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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亭渊摇头:“在我们国家,饺子代表团圆,吃饺子大多是吃一个气氛,我一个人在国外,可没有那个心情。”说到后边,看一眼罗烨,神情里就有一丝寥落。

在国外的时候,他只有一个人,没有学习包饺子的心情,后来身边有了儿子,却已经没有条件让他和儿子一起吃顿饺子。

祝晓敏看在眼里,却权当没有听出来,一拐胳膊把罗烨搂过来,嘻嘻笑说:“现在我们可是一大家子,这个气氛可是足足的。”

罗亭渊笑起来,看向她的眼睛里仿佛盛上一汪月华。

三十五个知青加上罗家父子,再加上陆明峥,足足三十八个人,足足包出上千只饺子。

而大灶上的三口大锅齐动,炖的炖,蒸的蒸,已经准备出几样大菜。

在宿舍的几个炉子上,做着几样量小的菜式。

之后,仍然是两间宿舍,炕上和地上分开,一共四桌,从下午五点就开始热热闹闹的吃年夜饭。

在这里将近一年,罗烨渐渐恢复了孩子的本性,根本不能一直坐着,就在两间屋子间跑来跑去,有时又跑去院子里看看饺子,再放几个鞭炮,倒是比前几年知青自己过还更有气氛。

大队部里,跨年的钟声响起来的时候,男知青们带着罗烨,已经在院子里把鞭炮点响,震耳的鞭炮声远远的传了出去,在山谷中回响。

另一边,饺子已经下锅,在钟声响过最后一响,大家的欢呼声里,伴着张巧梅的喊声:“大家吃饺子了!”

只这一声,立刻引起大家的注意,又热热闹闹的跑来,捞起锅里白胖胖的饺子,开开心心的坐回去吃。

祝晓敏替罗烨调了蒜醋,各样饺子夹一个给他,含笑说:“你尝尝,更喜欢哪一种?”

“哪一种都喜欢!”饺子还没有进嘴,罗烨已经做出评价,夹一个饺子咬一口,立刻开心的眯起眼。

这样的日子,可真好。

大年初一,大家照例留在自己院子里说笑玩闹,从初二开始出去拜年。

虽然钱家的那帮人折了进去,可是村子里还有几个二溜子,几个女知青还是和男知青结伴,去村子里拜年。

做为新婚夫妻,祝晓敏自然是和陆明峥一起,拎了些自己做的年货,先去看了几个慈和的老人,之后才又往各家去坐坐。

路过钱大娘家的时候,祝晓敏第一次见到那个钱元飞买来的姑娘。

那姑娘身高一米六左右,算不上高挑,也并不娇小,很瘦,身材却玲珑有致,就是穿着臃肿的棉衣,也掩不住她胸前的丘壑。

难怪,惹出钱家那么一大帮子的禽兽。

姑娘看到陆明峥,只是微微顿了下,就又转头去瞧祝晓敏,挑起唇笑起来,直接自我介绍:“我叫白桂花,是钱家的寡妇,你就叫我桂花就好。”

钱家的寡妇……

还有这么介绍自己的?

祝晓敏哑然。

算上她,钱家可是新添了十个寡妇。

只是看她的样子,显然很满意自己的那个身份,只得微笑着和她打招呼:“你好,桂花,我叫祝晓敏,是这里的知青,大家都叫我祝知青。”

“我知道你。”白桂花笑,转头看看屋子,又说,“我们屋子不干净,就不请你们坐了。”

这姑娘还真是爽利。

祝晓敏心里赞,也往她身后看看,隐约能听到屋子里有女人抽噎的声音,依稀是钱大娘的声音,笑笑说:“不用客气。”

只是几句话,又往前边去了。

这家坐坐,那家说会儿话,转眼已经是中午,几个人刚从黄六婶子家出来,就见村口那边有人进了村,大家停下看一会儿,才见一共三个人,是赵政带着一个兽医和他的助手。

陆明峥立刻迎上去问:“老赵,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赵政摇头:“前几天大雪截了路,我们昨天到的。”见他还问,笑笑说,“还是回去说吧。”

陆明峥见他帽子围巾上都是冰,知道走不少路,招呼一声,叫上谢承志、苗诗文和祝晓敏一起先陪三人回知青点。

直到进了屋,几口热水下肚,赵政才吁出口气来,苦笑说:“我们原本直接去的三大队,可是他们没有安排食宿,我只好厚着脸皮来投奔你们。”

大家听着,也颇为无语,苗诗文说:“我们有间屋子一直烧着火,收拾一下就能住,赵同志不用客气。”

说的是之前石美君住的屋子,后来几个人用来放布匹,在里边做针线。

这几个人这一趟是公务,带着行李粮票,他们只需要安排就好,倒没什么为难的。

赵政无奈叹气:“本来是三大队的事,哪知道要来麻烦你们。”

苗诗文和张巧梅去收拾屋子,祝晓敏挪几个板凳过来,让三人坐下烤火,这才问起三大队羊羔的情况。

赵政叹气:“他们不但没有建单独的羊圈,就在牛棚里混养,也没有好好饲养,羊羔又小,感染了疫病。”

还真是疫病。

王小雅吃惊,看看祝晓敏,庆幸的说:“幸好晓敏姐拦住,不然送去我们基地,那可不得了。”

赵政点头:“是啊,幸好你们没有轻易接羊羔过来。”

“现在怎么样?”祝晓敏还是心疼那些羊羔。

赵政说:“这几天又死了十几只,好在之前明峥他们把羊羔分开,后边没有再大面积感染,生病的喂了药,明天我们再过去看。”

祝晓敏听说已经得到控制,稍稍放心。

陆明峥问:“后边呢,羊羔治好了,还让他们那么养着?”

赵政无奈:“今天走的时候,我们已经嘱咐他们好好清理牛棚,再做些保暖的工作,可他们看着答应,却又抱怨,说……说……”说着,往门外看了看。

祝晓敏好奇:“说什么?”

同来的兽医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比较沉稳,助手却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脾气急了点,愤愤的说:“他们说,原来负责那里工作的人被你们要走了,你们就得给他们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