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自己理性就像是否定了重要之物似的,而感觉不是滋味地蹙着眉,他将右手放在胸前。
“……【显形】”
解除不是隐形而是消除存在的高阶魔法之后,胸襟与衬衫之间突兀的,出现一条来自地狱般鲜红的红莲宝石项链。比人眼稍大的红宝石其金属框边,侧面排列着整齐的尖刺,然后侧面被粗厚的银色长链串起,形成既魔性又粗犷的整体设计。
以手掌按住衣服下的项链,感受着那个触觉,刘耀再次肯定了自己经历过的不是一场无比真实的梦,一切也不是自己是妄想而悄悄松了口气,再使用魔法让项链的存在消失。
(诡异且不详的项链还在。)
(魔法并不是我的空想。)
要是没以上两点为自己佐证,连带家中一并出现地球不可能存在的大量宝物的话,刘耀说不定真的会感到动摇。
但他没有。
因为一切的证物就摆在他的眼前,只要打开异空间,他就能取出从晚上收拾到早上的、从卧房中满溢到二楼走廊的那些金银财宝。
虽然再次肯定了自己有过一次异世界之旅,刘耀却没有沉浸其中的回忆,没有回到了原本的世界之后便丧失了像以往一样生活的想法。他打算过着未到访世界之前、一如既往的生活。
而要刘耀来说明自己为何能够如此决断的话,有点困难。真要说的话,打从一开始,他始终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回归这个世界,就像是候鸟或者鲑鱼的本能一样,这就是为什么他要亲手毁掉作为“入口”的锅子,也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坚定的在这个世界继续正常生活下去的,破釜沉舟的方式。而不是终日颓丧地等待再一次展开的异世界之旅。
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终有一天会失去它。
刘耀不懂自己什么时候会变回平凡的他。只能以这种方式,将内心的幼稚且天真的想法扼杀掉。这么一来,即使有一天真的没了魔法的力量,刘耀也不会觉得太可惜,反之认为自己所采取的行动非常的正确。
没错,正常的日子还是要过,即使自己到异世界走了一趟也一样。
哪怕因本体变化的缘故,就像刚才明明做了激烈的运动,却未曾出汗这点根本不寻常。
仿佛脱离了“人”这个范畴,目前的他依然选择继续过着以往平凡的生活。
毕竟,按常理来讲,人会对气温敏感,流汗喘息等新陈代谢的一类,都是生物对环境变化产生的必要反应,因此才不会被自然淘汰,避免了不知不觉中变得虚弱而死掉的状况。而生物的身体会诚实地告诉大脑它的状况,由那人做出相应的对应就能继续生存下去。
如今的刘耀却没有这些人体的自然变化。
换言之,对常人而言的属于重体力劳动和气温上转变,已经威胁不到他的生命了。因为他的本质已经不是寻常的人类。
是的,第一次遇见的异世界人类,恩格村的村民是如此称呼自己的——
魔神。
降临在异世界的体型巨大化,形态不是人类,而是犹如魔鬼的非人类姿态。很长一段时间,刘耀已经放弃思考只会迎来无穷无尽疑问的那个原因。
但是,除了自己都能不能算作动物科而有待质疑,生命体的种类变化以外这种无法获得解答的,还有一个主要的问题有待自己解决。
家里大堆的财宝该如何处置。
“……呃,我的胃……又感觉痛了……吃的胃药好像又没有效果。”
刘耀苦吟起来。
就算自己要使用这笔财产也好,一介普通百姓是没有洗黑钱通道的。
而且以刘耀的知识层面知道的事情是,外国狡诈的超级富豪会在赌场赌博、基金捐献等无所不用其极地让来历不明的钱财合法化。
再大不了。
他们去企业税低廉到让人难以置信的某国开设空壳公司,流入现金之后再经过故意导致的生意失败,钱财经由数次辗转回到自己口袋里就行了。
然而,守法公民刘耀不想这么做。
而且,这种异世界的金子怎么一个漂白法也是让人懊恼。
回想起突然回到原本的世界,一起穿越时空过来的传说金属,金银钱币,还有王冠权杖等宝物,刘耀就头疼到不得了。
但是,他心中的某处也因此放松下来。
而会松了口气的原因是,他不想否定自己在过去努力过的结果——即使无法再去那个世界也是,刘耀想要保留住这份回忆。
只要他不会把曾经和各式各样的人们经历过的事情当作一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痴梦,刘耀就已经感到满足了。
但是,心灵的满足不代表他不必面对来自国家税物局的烦恼。无法展示证明的来历合法的惊人财宝,就会被判断为违法所得的财物,众人会怀疑那是犯法获得的赃物也是无可避免的指责。
无论如何,都要避免惹祸上身这点是再也简单不过的道理。没必要搞得自己像电影那样莫名其妙地被黑白两道的追缉。
所以,刘耀相信自己将秘密带入棺材之中以外,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至于恩格村的人们,刘耀相信亚尔维斯、自己的这名国王友人会帮忙照顾村人们,这点不必杞人忧天。
(只是不知道亚尔维斯……还有雷奥,贝拉他们会不会因为我突然不见而担心了。)
正所谓,这是连嘴巴裂开也不可以和任何人说自己经历了怎么样事情来的事态。
到了公司以后,刘耀就若无其事地正正常常,循规蹈矩地上班工作,就算家里有了价值无法估量的宝物也是一样。
一踏进了公司的大门以后,刘耀见到了站在电梯前的上司。那位发际线早已经往后挪移,中年发福的陈蜀部长。
“早上好。”
在他率先开口问候之后,陈部长那张被同时说越看越像石狮子的脸孔向他瞧来。
“哦,刘耀,你今天来得还真早啊。”
“是的,陈部长,今天恰好早出发了。”
点头回应的同时,刘耀悄悄瞧了自己的腕表一下,发现自己比规定的上班时间还早了二十七分钟左右抵达公司。一时之间,他有些疑惑上司是不是话中有话。因为,以他准时的通勤记录来讲,都有点不明白这个部长为什么将这种不管怎么听都会引起属下警戒的一句话。
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刘耀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