻朝身后的人们挥挥手说他没有装,他是真的没感觉出疼。

我没有理会周围人的声音,而是立刻将那筷子拿起来,放到眼前看了看。

原本沾满了糖浆的筷子头,现在却像是被什么舔了一样,上面的糖浆竟然都不见了!

我想了想,又蘸了一些糖浆点了上去,跟刚才一样,王铮照旧没有感觉到疼,而那上面的糖浆也很快就不见了。

眼下,我心里有数了。

碰巧这个时候店里来了新顾客,一进门就点了这个店的招牌菜:纸包鱼。

那纸包鱼用的纸,不是一般的纸,而是防水的油纸。

我一听立刻跟老板伸手,问他那油纸多少钱一张,我想买一张。

老板虽然不知道我用那油纸干什么,但还是让服务员给我拿了几张过来,说不要钱。

我道过谢,以后便拿出其中一张,然后将松鼠桂鱼身上,以及周围盘子里所有的酸甜的糖浆全部都涂在了那油纸的上面。

等涂好了以后,我便将那粘着糖浆的一面贴在了王铮的小腿上。

在那油纸贴上的瞬间,我就见那原本平整的地方,就像是胎动一样,开始鼓鼓囊囊地动了起来。

但因为我当时站在了王铮的对面,阻挡了一些围观群众的视线,所以这一幕就只有我和王铮能看得到。

在他刚要惊呼出声的时候,我便拿起打火机,在一个空酒杯里面烧了烧,然后怼在了那鼓起的地方上。

就像是拔罐一样,那鼓起的地方,渐渐的被吸入了玻璃杯里。

在我抽离那东西的时候,我发现王铮的神色开始起了变化。

他嘴里一直嘶嘶的,就像是被烫到了。

等到周围群众察觉到他的异样的时候,再想要过来看,我已经将那东西完全塞入玻璃杯里了。

并且贴在王铮腿上的那层油纸,也被我拽下来了。

我用其他的油纸将这玻璃杯封了口,然后在外面画了一道符咒。

这样一来,原本还在跃跃欲试,想要往外冲的东西,就突然之间安静了。

王铮来不及看我这边的操作,只是一个劲儿的拿手给自己的腿扇风。

一边扇风一边问我说恩人,我这腿火烧火燎的,您是给我下了什么药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乐了,我说没跟你下药,你这是让糖浆给烫的。

我说你现在去趟洗手间,从自来水里接点凉水往你的腿上泼,等到腿上的糖浆凝固了,你就能把他们抠下来了,没事只是皮外伤,回去涂点药膏就好。

听我这么一说,王铮猛的一怔,说等一下您说我这腿是被烫伤的,也就是说我刚才感受到的是烫伤后的疼痛?

我冲他笑了笑说没错,你的腿已经被我治好了,你以后可以继续跳芭蕾舞了。

王铮喜极而泣,砰的一下站起来抱住了我。

我猜他嘴里想跟我道歉,但是因为此时太过激动,眼泪将喉咙给封住了,根本就说不出来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你先去洗手间把你的腿给处理一下,待会儿你再过来,我还有话对你说。

听我这么一说,王铮立刻抹了抹眼泪,然后跑去洗手间了。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周围的群众都凑过来十分好奇的看了看我放到桌面上的那个玻璃杯,他们问我,这杯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怕吓着这些人,于是只告诉他们,是寒气。

因为大家都比较了解老寒腿这个病症,所以跟他们这么说也是希望他们不要再问了,毕竟他们也不是当事人,告诉他们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必要。

这个时候王铮蹦蹦跳跳的回来了。

可能因为是芭蕾舞演员身体比较轻盈,所以蹦蹦跳跳的时候就仿佛是脚底下安了弹簧。

等他来到我身边坐下就兴奋地告诉我,说他现在觉得这条腿轻盈极了,已经恢复原来的那种感觉了。

我冲他点点头,我说这样很好,你以后可以继续跳你的芭蕾舞,但是除了学芭蕾以外,你还要再学习一下洞察人心。

王铮被我说的一愣,他说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把桌上的玻璃杯往他那边推了推,我说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由于刚刚兴奋的过头了,王铮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我手里的玻璃杯,现在看见了,这才想起来,说刚才好像是从我腿上弄下来的…

我凑近他,悄悄的跟他说,这里面是一只小鬼儿。

可能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儿,王铮当时吓得脸都白了。

他结结巴巴的问我,说:小……小鬼儿?

