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刚才吹了好一会儿的风,要不喝点姜汤……”
“阿奇,姜汤可以,你去做吧。”
阿奇在背后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背影都透着莫名轻快的公子,他大咧咧地开口直言,“公子,你怎么忽然变得开心了?”
明明刚才一路回来的时候,公子一脸的不高兴啊。
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又高兴了?
难道是……怼了周侍君,然后才高兴啦?
嗯,他也挺高兴的!
许若星骑马在队伍的中央,被军队紧紧护着,前方是定远将军,脊背挺直,四周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对方就凌厉地看过去。
许若星其实在原书中对她有些印象,因为曾经也因为没有在朝廷内选择加入某个派别,凰帝又应顾不暇,她最终被三皇女派的人打压,贬官离京了。
后来郁郁不得志十年,又看到由于朝廷腐败,权贵当权,苛瑶赋税,沉迷玩乐,害得王朝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她痛苦不堪,居然起义了。
带领着被压迫许久的农民,反了!
最终反叛军还是被朝堂暴力镇压了,作为反叛军首领,她被用了五马分尸之酷刑,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是个可怜可悲、妄图救国救世的人。
但是许若星尤其关注的是,对方的军事才能。既然能够带领着一支完全没有武力值的农民军,去多次与王朝的正规军队对抗,甚至还取得了一些胜利。
她若是想要成为新帝,拥有一批跟随者自己的贤能志士必不可少。
许若星觉得,定远将军可以算得上一个。
“定远将军为何向母皇主动提出,护送本殿前往淮县?”
许若星驾着马往前,和对方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目视前方,却悠悠地问道,似是和朋友闲聊。
定远将军不卑不亢,但却尽显疏离,“这是卑职的本分。”
“殿下还是回去吧,若是有意外发生,恐怕会使殿下陷入危险境地之中。”定远将军又提醒道。
果真是如她所说,是在遵照自己作为臣子的本分。
明显不想和许若星有其他的牵扯。
许若星却像是没有察觉她的拒绝之意,驾着马慢悠悠地前进着,温和调侃,“这意外要来,挡也挡不住,本殿何苦要委屈自己呢?”
“定远将军,你叫什么?”
太女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实属罕见,甚至与之前大相径庭。
定远将军惊讶地失了礼,她转头快速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太女,目光落到对方弯着的唇上,不知道对方在卖什么葫芦药。
她警惕,斟酌又谨慎地回答了一个挑不出错处的话,“殿下说得有理,卑职奚芊,殿下直接唤我定远即可。”
以官职代替对某人的称呼,在昭月王朝很是常见。
“还是叫奚芊吧,名字这么好听,自然要多叫叫。”许若星去回了个她意想不到的答案。
而定远将军在听到对方的话时,早已愣住。
对方这般说的时候,眼里满满的真诚,她看来看去,都没从那杏眼里看到任何一丝假意假心。
“奚芊,你觉得如何?”
对方又温声唤了一遍。
定远将军分明年纪要比对方大上几岁,却在被人喊了名字之后,忍不住耳红了。
太女……将她平凡的名字唤得好听。
卸下暴戾面容的太女,居然有这般一把温柔似水的好嗓子。
因为这样,定远将军的心理防线越来越低。
她刚要开口,询问太女到底有何目的,西边方向却有一道杀意凛然刺来!
直指她身侧的太女。
定远将军从腰间拔出剑,剑光一闪,那支箭矢便被砍成两段,掉在了地上。
她怒喝,“全军警戒!”
话音刚落,两侧的草丛树林里便冒出了源源不断的黑衣蒙面人,执着长刀剑柄冲了上来。
兵士们顿时纷纷抽剑反抗。
然而,显然,黑衣人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取得太女的项上人头。
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冲了进来,且逐渐逼近许若星的包围圈。
定远将军剑气一扫,将靠近过来的两个黑衣人串了个对穿。
她英目厉眼,朝着身旁的太女低吼,“殿下,对方准备充分,卑职为你开路,你先撤!”
定远将军就算对这一路上肯定不平静有所设想,但她也没料到,居然舍得下血本来对付毫无权势的太女?
看着昔日熟悉的下属、士兵一个又一个倒下,定远将军痛恨不已。
内心在呐喊,在怒吼。
这凰室争斗,已经丝毫不顾兵士们的性命了吗!
然而,她再痛心,也不能不顾一切将太女推出去,因为淮县百姓,也在等着人救他们脱离苦海呢……
定远将军不相信太女有本事解决淮县水患,但总归是凰室之人,能够代表着凰室从未放弃过淮县。
而且也会对淮县不作为的官吏、发动暴动的暴民们有震慑作用。
所以,太女不能死!
她甚至要拼上自己的性命,哪怕全军覆没,也要保证太女安全抵达淮县!
用几千人的性命,换十几万淮县百姓的性命,孰轻孰重,定远将军内心清楚得很。
她在煎熬痛苦,甚至已经打算牺牲给太女杀出一条血路,但被所有人保护在中央的太女,却在这血光漫飞的残酷场面,仍旧淡定自若。
目光如利地一一扫视这逐渐露出上风下风的战局。
凰室这边的军队,她们已露出颓色,似乎已经预想到自己将要处于败势。
她们杀得越来越麻木,却觉得黑衣人还源源不断,杀也杀不完,这就让她们产生了败退之意。
车轮战加攻心计,前者消耗对手体力,后者击垮对手军心,确实是一个好计策。
但是,车轮战只是营造了一个杀也杀不完的情境。
而且混战当场,对手哪有心思去关注这黑衣人的实际数量。
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悄悄地关注着黑衣人的情况。
当她看到黑衣人不再增加之时……
心道,时候到了。
许若星抽出自己腰间的长鞭,上面挂满了倒钩刺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