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结果了!
谢承志立刻起来去开门。
这一次,跟着王镇川来的已经不是郑林江,而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高个子男人。
王镇川介绍:“这是我们太平庄公社的办公室主任成天宁同志。”
谢承志立刻和成天宁握手:“成主任好。”引着两人进来,笑说,“两位来的正好,我们一起考进京城的知青今天都在。”人太多,也不一一介绍,只介绍了祝晓敏。
邢庆生几个人把向外的位置腾了出来,请两人坐了,祝晓敏张嘴直接问:“两位是为了买地的事来的?正好我们都在,都能听听。”
王镇川看看成天宁,见他点头,也就说:“我们公社研究过,那些荒地社里是可以买卖,只是数量上有争议。”
祝晓敏诧异:“十亩太多吗?小一些也行。”
“不不!”成天宁摆手,“不要说我们太平庄公社,就是西土城大队也包括三个村,这卖哪儿不卖哪儿,怕社员们有意见。”
祝晓敏无奈:“这么大的公社,生产队得有十几个吧,我们总不能每个生产队买一块。”
成天宁扫一眼眼前一大群知青,试着问:“之前你们还说过从大队用人?只从西土城大队用人吗?”
眼前这三十多个人,只有两个女人,剩下的可都是壮劳力,只是建个库房,也没什么难度,看样子他们自己就能做到。
祝晓敏看看王镇川,这才说:“我们原想,买哪个大队的地,这用工就和哪个大队合作,至于人手,就由大队安排。”
这话其实是上次说过的,王镇川没有和公社的人说,显然还是希望由自己大队的人来挣这份钱。
王镇川听她把事情说出来,却没点明之前说过,有些庆幸,又有些讪讪的,见成天宁看过来,忙点头:“这件事好商量。”
成天宁点点头,沉默一会儿才又说:“这两天,我们也查过之前的事例,有一些政府划拨的土地,也有一些是厂子占地,虽说是祝同志、谢同志说过的价,可是他们用地却要多得多。”
祝晓敏点点头:“我们的食品厂只是一个乡办企业,这里要做的也只是一个分销点,自然没有办法和京城的大厂相比。”
成天宁问:“祝同志,不知道你们心理有没有目标?”
这一下祝晓敏自然不含糊,指指门外向南的方向:“我们这里以京大的学生最多,所以我最想要的是那边的荒地,也方便人过去。”
京大的几个立刻都点头。
宋志安张张嘴,想说清大这边也行,可是看一眼祝晓敏,终究没有插嘴。
成天宁默想一下,侧头瞧一眼王镇川,试着说:“那边紧挨着莲花村,这里做什么,那边是看得到的,你们看,能不能一个村买十亩?”
啊?
不止是别的人,连祝晓敏都有些意外:“成主任的意思是,王家村和莲花村各十亩?”
成天宁苦笑:“如果离的远也就算了,这就紧挨着,免得让莲花村说我们公社厚此薄彼。”
王镇川有些急:“多买十亩地,这建库房还要不少资金呢。”
两个村子虽然相邻,却属于不同的大队。
成天宁向祝晓敏说:“多这些地,是多些压力,可是你们说买哪里的地用哪里的人,这工钱我们可以先等等,年底结清就行,成不成?”
成,太成了!
祝晓敏心里已经快速算好了帐,微微点头:“成主任的意思我明白,也理解,只是成主任说的,我们多买一倍的地,这资金上就会吃力,不知道这价钱能不能商量?”
王镇川更急:“可是我们查过的,大多数都是四十五,不能再低吧?”
成天宁问:“四十五不行吗?”
四十五一亩地,二十亩九百,他们三十多个知青一人一百,那是三千多,完全买得起。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祝晓敏身上。
只是讨价还价不能太痛快,太痛快容易让对方觉得吃亏。
祝晓敏向大家扫一眼,以眼神阻止大家插嘴,先介绍了自己这一方的人员结构。
虽然都是城里人,可下乡多年,现在也只是学生,筹积资金并不容易,原定买十亩的地翻了个倍,最后价钱仍然定在四十五,但是附加一个条件,要两个村出人出料把地圈起来。
这个圈起来,不是结结实实的砌墙,只是用一些废旧材料做一个围挡,对于村里人并不是难事,成天宁和王镇川欣然答应,还心里窃喜:终究是读书人,不是很精明,不会讨价还价。
而对于知青们来说,二十亩地不小,虽说都是壮劳力,可是终究不是本地人,要想找那么多的废旧材料也不容易,用工用料加起来,至少也得大几十块,完全交给村里更加方便。
条件讲好,后边的事情就容易很多,先是谢承志和邢庆生几个人一起,跟着公社的人去落实了具体的位置,实地测量,连同两个村子之间的公用地,最后得了将近三十亩。
之后两个村子出人把地圈了起来。
再之后,是给这片地方绘制图纸,通过土地局办转让手续。
这一部分,大家都没有经验,祝晓敏按陆明峥留下的联系方式找到他安排的人帮忙。
等这些全部做好,已经进入六月,大家也不再等,和两边的大队干部商量动工用人。
这村子里不用的荒地,大多是土质太差,杂质太多的地方,荒着也是荒着,两个村并没有把这些地放在眼里,现在各自得了五百多块钱,自然是喜不自胜。
现在听到他们说动工,自然欣然配合,更有莲花村的干部主动帮忙联系西郊砖瓦厂和一个水泥厂,按人情价购买材料。
在祝晓敏这边,清大的邢庆生主修土木工程,许鹏宇主修建筑规划,虽说一个库房有点大材小用,总也是一个实践的机会,就交给两人去做。
那片地方靠京大更近一些,来往照应就交给陈旭东和杨爱军。
在京城某大院。
又一个周末,罗烨带着祝晓敏的信回家,给罗亭渊念完,很期待的说:“爸,晓敏姐问,什么时候能方便来看你,还说他们学校离我们学校很近,说要去找我。”
罗亭渊坐在椅子里,早已形销骨立的身形又养出一些肉来,可脸色仍然有些病态的苍白,沉默好一会儿,终于微微摇头:“你……和她说,就说我身体不好,不能见客,至于你……找个借口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