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萧寒往云沐九头上扣上白色帷帽,然后单手拨开帽沿垂落而下的白色纱布,露出云沐九精致的脸蛋。
夜萧寒悠悠道:“想知道为什么吗?”
“想。”云沐九看着夜萧寒慢条斯理地戴上黑色的帷帽,“要不是王爷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说。我只是好奇为何今日王爷要陪我一整日。”
“方便。”夜萧寒幽幽道:“为了承诺。”
“承诺。”云沐九愣神,想起此前夜萧寒对她说过的承诺。“所以,王爷是在兑现你双腿痊愈后,就陪我逛街的承诺?”
宽大的帽檐下,黑色的纱布自然垂落,挡住了夜萧寒的整张脸。
云沐九看不出夜萧寒现在是什么表情,只是听到夜萧寒淡淡的“嗯”了一声。
接着夜萧寒又说道:“我说过的承诺我都记得,一个一个来履行,可好?”
“好!”云沐九脸部发烫,唇角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原来夜萧寒心里面这么记得对自己说过的话…
云沐九跟着夜萧寒走进了一间大酒楼,径直来到了酒楼的三楼雅间。
到了雅间,夜萧寒推开了窗户,一阵清爽的风吹了进来。
云沐九看向窗外,惊道:“那不是城心湖吗?”他们如今处于的酒楼,正好就是临近着京中的一个湖泊建成。
“喜欢吗?”
“喜欢。风景很漂亮。”
“王爷,这酒楼叫什么名字?”云沐九听说过,京中有一间大酒楼临湖而建,不仅饭菜可口,楼中的设计更是精致美观,楼外的湖边风景更是怡人。
“望仙楼。”
云沐九半挑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夜萧寒道:“你在夜府见过的。”
云沐九仔细回想,忽然想到某日曾管家拿着一堆本子来找她,让她看看有什么喜欢的铺子想接手来玩玩。那时她随手翻了几页,刚好看到了一些夜府名下的店铺名字。
其中有一列写着的就是:望仙楼!
云沐九大惊:“原来我见过的!”
“想起来了吗?”夜萧寒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这是我们的产业。你总是在府中吃饭,不记得酒楼的名字也是正常。”
他说的是“我们”。
云沐九佯装懊恼,“早知道那时多上点心,记住我们家有什么好吃的铺子就好了!我要多来望仙楼吃饭!”
“现在也不晚。”夜萧寒瞧着云沐九顿悟的模样,又补了一句:“望仙楼的厨子出自夜府,但夜府厨子的厨艺比望仙楼的更胜一筹。”
云沐九立即收回懊悔的表情,转而笑眯眯地说道:“那我每天吃的膳食真好!夜府的饭菜,比京中最好的酒楼做出的还要好吃!”
夜萧寒挑唇,“沐沐若是喜欢,可常来望仙楼试吃各式新菜肴。”
此时,一身青衣的卫柏走了进来,他做了易容处理,穿着也很是素朴。
卫柏笑着补充道:“望仙楼厨子厨艺不比夜府的,但也有着其拿手的特色菜品。王妃若是想换换口味,与王爷一起来吃多好呀!”
“好呀!”云沐九眸光忽地一闪,扭头看着夜萧寒,“王爷会有空跟我一起来吗?”
“会的。沐沐想来我们就来。”
卫柏心中又酸又甜,不禁颤栗了一下。哎呀!从来没见过王爷会主动带人来吃饭!
不多时,小二端上了各式菜肴,大大的圆桌全都摆满了饭菜。
饭菜热气喷喷,散发出迷人的香味。
云沐九嘴角含笑,还是第一次与夜萧寒出门吃饭呢。
随后,她与夜萧寒一边观赏窗外的湖景,一边开始用起了午膳。
至于卫柏,夜萧寒早就让人给他在隔壁单独开了一间包厢。刚好卫柏不想打扰他们,于是乎就美滋滋地下去吃饭了。
彼时,凤仪宫内气氛一片低迷。
皇后坐在主位上,冷眼瞧着眼前的两人。
太子脸色微沉,右手腕搭在方桌上。他身边坐着一个冰冷的女子,瓜子小脸上染着丝丝霜意。
好一会儿,女子松开搭在太子手腕上的手指。
皇后寒声问道:“邬姑娘,太子的病情如何了?”
邬茗薇起身,对着皇后颔首,竭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不要那么冰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面前的可是身份尊贵的皇后与太子。
“回皇后娘娘,太子身子较为虚弱,仍需调整一段时日。”
邬茗微话说得极其委婉,即太子的顽疾并没有出现好转的情况。
“什么!”皇后一听这话,凤眸就立了起来。“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效果?”
太子也急了,“邬姑娘,孤吃了这么久的药!”
邬茗薇面露尴尬,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顽疾难治,自然得多费些时日。还请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缓缓心绪,民女会继续为太子殿下尽心医治的。”
皇后面上浮现一层淡漠,“本宫希望你可别浪费了你这一手好医术…”
“别忘了你与你父亲是如何能进得宫的,没有用处的人在宫中只能是多余的存在!”
皇后这话是在点醒邬茗薇,要不是有她的劝导,皇上怎么会从夜府请出他们父女,他们父女又怎么能安然无恙地待在这危险的深宫中?
邬茗薇垂头,低声下气地说道:“民女明白。”
该死的!她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医女子,落到如今的卑微地步,还不是云沐九害的!
皇后久久不开口让邬茗薇起身,摆明了要罚她一直跪着。太子心里失望,也没有理会跪地的邬茗薇。
邬茗薇死死咬着牙,本已逐渐恢复的身子又起了反应。她的五脏六腑传来阵痛感,思绪不禁飘回到过去。那时她在夜府犯了错事,被云沐九反击殴打了一顿,剧烈的疼痛感压得她就要喘不过气来。
“邬姑娘…邬姑娘…”一声声呼唤传来。
邬茗薇愣住,看着不知何时蹲在她面前的太子。
太子狭长的眼尾上挑,有些阴沉地笑了起来。
邬茗薇莫名感到害怕,太子曾暗示过对她有些心思,眼下太子怕不是想威胁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