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父母断了生活费之后,韦芹的生活变得更忙碌了。
除了做家教讲课,韦芹还兼职了琴房的老师。
她想,也算是托了父母小时候送她去兴趣班的福。
而学业兼职两头顾的后果是,韦芹肉眼可见的疲惫,更瘦削了。
章熠虽然不清楚韦芹和她父母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她努力赚钱的样子,也猜到了大概。
然后章熠这傻子休息日来她家找她的时候,把自己攒钱的银行卡和密码都交给她了。
韦芹:...?
强塞进手心的银行卡上很是贴心附上了写着密码的便利贴。
韦芹有些无奈:“你做什么?”
章熠飞快将手藏到身后,不让她把卡递回来,他抿了下唇,看着有些脸红。
他咳了咳:“给你的...房租?”
韦芹捻了捻耳垂,叹口气:“什么房租?”
章熠试探性道:“我搬进来?”
韦芹瞪了他一眼。
章熠大言不惭:“反正就是给你了。你养我。”
韦芹啧了声,知道章熠是想支援她,怕她没钱。
她感谢这份好心,但将卡放在茶几上,点了点下巴:“我有钱。”
章熠没拿那卡,反而凑过来,继续他刚刚的说辞:“我想搬过来。”
他离得近,说话的热气就打在她耳畔,痒痒麻麻的。
他胆子是真的越来越大了。
顺杆子往上爬熟练得很,韦芹被他逗笑。
她推了推他环在肩膀上的手:“你想得美。”
他小哼了声,碎碎念着自己搬进来有什么好处,试图诱惑她。
韦芹任凭他讲,决心不动摇。
不过,元旦的时候,还是给章熠找到了搬进来的机会。
元旦前一天晚上,12月31号下雪了。
章熠这天早早地就到她家来,想和她出去看雪。
来了北市后,韦芹作为南方人已经对雪彻底祛了魅。
大晚上看雪,她觉得又冷又冻。
没什么浪漫纯洁的感觉。
但章熠对这跨年夜的雪很兴奋,韦芹想他可能是偶像剧看多了。
之前初雪的时候,章熠也是如此激动,还非拉着她接吻。说什么初雪接吻的对象,会一直长长久久。
看着他亮晶晶期待的眼睛,韦芹没忍心拒绝,于是随他亲。
而这人一亲就没了分寸。
拉着她在公园小树林的长凳上抱着亲了半小时。
里里外外都亲了个遍。
明明是个下雪天,韦芹感觉整个人都熟透了。
“去哪儿看?”想了想,韦芹还是没有拒绝他,在沙发上坐直身子,“今天晚上肯定人很多。”
他说:“我们去鸣山寺。山顶还能泡温泉。”
韦芹挑眉:“这会儿还有位置吗?”
他笑得像偷腥的猫,眼低眉弯:“嗯,我订好了。”
韦芹心晓这主意他早就打定了,无奈,点头。
但她还是问了句:“你什么时候盘算好的?”
章熠嘿嘿傻笑两声,挠挠耳朵:“一个月前。”
韦芹:“...嗯。”
说好要去鸣山寺,韦芹也动身起来,麻溜去换衣服。
章熠没有骑他炫酷的机车,太冷了。
即便要戴头盔,仍然会有冷风从缝隙中钻进去,刮得脸疼。
他们两个人坐地铁去的。
光是地铁人就够多的,很拥挤。
章熠人高马大,护着她在角落里撑出个空间来。
韦芹是细软发质,出门的时候扎了个马尾,现在松松垮垮搭在后脑勺,有些不舒服。
她抬脸示意章熠把她额头散下来的碎发给拨弄开。
见她头发因为人多拥挤而散乱开,他还在笑。
章熠对她的头发突然来了兴趣,伸手抚着她的细发,在指骨绕了两圈后瞥到她耳后。
他说:“一会儿我给你梳。”
他说到做到,一出地铁就拉着她去旁边扎头发。
韦芹坐在凳子上,像是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等章熠梳头。
章熠没做过这事,没什么经验。
但他会学习。
他非常自信挑了个漂亮的公主头,大手开始在她头顶作弄。
不过,事实证明,梳头这件事还是需要经验的。
他的力度没大没小,扯的韦芹眼皮都在往上挑,紧得头皮痛。
她赶忙叫停,把头发解放出来。
她嘶着气,抬手将头发抓回来:“够了够了, 我自己来。”
而章熠僵了手脚,做错事了一般垂眼盯着她,小声道歉。
韦芹也没跟他生气,他也没长过长头发。
她利落的重新扎了个马尾:“没事。”
“走吧,上山。”
鸣山寺在北市很有名。
韦芹没有宗教信仰,但对这些很尊重。
章熠同样如此。
山不算高,也不陡峭。
一个半小时就能爬到山顶。
不过冬天爬山,人很笨重。
韦芹爬到一半就开始气喘。
她这两个月每天都在室内,少有运动,体质差了许多。
反观章熠,和没事人一样,气定神闲。
她有些羡慕。
“我背你。”他在她面前蹲下,示意她靠上来,“上来。”
韦芹没动,踢了踢他的脚:“我自己走。我想锻炼锻炼。”
虽然累,但脑子里装满这些累,精神反而纯粹起来,没空想别的事情。
等一步一步挪到山顶,从山顶俯瞰而下,胸口的郁气一同呼出,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韦芹理解为什么运动是解压的好方法了。
她的笑容发自内心,明媚凝实,在章熠眼里格外耀眼。
章熠跟着笑了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韦芹在山顶的亭子里坐了很久。
她喜欢这里的视野,望下去,虽然鸟瞰不了整个北市,但是依旧空阔。
“你说什么时候会开始下雪呢?”
现在已经下午了。
韦芹看着天空依旧亮白,头顶甚至还有太阳,不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章熠撑着手臂坐在旁边:“晚上。”
他说的胸有成竹。
韦芹瞥他一眼:“你这么喜欢雪吗?”
章熠先是摇头,隔了几秒,又点了头,把韦芹搞迷糊了。
她轻轻“嗯?”了声。
章熠低眼弯唇笑着:“只是,喜欢和你看雪。”
东西物品的意义都是人赋予的。
章熠喜欢的东西不多。
他喜欢和她在一起,所以做的事情也都变得有趣鲜活起来。
韦芹被他这情话哽得语塞,没再说什么。
不过章熠看得清楚,她耳朵红了。
雪真的如章熠所说,在傍晚时分开始下落。
这个时候,他们正在山顶的酒店里泡半露天温泉。
温泉很舒服,再配上这恰到好处的落雪,韦芹享受极了,抛给了章熠一个‘真棒真会安排’的眼神。
收到眼神的章熠忍不住低低笑着,然后伸手将醒好的酒放到她手边。
而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在她身上多扫。
天知道,这温泉共浴对他有多大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