我点了点头,我说你的腿一直麻木沉重,没有知觉,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我一开始用糖浆往你的腿上试,结果当我把筷子拿起来的时候,发现上面的糖浆都不见了。

而且筷子头一干二净,就像是被人给舔干净了。

我当时就怀疑你的腿上应该是被小鬼缠上了。

小鬼嗜甜。

等我将整张油纸全部都涂上糖浆,它自然会忍不住的出来舔食。

这个时候我再抓他就容易多了。

王铮听我说完,看了看那个玻璃杯,当即吓得顿时往远处坐了坐。

但是我又不想我说的这些话被别人听到,于是就薅住他的衣服,又把他给拽了回来。

我说这个小鬼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缠着你,你自己想一想,有没有去过荒野坟地,或者是去过一些不干净的地方。

王铮仔细的想了想,说他每天的生活很规律,三点一线基本上就是舞蹈训练室,还有宿舍食堂。

平时基本上很少出学校,如果出去也只是跟朋友们去逛逛商场罢了。

他说他这个人其实胆子很小,别说是荒野坟地了,就是有的时候晚上去个厕所,都有些肝儿颤。

然后他就想起了我刚刚跟他说的,要学会洞察人心这句话。

这孩子总算是机灵了一回,他猛的看向我,一脸难以置信的问我,说您是不是想告诉我,我是被人给害了?!

我看他还不算真傻,但是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心机的样子,于是点到为止,没有多说。

我让他把这个杯子带走,回去找一块红布包起来,然后放到一块阳光比较充足的地方埋了。

王铮虽然心里害怕,但是他知道我这是在帮他,所以咬着牙硬着头皮的,还是接过去了。

他本来还想问我害他的人到底是谁,但是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

我说你有没有人家作案的证据,你就算是知道了他是谁,难道还能去找他对质吗?

通过这件事情认清一个人的本质,以后远离他,这就可以了。

至于这个人到底是谁,只要你有心好好的观察一下,自然而然就能发现。

你的腿恢复如初,谁最关心你,谁最震惊,谁的态度最为反常,凶手就是谁。

王铮听我说完便点点头,然后将那个杯子揣进了衣兜里,准备走了。

然而刚走到一半,他又折返回来,将自己兜里所剩的200块钱拍到了我的跟前。

我甚至都来不及拒绝,他就一溜烟的跑了。

葛军在旁边看的直乐,他还说呢,以后再出来吃饭,我肯定得叫上你,这以后出门都用不着花钱了。

我当即瞥了他一眼,我说你想的美,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事儿给我看呢?

结果我话音刚落,就见一位长相十分清冷的大姐姐坐到了我们这桌的旁边。

大姐姐穿着正装盘着头发,看起来像是一位公务人员。

果不其然,在介绍的时候,大姐姐说她叫梁静,是附近商场的财务主管。

她说刚才我跟王铮说的话,她基本上都听见了。

她对于我尊重她人隐私的态度表示赞赏,所以也想请我帮她看一看。

梁静的面相属于那种清冷的苦相,所以她一路奋斗到现在这个位置,一定受了不少的苦。

我虽然对苦命人是抱有恻隐之心的,但是我们这行的规矩不能破,所以我当时还是直接告诉她,我不给人算命。

梁静倒是没有失望,她说她并不想让我给她算命,而是想让我帮她看病。

这样的话我还能接受,我说那您哪里不舒服呢?

梁静一开始没开口,像是有些犹豫。

但是她没说话,我也没有催她,而是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大概是被我这种佛系的心态给感染到了,随后梁静叹了口气,然后将自己的头顶伸过来,用手将表面的头发扒开,说斑秃,您能治吗?

我一看她头顶那一块一块的斑秃,当时都惊呆了。

因为我基本上很少看到有女性斑秃这么严重的。

尽管她表面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将头顶上的那一块一块的斑秃都遮住了,但是真的将那层头发掀开,里面斑秃的严重程度让人看了,还是觉得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