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他突然发出了喃喃自语。
“这个地方……有神通者?但是……这程度的强大力量又是……为何如此?”
在所有人感到深沉的绝望的时刻,赫瓦西奥忽然间对皇王失去的兴趣,维持着抬手的动作却没有进行攻击,而是歪头困惑些什么,呢喃着。
“不能置之不理,吾必须去查看。”
到最后,赫瓦西奥的身体缓缓浮起,没入了天花板后消失无踪。
在朦胧的黑气中看到他离去的这一幕,洛巴特沃斯二世和幸存下来的部下一样,起初是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去思考他话语的意义,以及有什么是吸引了赫瓦西奥注意的存在。
(——该不会!)
当把赫瓦西奥的反常与什么联想在了一起,将自己的讶异脱口而出的洛巴特沃斯二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冻结起来一样的寒冷。
“——阿尔弗雷德,别管本皇了。快去保护米洛丽斯那孩子!”
“您叫臣下如何抛弃效忠对象不理!”
“那孩子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听到洛巴特沃斯二世的命令,让正在思考如何应对眼前这些翻滚着的凶恶魔法,大汗淋漓的老魔导师下意识地反驳。
但在转头看到了皇王那坚毅的目光后,老魔导师陷入犹豫。
因为不断输入魔力甚至透支生命的地步来对抗依然漂浮在四周的黑气余威,脸色因此变得白纸般苍白的老魔导师慎重思考了一段时间,依旧摇头拒绝。
“还是不行,请冷静下来,陛下。如果没有臣下往戒指输入魔力,以目前的状况,结界根本撑不了多久!话虽如此,陛下也发现了,结界现在已经是风中烛火一样,假如臣下离开,陛下会立即死在这种瘴气之中!相比之下。”
就像阿尔弗雷德所说的一样,就算有了他的全力支援,结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遭遇削弱。丝丝的黑气正在腐蚀结界,从裂缝侵入内部。
缓缓抬起头来,与皇王对视的老魔导师继续说着。
“皇女殿下因为生来的能力的缘故,处境更加的安全才是。即使要赌一赌,臣下也要留在这里用魔法打开一条路,让皇王您带着骑士一起安全撤离这里。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当阿尔弗雷德举起法杖,想要咏唱魔法的时候,皇王抢先按下了他的手。
洛巴特沃斯二世摇了摇头。
“错了。本皇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撑不过那个黑气的包围的。虽然本皇不知道他是否一开始就冲着那孩子来的。不过,本皇从他离去的方向来判断,那个怪物应该感受到了米洛丽斯的存在。阿尔弗雷德必须立刻护送那孩子到那个地方!”
一旦想到自己的孩子遭遇危害,洛巴特沃斯二世他的脸孔因恐惧而扭曲,自己最为害怕的事态无论如何都要去避免的。所以,他抬起头,凝视着老魔导师严声说道。
“比起本皇,那孩子还有着使命在……幸福在未来等着她。快去。这是命令。”
洛巴特沃斯二世的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视着老魔导师。
有预感这次将会是一场生死离别,老魔导师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臣下……遵旨。”
洛巴特沃斯二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然后扭头说。
“本皇也知道难为你了,阿尔弗雷德。骑士们也是,这将是你们最后的任务了。”
看着洛巴特沃斯二世展现的决意,深明皇王他要面临的是何种结局,部下们露出悲壮的神色,深深皇王向底下了头额。
“皇王陛下……保重了。”
说完,阿尔弗雷德不再苦苦支撑结界。
要达成洛巴特沃斯二世所交代的事,是分秒必争的。冷静沉着的老魔导师和数量稀少的骑士们转过身,然后在阿尔弗雷德咏唱的咒语后,魔法的光辉虽笼罩了在全部人的身上,在这等威力的黑气面前,却是让人不能期待有多少效用的防御魔法。
最后看向皇王一眼,他们朝王座临近的殿堂出口处奔去。
在身体解除到黑气的瞬间,让人全身冒汗的剧痛布满全身,在险些跪倒的同时,阿尔弗雷德终于明白了黑气的正体是什么。
是诅咒。而且是带有怨灵作祟的诅咒。
黑色的气体呈现人类面孔的轮廓,张牙舞爪的怨灵朝自己冲来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已经做出了对应。
“明日的光辉将掩盖黑暗的脚步,光命的一切无不克制邪恶的气息——【光辉】”
多少研究过神官法术的阿尔弗雷德硬着头皮,迅速放出了自己不擅长的魔法类型。
隐藏在黑气当中的怨灵接触到了太阳般耀眼的光芒,立即放出刺耳的嚎叫,连这个宫殿里的彩色玻璃都被尖锐的声音震得支离破碎,洒落在人们身上。
而直面同等级冲击的人类肉身自然不好受不到哪里去,耳孔流血,五脏俱损。
实际上,确实不少人掉入了死亡的深渊。承接皇王的命令去拯救皇女的骑士们大多无法逃离死亡之气,除了魔导师,只有寥寥无几的三人冲了出来。
“走吧。”
他们粗喘着气,死里逃生地互望一眼。
三位骑士在阿尔弗雷德一声呼喝之下,行动敏捷得不像个身中凶恶诅咒、气数正在急速被削减的人。
“去完成我们的使命。”
全身布满跳动着的黑色血根,托雷斯的皇家骑士迅速行动起来。
——看着赫瓦西奥以及托雷斯皇国的人们离去,心怀警戒了环视四周一阵子后之后,莱文帝国的骑士长,卢米缓缓地站起身。
“……属下为刚才的举动感到万分抱歉。现在已经安全了,凯杰殿下。”
已经察觉到危机告一段落了,莱文帝国的骑士们才放开凯杰帝子。直到方才,毫无防抗之力的自己被高头大马的男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凯杰狠狠地瞪了那四名心腹一眼。
接着,在爬起身子的时候,看到现场的惨状后猛然倒吸了一口气。
前一刻还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们,现在无一不死状凄惨,他们的生命犹如受到亵渎,死不暝目的托雷斯人仿佛正在无声地谴责他一样,那几双黑漆漆的眼洞正对着帝子,引起强烈的不适。
单手微微掐着喉咙来忍住作呕的感觉,凯杰别开了目光,语气虚弱对男人说道。
“卢米……你……你,去看看……皇王陛下的情况!”
“明白了。”
丝毫没有看不起语音颤抖的帝子,名叫卢米的男人反而觉得这个年纪的少年能没有害怕的大哭大叫,已经该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