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个哭哭啼啼的瘦弱男人,自然是村子里头那五个肉质紧实的强盗更加惹人心动。
先前是饿得头晕眼花,白虎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这会儿吃饱喝足,休息过后恢复大半力气,白虎表示她能一拳打十个。
磨了磨爪子,白虎眼中满是跃跃欲试。
男人以为白虎终于要吃自己了,擦干净嘴巴,老老实实跪坐好,闭上眼等待命运对自己最后的审判。
谁知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想象中尖牙刺破骨肉。
男人悄咪咪睁开一点点眼睛,从缝儿里看到白虎正背对着他,越走越远。
“诶!等,等等!”男人立马站起来,手脚并用地爬上去。
村子里,一间破败的屋子,五个强盗已经将小孩分食,正坐在那里打盹。
唯一抱着大刀守在门口的,是先前追男人到村外的那个。
他原本也有些昏昏欲睡,谁知下一刻看到庞大野兽出现在了不远处,一瞬间魂儿都吓飞了。
这这这,这不是之前那只白虎吗!这畜生饿疯了,终于忍不住了吗!它要吃了他!
白虎跳上崩塌的半截矮墙,一爪踩在石头上,正一瞬不瞬盯着强盗。
强盗吓得手脚哆嗦,好几次想站起来,奈何腿软。
“喂,喂……”他小声呼唤屋内的同伴。
“干嘛!”靠近大门的一个脸上带刀疤的强盗没睡着,不爽地问。
“你,你自己出来看看啊……”
刀疤强盗骂骂咧咧站起来,踢开脚边破石头:“老子倒是要看看你作什么幺蛾子,要是没东西老子就把你……嘶!”
刀疤强盗一走出来,就对上白虎冷冰冰的视线,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那个抱着刀强盗几乎要哭了,扯着刀疤强盗的裤腿:“怎么办啊……”
这畜生瞧着是饿,可也没饿到虚脱的地步,不是他俩能对付的。
看她那紧实的肌肉,看她那锋利的爪子,还有牙齿,一口一个小强盗绝对不是问题!
“跑啊!”刀疤强盗低吼一声,也不管屋内睡着的三个同伙,拔腿就跑。
抱着刀的强盗还扯着他的裤子,被他猛然一带摔在地上,这么一摔双腿反而不软了,连忙爬起来也跑了。
白虎鄙夷地看着两个强盗跑远,她才不费力气去追呢,屋子里头还有三个。
她从矮墙上跳下来,无声无息靠近那间屋子。
还没有走近,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儿,姗姗来迟的男人捂着肚子干呕。
白虎回头瞪了一眼,他立马死死捂住嘴巴,压制自己的呕吐。
围着屋子走了一圈,发现屋内那三个强盗似乎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白虎干脆破门而入,在强盗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其中一人死死踩在脚下,咬断了他的喉咙。
其余两个强盗惊醒过来,看到眼前一幕吓得尖叫连连。
“格老子的,我刀呢!”
“娘的,这畜生什么时候闯进来的,吴老五呢!不是叫他守着门吗!”
强盗就地打了个滚,爬起来要去找自己的长刀,白虎旋身,铁杵似的尾巴打在男人的后腰上,疼得他一哆嗦扑倒在地上。
虎爪一拍,另外一个强盗被拍飞到墙上,脑袋磕在石头上失去了意识。
没有防备的猎物就是这么可怜,短短时间内白虎就咬断了三人的脖子,无一生还。
听见屋内的动静渐渐归于寂静,男人畏畏缩缩出现在门口,脑袋探出来往里一看,又弯腰干呕起来。
白虎才懒得理这个怂蛋,她不紧不慢,抬起爪子擦了擦嘴边血迹,抬头看了眼头顶上。
屋顶破了一大半,日光从哪个破洞里泄下,照在那几具尸体上。
这屋子太破了,不但屋顶缺一半,墙也塌了一面。
白虎从破墙里跃出去,打算在村子里找个能躲毒日头的屋子,加上这三具尸体能撑好几日。
小小的屋子里,躺着三个刚死的人,角落里还堆着些许骨头,血腥味在鼻尖怎么也散不去。
男人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跨过尸体,在角落的稻草堆里找到了自己的包袱。
他打开包袱,里面那个玉佛牌还在,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娘的遗物还在,娘,孩儿今晚睡得着了。”
荒年里这些金银之物反而不如粮食来的宝贵,因此那些强盗也没有将玉佛牌占为己有,而是像垃圾一样扔在角落。
白虎找到了适合休息的屋子,原路返回,将尸体一具一具拖到了找好的屋子里。
男人默默地看着她来回搬运尸体,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头白虎,太聪明了,她的行为举止简直就像人一样。
是祥瑞吗?还是神仙!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男人是铁了心跟定白虎,白虎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因此,他也跟着白虎来到新屋子落脚。
白虎一如既往选择无视他,在窗子底下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自顾自爬下睡觉。
刚刚打一架可消耗体力了,也不知道那两个强盗会不会再找回来,得保存体力以防万一。
就这样,白虎吃着三个强盗的尸体,男人则是去池塘里挖林蛙,就着那个小小的水坑,安然无恙的度过了几天。
天气太热,不等白虎吃完,尸体就开始腐烂,别说男人看一眼呕一声,就连白虎也失去了下嘴的兴趣。
池塘里本就不多的林蛙都被男人吃没了,水坑瞧着也要枯竭,看来得继续前行寻找食物才行。
数日的相处,男人多多少少也对白虎有了些了解,甚至有时能从白虎的眼神和动作里猜出她的想法,这一点让男人有些沾沾自喜。
除了自己,这世上还有谁敢如此亲近百兽之王,甚至能看穿它的心思呢?
就这样,行走在荒地的白虎身后多了一个男人。
男人身上背着小包袱,落后几步跟在白虎屁股后面,走累了就大喊:“你等等我,走不动了!”
这时,白虎都会回以不耐烦的低吼声。
不知走了多久,烈日下热浪模糊了周围一切景色,男人嘴唇干裂,双颊凹陷。
他迷迷糊糊间看到路的那一头似乎出现了一抹不一样的颜色,那是城墙的青灰色。
“城…前面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