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萧寒正在更衣,杜子衡就在屋外等了一会儿。
曾管家请杜子衡进门,杜子衡奔到夜萧寒面前,细细端详夜萧寒的神色,又号了号脉。
“这邬神医医术果然还行,出自北寒国的医者都是有几把刷子的。不过,我刚才看到邬神医,他的外貌跟传说中不太符合。”
夜萧寒冷冷道:“犯事的人,状态不会回到从前。”
杜子衡道:“像他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沦落到如今的地步,相比于身体的不适,心理的折磨才让他生不如死吧。他和邬姑娘犯下的错,丢尽自个积累的颜面!”
他又道:“说起来邬神医身子看起来不行了,他刚才路都走不稳,撞到我一个药僮。”
“什么?”夜萧寒起初没在意,接着又问道:“他撞到住在药院的药僮是吗?”
“嗯。”杜子衡随即绘声绘色地描述适才的场景。
夜萧寒冷静地道:“本王似乎察觉到什么了…”
杜子衡想了想,走近夜萧寒,“王爷,什么事情呀?”他家王爷,洞察力可谓是极其通透。
夜萧寒招招手,杜子衡又走近些。两人谈了一会儿,杜子衡抬起头来,满眼崇拜地看着夜萧寒。
天色慢慢晚了,太子昨夜未睡,今日吃过药又一次睡不着了。忽地,宫中有人来找他,说是皇上找他有要事。
太子一个激灵,就从床上蹦起来,猜想父皇会因为什么事情找他,还偏偏是这么晚的时候?
难道是夜楚鹤病死了?那真是太好了,他又可以少一个竞争对手了!
在去宫中的路上,他又开始变得胆怯。
难道是他那方面不行的事情被父皇知道了,父皇要找自己确认?
他猛地摇摇头,不可能!母妃已经说会帮自己摆平谣言了,而且他也一直在坚持服用太医的药。
…
夜深,夜府的多数人还在睡梦中,就被惊扰醒了。
太子突然到访夜府,还带上了李公公、石太医、以及一群太监。
李公公声称皇上有要事嘱咐夜府,因而派太子亲自赶过来。
夜府的亲卫得到夜萧寒许可后,就放太子等人进门。
还是像上次一样,亲卫长和一大帮身材高大的亲卫围在太子等人身边,让他们什么也看不清。
太子在正厅内等了许久,眉目满是焦灼,狭长的眼尾不耐烦地眨动着。
半晌,他听到屋外传来了声响。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黑衣男子现身门口,脸上还罩着精美的黄金面具。
太子立时起身,奔走几步,恭敬行礼:“侄儿夜楚骜见过皇叔。”
其他人跪地行大礼:“参见夜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夜萧寒没回应太子,由亲卫推着他入屋。
太子礼毕,还将目光扫向外面,没看到云沐九的身影。
有点可惜,要是见到云沐九那个嚣张的女人就好了!他要当着云沐九的面威风一回!
太子因夜萧寒的无视感到有些尴尬,想到皇上分配的任务,又压下了尴尬的情绪。
“皇叔,您身子好些了吗?上次七弟听出父皇吩咐,给您和皇婶送来许多药材呢。”
夜萧寒声音冰冷:“这次也是送药材来吗?本王还没死,就让你们这般惦记着。”
太子僵笑,他的确是盼着夜萧寒死掉,这样他就少了一个大威胁。话虽如此,他也没有蠢到什么话都敢说。
“嘿嘿,怎么会呢…皇叔,父皇与我们几个皇子均是真心关心着您的呀!”
夜萧寒不语,也不给太子赐座。他手指轻敲着桌面。
太子碰了一鼻子灰,尴尬地说道:“皇叔,我这次来不是送药材的,是想来找人…”
卫柏眼底划过一丝僵硬,眼神投向太子。太子衣着光鲜,发丝分外整洁,一看就是特意打扮过的。果然,太子来的目的不一般。
夜萧寒浅酌一口茶,“谁?”
太子微笑:“邬神医父女。”
“邬神医父女?”夜萧寒放下茶盏,“你来夜府找人干什么?”
夜萧寒重重地扔茶盏摔地,太子吓得登时闪身在一旁。
吓死个人!夜萧寒真可怕,下一瞬间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吓人的举动!
李公公上前一步,尖着嗓音:“禀王爷,太子殿下身上带着圣旨,就是想找邬神医父女的。”
夜萧寒一个摆手,卫柏一个飞腿过去,李公公就被狠狠地踹翻了。
夜萧寒斜瞥李公公一眼,“狗奴才!本王说话,你插什么嘴!”
“哎呦喂!”李公公倒地,捂着肚子惨叫。
卫柏嫌吵,抬起腿来还要向李公公继续展示他的飞腿。
石太医忙跪地,粗鲁地捂住李公公的嘴。“李公公,莫要声张!”
李公公着什么急,竟然敢突然开口说话!夜王乃是阎罗王,喜怒无常呀!
卫柏还是哐哐踹了两脚。这下李公公老实了,把呻吟声压得极低,音量跟蚊子的嗡嗡声一样。
太子看看李公公,又看回夜萧寒。本想为他带来的人打抱不平,可看到夜萧寒那浑身的杀戮气息,他就打退堂鼓了。
太子笑得有些谄媚:“皇叔,这狗奴才不懂事,我回去就让父皇狠狠罚他。我们还是继续谈正事吧,不要理会下贱的奴才。”
夜萧寒眼神幽深,“你说邬神医在本王的府吗?要是不在,太子你该怎么赔罪?”
“本王该怎么罚你才消气?”
太子下意识看了一眼石太医,石太医连忙点头,缩着脖子。太子决定赌一把,他要让父皇对自己刮目相看。
“皇叔,邬神医父女就是在夜府。如果我说错了,我就向您磕头赔罪。”
“不够,”夜萧寒敲敲桌案,“按军法处理,打个区区三十大板。”
太子暗叫不好,三十大板,他还能活吗?像夜楚鹤一样残疾了怎么办?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太子硬着头皮,“我听皇叔的。若是邬神医父女在夜府,我就要奉旨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