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月茹姑姑估计是贵人多忘事,早在几年前的时候,臣夫已经是丞相府的正君,而非侍君。”
“周侍君才是说笑。”月茹轻蔑一笑,“我记得丞相府的主君可是有凰帝亲封的诏号,哪怕周侍君被扶正,也万万越不过上一任主君的。”
“你!”
假面温和的男人气愤地涨红了脸,平生,他最痛恨的就是被人拿来与那贱人比较!尔敢!等那太女倒台,她迟早要将这月茹剥皮抽筋!
他无害的眼里泄出浓浓的愤怒与恶毒。
月茹直接无视,近几年为了给阴晴不定的殿下做事后擦屁股,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恨怒又无可奈何的眼神。
若是以往,她或许会担心自己以后的命运。但如今,仙人成了她的主子,她岂会畏惧?
赵谨野走进来的时候就将月茹的话收入耳中,不免心生愉悦,他抬脚步入,朝着月茹规矩地欲行一礼,“原来是殿下的人唤我。”
月茹赶忙闪身一避,笑话!未来的太女府主君,给她行礼,那可是折煞她了!
她喜笑颜开,笑眯眯地朝着未来主子打招呼,“长公子可别客气,以后,月茹还需要长公子多加照拂才是。”
而另外几人,看到刚才用鼻孔朝着他们的女子,此时一脸笑意地对待另一个人,脸色顿时更进一步地难看了。
而赵丞相又发现,白日里大逆不道给她摆脸色的儿子,此时却乖巧地给对方行礼,这让她更加气结。
她递给了身旁人一个眼色,而后立即会意,周侍君赶忙拿出赵谨野的庚帖,欲递给月茹,“月茹姑姑,这是小野的庚帖。”
赶紧交换完庚帖,就把人送走吧。
太女是个脾气阴晴不定的无赖,贴身女官也是这般不懂礼数……
月茹睨了他一眼,中年男子回了一个浅浅温厚的抿唇笑,那庚帖更是往这边递近了几分。
她刚想要伸手,伸至半途,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又收了回来,皱着眉头凝视餐桌片刻,在某些人不安的时候,果然问了句:
“为什么,长公子不与你们一同用膳?”
餐桌上,竟然没有嫡长公子的碗筷。
周侍君脸色一僵,赵丞相也开始冒冷汗,她干笑着解释,“因为……小野,他……”
在月茹逐渐冷漠的眼神中,赵丞相编造的借口此时一个也说不出来。
她乃一介文弱书生,之前是靠着岳母家帮扶、又恰好走了些好运气,才一路升到丞相之位。面对月茹这种沾了皇室之气的人,官阶虽低,她却也无法明面上得罪。
更何况,在太女的人面前,败露自己将她刚定下的正君禁了足的真相,这难免不会惹怒太女……
关键时刻,周侍君想要抢声帮家主圆谎,但愿望终将落空,赵谨野一句戏谑之语就将两人想要掩藏的真相说了出来。
“我被禁了足,当然不能同他们一起用膳了。”
他已经渐渐悟出来了,虽然太女府只备了简单的礼,但这态度,却是在暗戳戳地帮助他打压这些欺负他的人。
是……她的授意么?
少年睫毛微颤,遮住了一丝波动的情绪。
“真的吗?赵丞相,你将太女刚定下的正君禁足了?你是在侮辱太女吗?”月茹的冷笑三连问,将赵丞相砸得面目失色。
她惶惶回答,“当然不是了!本相对太女,从没有这般含义!”
她一边解释,一边将目光投向那什么话都往外讲的儿子,“小野,白日是为母一时气昏了头哦,万万没有想要将你禁足的意思啊!”
赵谨野默不作声,只是那眼里多了一分嘲讽。
赵丞相内心暗恨,一咬牙,一巴掌扇向站在旁边的周侍君,呵斥道,“就是你这个做继爹的,竟做糊涂事!不过就是打发两个小厮的事,你居然借机向小野发难!向小野道歉!”
周侍君本就身体娇弱,往日拿这副模样来勾枕边人的身心,此时却被枕边人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得差点摔倒。
那一声响声,足以听出来,赵丞相丝毫没有留情。
“父亲!”刚才被自家妹妹强行安静的赵谨扬忍不住惊呼。
周侍君捂着脸,泫然欲泣,“妻主……”
“道歉,让小野原谅!”赵丞相一副命令的语气,态度极冷。
周侍君不敢反驳,只得看向那自己讨厌的少年,露出难看的笑,弯起的嘴角牵扯到脸上的伤,他却不敢迟疑,“小野,是为父错了。”
“你不是我父亲,真令人恶心!”赵谨野只是冷冷地纠正,对于他假惺惺的道歉没有半点想要接受的意味。
月茹看着这一场闹剧,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便自顾自地交换了庚帖,让下人把锦盒放下,便敷衍地朝着赵丞相行了一礼,“长公子是太女的正君,千万别妄图损了太女的脸面,庚帖已换,月茹便告辞,回府复命了。”
“丞相大人,可继续用膳了。”
“走,回府!”
大摇大摆地来,将丞相府搞得一团糟之后,又嚣张至极地离去。
真是将太女的脾气学了个十之八九。
若没有那人的指示,赵丞相是万万不信的。
但算起来,她还是太女的岳母呢,竟如此不给她面子!也正因如此,赵丞相更是对于她作对的赵谨扬产生了更浓烈的怒意。
“呜呜……”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赵丞相被一声哀泣给唤了回来,被打了一巴掌的周侍君正被自己的一双女儿给围着哄着。
“夫郎,你怎么样?”赵丞相赶忙走过去,而周侍君就顺势地躺进她的怀里,微养的脸,刚巧就将那被扇了一巴掌的侧脸给露出来。
被娇宠多年,皮肤本就娇嫩,赵丞相又下了重手,此时已经有些红肿,而周侍君又哭得梨花带雨,身体微颤,更是引得赵丞相止不住的怜惜。
周侍君可怜地道:“为夫不要紧,只是希望,妻主能够不被人有机会弹劾,妻主要一直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