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和,你在想什么。”
伯和乃是刘协的字。
在龙椅上的刘辩居高临下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协直接吓的腿一软,差一点跪倒在地。
“禀陛下,臣.....”
“臣.....”
刘协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身体颤抖着,极度恐惧。
“伯和,你我乃是兄弟,不必如此,以往该如何唤朕便好。”
“喏。”
刘协依旧低着头不敢看向刘辩,似乎怕被刘辩看出眼眸中藏着的虚心。
见状,刘辩只是叹了一口气,回想当年他的便宜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刘协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跟屁虫,可以说是兄友弟恭,只是他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一切就变了。
寡人!
寡人!
孤家寡人!
都说天家无情,这一刻,刘辩算是明白了。
收起惆怅的心绪,刘辩眼眸中藏着冷意道:“伯和,朕且问你,近些时日来,可有人到你府邸上找过你?”
话音落下的时候,御书房内的温度一瞬间下降了许多,刘协身子不停在打着摆子,思想经过激烈的斗争后,刘协一咬牙回应道:“皇兄,近些时日不曾有人到臣弟府邸上找过臣弟。”
“哦?”
刘辩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极其的玩味,一时间,看向刘协的眼神变得极其的危险,他自认为了解刘协,但是今日刘协这番话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真是如此?”
“的确如此,这些日子,臣弟一直在府上调养,闭门谢客,故而不曾有人到臣弟的府邸上寻找过臣弟。”
倏然间,刘协抬起头,看向刘辩的眼神变了,变得镇定自若,方才的那种惶恐消散的一干二净,有的只有那种坦然自信。
“如此便好,近些日子多有心怀鬼胎之人,伯和要多加小心,切莫上了这些人的当。”
“喏。”
“退吧!”
刘辩摆摆手,刘协躬身着急速后退,直到退出御书房,快速的朝着黄门的位置走去,等离开了皇宫后,刘协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今日所言骗了刘辩,但刘协也不甘心,他刘辩能坐这个皇位,他刘协如何不能坐!
况且,董承那日在府邸上和他所言,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他只需在朝会时点头,这九五之尊的位置就是他的,今后他便可以如他的父亲一般,坐在龙椅上挥斥方遒统御九州!
“朕的好弟弟!”
在御书房中的刘辩忽然发笑,笑声低沉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陛下,陈留王.....”
“此事你不用掺和,既然伯和要争,朕便给他这个机会,只是到时候,朕希望他能如今日这般硬气,不卑不亢的站在朕面前!”
“喏!”
............
雒阳城郊外,董卓帅帐内,董卓的脸色愈发难看。
李肃死了!
死在了吕布的手上!
对于他而言,乃是奇耻大辱!
李肃的死活,董卓并不看重,但吕布这般行事,打的便是他董卓的脸!随即,董卓视线落在李儒的身上,他需要李儒给他一个解释。
“主公,今日之事,乃儒之过,未曾料到吕布如此行事。”
董卓冷哼一声就直接把此事揭过,他如今还需李儒给他出谋划策,遂把目光落在董承身上,这些时日,董承到处运作,花费了他不少的钱财,若是没有什么结果的话,说不得,他就要斩了董承的脑袋!
“主公,雒阳城中的公卿已有六成之数愿随主公行废立之事!”
董承很是识趣的站了出来,把这些时日的成果,事无巨细的告知董卓。
“陈留王如何?”
李儒忽然插了一句嘴,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就是陈留王,如果他不同意,则万事俱休!
“陈留王已应允。”
“善!”
当董承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李儒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此他便有了六成的把握,随后朝着董卓道:“主公,既然陈留王已应允,主公可派李傕、华雄等人前往陈留王的府邸,护陈留王的安全,他若有事,则一切休矣!”
董卓闻言轻轻点头,李儒所言,他自然是懂,当即便命华雄、李傕二人随董承前往刘协的府邸上,待董卓做完这一切后,李儒看向董卓,目光灼灼道:“主公事不宜迟,如此万事俱备,主公明日可在朝堂上发难!”
“好!”
董卓等这一刻,等了许久,等的便是李儒这句话。
而李儒心思则是不同,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需尽快动手,赶在皇甫嵩入京前,废了刘辩,立刘协为帝,如此,才能扭转局势!
而在雒阳城另外一处地方,卢植的府邸中
“子干兄,时下局势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把子干兄的努力付之东流。”
“慈明兄,我们的这位陛下,手段、心性皆超常人,这雒阳城,翻不了天,只是慈明兄 ,我有一事不明,这董仲颍怎就舍得?”
卢府后院中,卢植正和荀爽下着棋,如今入九月,酷暑消散,秋意席卷,就连池塘中的鱼儿都没了往日的活力,翠绿的树叶也开始逐渐的变黄,卢植执棋的手停顿在半空中,眼眸中略显疑惑。
“哈哈哈,这一点子干兄难不成看不出来?”
荀爽摇摇头,深邃的眼眸中带着笑意,他和卢植乃是多年好友,虽说他荀爽因党锢之祸而远离朝堂,但和卢植等人的书信来往便未曾断过,如今的他,不在局中,反而看的更清楚。
只见荀爽把手中的黑子落在一处空位上,随后指着棋盘上的大龙道:“子干兄,你的大龙没了。”
闻言,卢植稍稍愣神,便反应了过来,随后苦笑道:“倒是我着魔了,董仲颍手握大军,届时解了义真兄的兵权,除掉丁建阳,这雒阳城中,试问谁还能成为他董仲颍的威胁,到了那个时候。”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曾经的许诺不过是空口白牙罢了,自己的性命尚且都在董仲颍手上,就不用谈什么荣华富贵!”
“这些人当真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