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佐聆,不管你和白家有什么恩怨,你都不该把我牵扯其中,你过分了。”林淳欢沉声说着话,却没有掩饰语气中的愤怒。
她的唇色惨白着,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却倔强的抬起手背擦掉了还未完全掉下来的眼泪,从白逾松的身后走出来,一把推开了白佐聆径直离开。
白佐聆有些怔愣,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与无措。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又好像见惯了那个女人矜贵洒脱的模样,一个面对联姻对象都可以一瓶子砸下去的女人。
一个哪怕被人下药,知道自己和未来小叔子上了床都没有哭一声的女人。
竟然掉眼泪了。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这个疑惑在白佐聆心底一闪而过,但很快就没他一脚踩灭,别人是不是无辜和他有什么关系?
白家那些人当年那样对他们母子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想过他们是不是无辜的。
刚刚产生了一点摇摆的心思再次变得坚定,白佐聆没再去管已经离开的林淳欢,反而看着白逾松笑道:“不然大哥还是先去见一见爷爷吧。”
“或许你可以,再争取一下?”
白佐聆用着关切的语气,眼神里却尽是嘲讽,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白逾松扯开嘴角笑了笑,“看起来你好像很有把握,但白佐聆,你是不是太小看白家的继承人了。”
白家的年轻一代人才辈出,说得不夸张些,能入白爷爷眼的那几个,随便拿一个出去,在其他家族里都是毫无争议的继承人。
但就是这种优秀的程度,在白家不至于像大白菜一样到处都是,但五六个也是有的。
能在这样一群人中脱颖而出,牢牢占据着白家继承人的身份这么长时间,白逾松这个人都不容小觑。
白佐聆耸了耸肩,什么也没说。
冷哼了一声,白逾松快步离开,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回到车上后直接吩咐司机回老宅。
不是他不担心林淳欢的状况,而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见到白爷爷,白逾松连口都还没开,直接跪在了老人面前,板正的西装裤,有了它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弧度,“爷爷,婚约不能取消。”
“我要林淳欢!”
不得不说,白逾松的外形条件的确优越。
即便现在是跪在地上,他的腰身依旧挺拔,背部的轮廓和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形成刚刚好的夹角。
那种气势上的挺拔,完全不是凹造型能表现得出来的。
白爷爷显然也没有想到,白逾松竟然会因为这么一件事就跑到他面前来下跪,那张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下跪像什么样子,给我起来!”
看到白逾松异常坚定的眼神,白爷爷叹了口气,慢慢放缓了语气,“有什么话你也得起来再商量,跪在这里除了让人笑话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听到这话,白逾松下意识往厨房和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松了松,这才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爷爷,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只一句话,不管发生了什么,林淳欢我要定了,谁来也没用。”
白爷爷双手拄着拐杖沉默了一阵,“今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知道你现在血气方刚一时上头,觉得爱能抵万难,但以后呢?”
“今天的事会像一根鱼刺一样扎在你的心脏上,时不时就疼一下,一年两年无所谓,十年八年呢?二十年三十年呢?你真的能做到毫不介怀吗?”
白逾松想说自己可以!
但话才到了嘴边,就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就算你真的可以做到,那欢欢呢?你的两个弟弟,一个给她下药,另一个更是上了她的床,你要她嫁进白家之后如何自处?”
“难道她和那个杂种结婚就能自处了吗?!”
白逾松烦躁的抓了一把领带,“总之,婚约不能解,我也绝对不会允许欢欢嫁给别人,言尽于此。”
见白逾松要走,白爷爷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只是等人走到了门口处才慢悠悠开口,“或许你可以问问欢欢自己的意思。”
“不用问,我不会放弃。”
也就是林淳欢不知道这些事,否则非得一个大逼斗直接甩到白逾松面前,什么东西!
该动心的不动心,不该坚持的人瞎坚持。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做任务了!
不过看着楼下站着的白佐聆,林淳欢放下窗帘,轻轻勾了下唇角,看起来她这个哥嫂计划完成度还是不错的。
至少目前看起来,白佐聆应该还没有怀疑她的样子。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林淳欢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笑盈盈的把江夫人引进了门。
“欢欢,我让阿姨给你热的牛奶,你喝一点再继续吧。”
“白家那小子已经在外面站了快三个小时了,你真的不去见一见吗?我看他好像不打算离开的样子。”
林淳欢又笑了,“没事儿,他愿意等那就等着吧,随他去。”
“去检查了医生怎么说?”
见林淳欢把话题扯开了,江夫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又聊了些关于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得了正面的答复后,关上房门离开。
可这天就像是做对,一开始还只是稀稀落落的落下子,结果肉眼可见的越下越大,最后连起来跟一条条细丝一样。
将那个雨里站着,一动不动的男人淋了个透心凉。
一时半会儿的,就连她自己都想不通,白佐聆做出这幅样子来是个什么意思。
别说他后悔了自己的作为是来道歉的。
这种鬼话,也就骗骗小姑娘还能行,林淳欢撇着嘴,手里端着熬好的红枣薏米茶,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顺道推开了窗户,“诶,你在等我吗?”
男人在雨幕里抬起头,雨珠串起来的帘子遮挡视线,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是,我在等你。”
依靠在窗边的林淳欢轻笑了几声,还没等白逾松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不在窗台边上站着了。
与此同时,屋子里也走出了人来,“白先生,我家小姐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