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本应该受到众人的关注。
然而许若星站在朝堂之上时,却遭到了几乎所有大臣不约而同地忽视。
“启禀陛下,邙州的州长因为贪污腐败被罢免官职,现在职位空缺,且邙州地处于海边,皆邻倭国,地理的战略位置极其重要,请陛下准允吏部将中央官员进行官职调动。”
“启禀陛下,北县出现异象,寺庙倒塌,露出了地下埋藏的佛像,现在北县出现人心浮动,请陛下派钦差大臣速速前往北县处理此事。”
“陛下……”
“……”
朝臣们身穿不同颜色的官袍,带着官帽,七嘴八舌地朝着最上首的凰帝禀报,整个朝堂顿时陷入了混乱的场面之中,如同凡间喧闹的菜市街巷。
凰帝原本打算先宣布太女正式入朝的事情也只能暂且搁浅,去解决今日异常热情的大臣们提出的问题。
太女站在左列的最前方,本来是因为身份尊贵站在人前,此时却显得有几分孤寂,像是被默默地排挤了。
她的身后侧,站着大皇女、三皇女,前者抿着唇眼里透出一点无奈,后者神情淡定,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其中蕴藏多少真情不言而知。
殿内的所有人浸淫官场,自然都心知肚明,这一场排挤的戏,是两个炙手可热的凰位候选人共同给这忽然窜出来的太女的下马威。
凰帝将一切现象看到眼里,但刚想要开口给许若星解围,却总有一些大臣恰巧就在下一秒开口将凰帝的注意力引到其他事情上去。
许若星就这样孤零零地度过了两个时辰的早朝。
早朝结束。
所有人目送凰帝先行离开,而后大臣们也陆陆续续地离殿。
许若星刚转过身,就对上了三皇女笑盈盈的神态,“老四,你今儿第一天上朝,还适应吧?刚开始不适应也是正常的,这早朝对你来说可能有些枯燥了,一时接受不了也没关系的。”
看似劝慰,其实绵里藏针,又顺便给许若星抹了黑。
那些还没彻底走出大殿内的多是上了年纪、腿脚不便的老臣,个个位高权重,威望很高,但却也都非常遵循礼制。
她们本来就对太女以前糟糕的名声不满极了,现在又听到三皇女这么一说,对许若星的印象更是差到了谷底。
三皇女的小伎俩,许若星只是戏谑一笑,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大咧咧地回答,“三皇姐,与其关心我,不如关心关心你那些被派去完成任务的下属。”
“……老四说的这是什么话?”三皇女脸色微僵,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她当然知晓许若星在暗指什么。
但她自信,自己那些下属都是誓死效忠她的,而且都是经过了严刑酷打的训练过后才有资格在她身边做事。
不可能忍受不了老四的严刑逼供。
三皇女这般安慰自己,但是内心却还是被许若星一副漫不经心的话,引起了惴惴不安的烦心情绪。
成功将三皇女的自信的心扰乱成一团乱麻,许若星笑了下,从容离场。
两个皇妹的交锋,被大皇女看在了眼里。
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四皇妹,此时却淡定从容。
之前一直以亲切温和着称的三皇妹,却有些冷嘲热讽、咄咄逼人的意味。
许若容内心也无奈,因为她并不想和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皇妹们互相残杀,争个你死我活。她只想大家之间互相友善竞争,可以使手段,但是不要对人下死手。
然而,大皇女这个想法,却遭到了自己一派的朝臣们的强烈反对。还有她的父君张贵君以及父族张家,也不允许她有这般幼稚的想法。
所以此次针对太女的朝堂一事,大皇女不赞同,却也没办法阻止张家为首的一派对太女恶意排挤的举动。因为她知晓,父族也只是在为她未来登基做谋划,是在为她好。
这也是她为何露出了无奈之色,以及对三皇妹的歉疚。
“殿下,你今日上朝,感觉如何?没有被人针对吧?”
马车停到了太女府门口,许若星下了马车,月茹就连忙走了上来,急切地关心道。
“没事,我能处理,放心。”许若星将肩上的披风解下,月茹顺势接过。
两人一边往府中走,一边闲聊着。
其他的下人都站得远远的,加上经过时要低头行礼,只知道主仆两人站的近,却也没看到两人似是朋友般的闲谈的一幕。
月茹点了点头,也毫不怀疑许若星话里的真实性,“那就放心了,属下相信殿下一定能够解决所有问题。”
“今日府中有什么事情吗?”
“基本一切照常。但一刻钟前,酒林园的苍公子派人过来,邀你下朝之后去酒林园找他。”
“苍公子找我?”许若星脚步一顿,继而脚尖转了个方向,“既然这样,那现在就过去吧。”
她一个月前走得匆忙,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患着一种狂病呢。
糟糕,那现下,不就直接在苍歌面前露馅了么?
算了,反正她现在的脉象还是原主那样,她也忘记向鬼王那解除脉象的解药了……那她就装傻充愣吧。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酒林园里。
许若星让月茹在门外守着,而她自己一人走进了苍公子的房间里。
一道黑影猛地窜到她的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住她的手腕,许若星猛地吓了一跳,心剧烈跳动。
看着面前大胆无比的女人,太女的脸色沉了下来,还特意等了一会儿,才冷声道,“怎么?诊断出什么来了?”
苍歌一脸疑惑地放下太女的手腕,这脉象结果没错啊……
她直接忽视了太女的黑脸,反正对方也不会真的伤害她。
苍歌现在更想解决的问题是——
“殿下,这一个月,你没有吃我做的药,你难道不痛么?”
她诊脉的结果,依旧不变,还是那个糟糕的脉象。
然而,如果没有半月一次的药进行缓解,疼痛剧烈的程度让人根本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