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怜倒是不盯着她看了,目光看天看地,就不是看柜台结账的她。
他自己也知道理亏了。
怜收到了好多打量的视线,七七八八的目光大多都是那种看人吃软饭、看乐子的意味。
尤其是之前一直跟着为他服务的店小二。结账的时候,小二才发现原来是旁边一直安静没说话的姑娘出钱。
小二愣了几秒后,看向怜的神色也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了,稍微多出了些鄙夷来。
怜有些脸红,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
他又不是不还她。等他办好事之后,这些钱他肯定一分不少的、通通还给她。
这么一想,怜多少又有了些底气。
“走吧。”结完账,将两套衣服拿好,卿婳眼神示意他跟上。
她发现还得给他备置些其他东西。比如空间戒。
不能所有东西都放她这儿吧...?她虽然也没有什么洁癖,但也不想自己的空间戒橱柜里有男人的衣服。
不过这次买戒指,怜倒是没提什么要求了。似乎是觉得刚刚自己花了她太多钱,知道省钱了,所以也没有挑款式和品质。
卿婳去铺子里,一边看价格一边挑的时候,又想到他喜欢鲜艳的颜色。
她视线扫了一圈,很迅速就挑了一款出来,几乎不犹豫。
“诺。”她递给他,示意他戴上试试。
这个戒指很简单,没有太多装饰花纹,只是中间镶嵌了一小颗剔透莹润的红宝石。
卿婳见他抿抿唇,看不出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来。不过他还是伸手接了过去,将戒圈带到他的指骨之上。
不是很华丽精致,但他的手修长,骨节又分明,是一双漂亮的手,戴上去也衬得这个戒指雅致了几分。
他似乎瞄了一眼价格,说话闷了几分:“就这个吧。”
他没将戒指再取下来。
“嗯。”她点头,然后付钱。
最后她又问了他还有没有缺的东西,他不说话了,眼皮垂耷下来,只沉沉看着她。
卿婳颔首:“那好吧,去挑马车了。”
他们早上离开客栈的,现在添置完东西,正午已过,不早了。
卿婳着急的心悬了半天,他们终于可以准备上路了。
马车在集市外围,这里除了可以买车,还能租车夫。
卿婳挑的快,挑了一个不大不小适中的车厢,但里面的软装很好,都铺了厚垫。路途颠簸,坐着也舒服好受些。
她利落的付了钱,又准备问问掌柜,哪个车夫脾气好嘴巴严,她就租哪个。
不过她搭上话,就被怜打断了。
他蹙眉冷声道:“不用,我们不租。”
她立马偏眼睨他,不懂他又犯什么毛病了。
她想开口否认,让掌柜别听他的。结果身体熟悉的失去了控制,她没办法开口了。
她只能用疑惑的眼神表示她不能理解。
怜没多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转了身,等着店家将马车牵到路上。
等卿婳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才听见他小声嘟囔了一句,像是在解释给她听。
“我不喜外人。”他说的轻又淡,似乎还有些许委屈意味在里边。
可卿婳还是不能理解:“...?”
下一秒她感觉到恢复了对身体控制,她下意识想开口口和他说话,却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咳...”
她咳的眼眶睫毛都湿了两分,被他气的。
咳嗽完,她恼的一手搭在他手臂上,试图将他脑子摇清醒,“质问”他。
“我们两个人中,难不成有谁会驾车吗?”
她是完全没有这种经验。
而他就更别说了,完全一副有钱人家小公子的模样,横看竖看也不是会点亮这种技能的人。
怜现在看起来还是一副了不起的模样,并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大事情。他轻轻挑了挑眉,嗤了一声,说:“这还不简单?”
卿婳觉得事情变得荒谬起来了。
不过怜太固执了,加上他对她又有着“操控权”,她没办法抗议。
马车被掌柜从后院牵了出来,原本她觉得适中的体积现在看来却觉得庞然大物。
掌柜说他们可以上车上路了。
卿婳却不想抬脚上去。
身体又开始不听使唤了。
怜这个贼人,竟然悄悄使唤命令她坐在了车头,要她去当这个车夫。
他一个人倒是掀帘子进了车厢在里面享受着。
哈、哈、哈...她真的感受到了,自己下山真是来渡劫的。
说不定,劫就在她眼前,就是这个麻烦精。
卿婳也觉得自己脾气是真的好,这样也不翻脸,闷葫芦瓶一样不吭声,只会在心里悄悄念静心咒,安慰自己不要生气,会气出病。
她初出茅庐,没经验,被人欺,正常正常。
接受自己要当车夫这个身份后,她慢慢心平气和了下来。即便是收到了店铺掌柜一脸震惊的表情,她也能平和纯良的朝他做了个微笑。
幸运的是,马儿很听话,她没过多久就找到了正确驱使它的方法。马车终于晃晃悠悠的上了路,朝着地图上的方向前进。
她坐在马车头边,身后是幕帘,帘子里面是安安静静没再生事的怜。
卿婳不知道他在车厢里边有多享受,毕竟那垫子是真的又厚又软。掌柜还贴心的为他们上路准备了几叠糕点,用来消遣打发时间。
可惜她这些都享受不到。她只能坐在马车檐边上,看着马屁股,注意着路况。
并且她坐的这个位置是车上最为颠簸晃悠的,她一边要注意前面的方向有没有走歪,一边又要稳住身体核心,不要一不小心就被荡下去。
她感受到了,车夫是个技术+体力的幸苦活。
们朝着郊外走去,头顶的太阳正在越来越倾斜,直到傍晚时分,几乎要隐到远处山丘下面了。
天色暗了。
卿婳不想晚上也奔波,并且她也需要休息,她驾车一下午了。
她观察着附近的环境,将马车停靠在了不远的林边。
她停下来,又怕之前马儿擅自跑路的事情在发生,所以她专门找了个一条长鞭法器出来,将马儿在树边系的死死的。
而她搞完这些事情,身后的帘子被掀开了,怜走了出来,神色看上去又像是谁招惹了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