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星只好应允,但还是多问了一句,“那你那个聚会……”
“没关系的,本来我也不太想去,我这就去回绝,你要在这里等我啊,一定要在这里等我!”
赵谨野神采飞扬,连着强调了两遍之后,就转身朝着某个方向匆匆跑去。
许若星刚“诶”了一声,人就跑出了几米之外,就好像他要是跑慢一点,就会导致什么不可接受的后果发生。
行吧,她原本是想着何必那么麻烦,直接吩咐店小二去帮他传话不就好了?
许若星就站在原地,等着傻小子回来。
少年跑回来的时候,脸上都带上了一层薄汗,汗津津的,明显就是全程都在跑着,人本就肤色白,这下更衬得那一双无辜的狗狗眼亮得惊人。
“跑那么急做什么,我又不会跑……”许若星无奈地看着少年在面前停了下来,那摇摇欲坠的汗珠也顺着侧脸滑了下来,她没多想,直接抬手,用袖子往少年的下颌处一蹭。
这个动作非常自然,顿时让两人都怔住了。
“谢谢。”赵谨野嗫嚅地回了一句。
许若星将手背在身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点点头,“走吧,进去。”
赵谨野的出现,让五皇女惊讶了一下,她没想到原来四皇姐看起来真挺满意这门亲事的。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赵丞相跟随的是三皇女一派,之所以让自己不受宠的儿子嫁给当时名声糟糕透顶的太女,不过是存在着羞辱的意思。
而这丞相府的长公子,哪怕与丞相的关系再疏远,也不可能会彻底与自己的父族撕破脸,所以,两个不是一条心的人,居然看起来还挺亲密友好,这便是五皇女的惊讶之处。
许若星恍若不知道五皇女欲言又止、十分惊讶的神色,她只是淡淡地催促,“人既已齐,便开始吧。”
她说完,还顺手将自己面前刚倒好的茶推到了少年的面前。
赵谨野微愣,但很快就乖乖地双手捧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起来,眼睛亮亮的。
五皇女无形之中好像被面前的人炫耀了一波,她不甘落后,也如法炮制地倒了一杯茶,然后亲手送到身旁站着的男人手上,强调道,“阿越,别人有的,你也必须有!”
阿越手里瞬间就被塞了一杯茶,但不喜喝茶的他:“……”
无奈地点头,“谢殿下。”
五皇女争强好胜的幼稚心思,落到在场所有人的眼中。
许若星像是看见了一只妄图想争第一的炸毛小猫,一点也不引人反感。
“好了,快些谈完事,便赶紧吃饭去,再这么耗着,天色就要暗下去了。”
许若星又一遍提醒。若是悠闲自在的时光,她很乐意看着这些逗趣打闹的场景,奈何近日事情繁多,且几乎举步维艰,她实在没心思将时间浪费在这里。
旁边乖巧喝茶的赵谨野倏忽地抬眼看了一下身旁的女子,对方的神情还是淡淡的,但他似乎能透过这张化得五彩斑斓的脸皮,看到那个疲倦无比、身负重压的小人。
她……是在为三皇女的事情苦恼么?
赵谨野和人不欢而散的那天晚上,就连夜寻人打探清楚了最近的京城大事,以及从京城贵子们举办的游园会赏花宴等等也了解到了很多,自然也知道了太女如今的处境似乎不太好。
然而,朝廷之事不可妄议,赵谨野还想了解得更深,却无奈找不到门路,但京城贵子们的宴会上偶尔也会听到人闲聊时提及两句。
所以,赵谨野近段时间,一有机会就四处参加这些宴会,企图能够听到更多与太女有关的信息。
效果细微,但参加的数量多了,赵谨野便也通过了那些细枝末节,拼凑出对太女如今身处朝堂的局势的猜测。
然而,了解完之后,赵谨野不喜更忧,他原本今日参加的宴会,就是想从中确定一些事情。
看到熟悉的人影那一刹那,赵谨野就想不管不顾地询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理智让他克制了下来,酒楼走廊处人多眼杂,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他按捺住了自己迫不及待的心情,想着等与五皇女分开的时候,再细细询问。
就在赵谨野出神的那一小会儿,五皇女已经和许若星你一言我一语地谈了起来。
因为现在在厢房里的都是自己人,两人也毫不顾忌地说出一个又一个炸裂的事。
“既然五皇妹你无意争位,可否助你四皇姐一臂之力?”
“四皇姐开诚布公,皇妹喜欢!既然这样,那皇妹也不遮遮掩掩了……若你成功,我这边能有什么好处?”
“……”
两人的话,单单拿出去一句,都是谋逆的大罪,让两个旁观的人都忍不住胆战心惊。然而,说话的两个主人,却是一个比一个淡定,如同谈论今日喝什么茶般轻松。
谈话接近尾声,许若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满意足,但还是确定性地提醒了一句:
“三皇女密谋妄图杀害你,老五你可别心软啊。”
“四皇姐你这是在瞧不起我么?我才不会,我许若悦爱恨分明,怎么可能对着一个仇人心慈手软!”
五皇女却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侮辱,激动反驳。
而被三皇女派过来想要杀害她的杀手阿越:“……”
他垂下了眸,掩住有些黯然不安的情绪。
许若星由于坐在对面,自然注意到了五皇妹身后站着的男人的失落表现,内心啧了一声,看着激动不已的傻皇妹,心道,你若是再说下去自己的夫郎就要伤心地跑了!
她通过观察阿越的肢体动作、微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两人现在的感情状态还存在着不安全感,这是一个十分大的爱情危机隐患。
“殿下……”手臂处的衣袖忽然被人扯了扯,唤回了许若星的思绪。
她偏头,注视着人,低声问,“怎么了?”
赵谨野轻微地蹙了蹙眉,内心有些不舒服,殿下刚刚为何盯着那男人瞧了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