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不确定风老头护犊子能护到什么程度,所以他也不明说。
万一风老头拿令狐冲当亲孙子一样看待,就算听见令狐冲当了魔教教主,他都觉得这孩子真厉害真有出息呢?
“因果……林小子,你也得了独孤九剑的传承,若令狐冲真的用这套剑法为恶,又不知悔改,你有责任也有义务,收回这套剑法,独孤九剑不能变成邪魔外道,不能因此而蒙羞。”
风清扬态度却很明确,他看好令狐冲,但若令狐冲配不上他的看好,他也不会纵容。
“是,若令狐兄真有行差就错,晚辈一定尽可能的劝导,我想令狐兄一定能够幡然醒悟的。”
那林平之当然不能直接答应了,他就等着令狐冲救了魔教大魔头,然后带着妖魔鬼怪去少林捣乱,给这江湖的水搅浑呢。
风老头也说了不知悔改才清理门户么,那当然是要等令狐冲把错事先办了,他才去劝说,看他悔不悔改,一次不知悔改,还可以劝两次嘛,总是要劝的。
风老头要是知道林平之的想法,大概会先收回他的独孤九剑吧……虽然不一定收的回去。
林平之又在这岛上住了几日,每日与风清扬探讨武学,收获颇丰。
不过到了他这个层次,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难上加难,需要大量的时间积累经验和思考体悟,更多的,林平之和风清扬,都在享受这个交流的过程。
辞别了风老头,林平之又去了曲洋和刘正风隐居的小岛。
这座岛也不只是他们两个人,刘家的老人也在这里养老,也买了一些仆役,让两人高山流水,却不是海岛上当野人。
“大哥哥,你可算来啦!”
刚下船,就扑过来一个哭得跟小花猫似的曲非烟,扑进林平之怀里,就往他身上猛蹭鼻涕眼泪。
林平之去找风老头的时候,就给曲非烟这个翘家少女送回这里。
曲洋倒是没训斥曲非烟,嗯,确切地说,他也没怎么惦念,有那工夫跟刘贤弟来一段合奏不愉悦么?
而且这不是人好好的么?
所以反倒是曲非烟不开心了,这还是亲爷爷吗?孙女留下封信就离家出走一年多,就一点都不担心?
而且这岛上也没啥娱乐生活,唯一的消遣就是听刘曲二人“寡淡枯燥”的琴箫合奏。
几天下来,曲非烟都快憋得精神狂躁了。
林平之却没直接带小丫头脱离苦海,而是先去拜见刘曲二人。
“曲老,当年贵教有位黄钟公黄老先生,同样精通音律,更是将音律融合到武学当中,七弦无形剑乃是不传之绝学,您与那位黄老先生可有交往?”
“那老东西,弹琴不说好好弹琴,非要研究什么音功,给音律掺上乱七八糟的武学,他那音律是能配合武学了,但他弹出来的那还是曲子吗?简直污了老朽的耳朵,老朽羞与他为伍。”
结果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曲老头竟是满腹牢骚,看这意思,当年可能还争执过,而且曲老头这纯搞音乐的,应该是没搞过黄钟公的唱跳结合。
刘正风也在旁帮腔,说音乐是神圣的,掺杂其他任何东西,都是一种玷污,嗯,除了纯洁的友情。
林平之挠挠头,这倒有点难办了。
“林贤侄,老朽知道你喜好武学,但那老东西的武学不是什么正经玩意,也没什么可看的。”
那当然是不正经的才有意思……咳,“晚辈确实对黄老先生的武学感兴趣,不过那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
林平之跟曲老头说了半天,最后发誓绝不学黄钟公的音律武学(人家也没说教给他啊),才成功的从曲老头这要了一张古琴,辞别二人。
“喂!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啊!?”
见曲非烟追出来,林平之摸摸身上,没掉了银子啊。
“我啊!我!这么大个活人站你面前,你看不到吗?”
“不在这里陪你爷爷了吗?”
曲非烟悲愤的瞪着林平之,你这臭家伙真要逼疯了本姑娘吗?
逗了逗小丫头,带她上船,回了林镇南的岛屿。
然后又给恒山三定接过来,跟林镇南夫妇见见。
双方家长都在,林平之和仪琳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林镇南本来想在福州大办,要多热闹有多热闹,要多气派有多气派那种。
但林平之觉得还是在海岛上更安全,也免得人多眼杂。
现在还不是天下太平的时期,若是现在办,就相对从简一些。
林镇南虽然不愿意从简,但他更不愿意夜长梦多,谁知道儿子会不会又哪根筋不对,又要吃斋念佛,紧守戒律?
于是挑了良辰吉日,没请福州地面上的名流,只是请了恒山派的和华山派的前来观礼,在岛上走了流程。
婚宴之上,老岳神情复杂的恭贺林平之,又是后悔,又是遗憾,他若能想到今日,当初在福州,他剁了手都不会打林平之那一掌。
岳灵珊也神色复杂,不过很快就变成了淡然和祝福。
定逸也神情复杂,不过在叕威胁了林平之一下,叕得到了“一定会一辈子对仪琳好”的承诺后,也变成了祝福。
不戒和尚和哑婆婆也都神情复杂,林平之没答应的时候,他们百般努力,或默默支持,但今晚之后,闺女就许了这臭小子了,又心里空落落的,更有万般的不舍。
莲香也神情复杂,本以为只要少爷还吃斋念佛,她就仍有机会说(shui)服少爷,没想到,少爷自己想通了,却不是对她想通了。
呃,貌似神情复杂的人有点多。
林平之心情倒不复杂,他只有修成正果的欣喜和期待,嗯,还有小小的紧张,想要入定冷静一下……个屁啊,洞房花烛冷静,几个意思?
“林、林、林大哥……是、是你吗?”
洞房之内,仪琳恢复了满头秀发,凤冠霞帔,听见响动,说话声音颤抖的不行。
“不是。”
“啊、啊?”
林平之也穿得跟个红包似的,过去撩开盖头,看着明眸善睐,明艳动人的仪琳,笑着说道,“我是你夫君啊。”
“嗯,嗯……夫、夫君,我还是想叫你林大哥。”
“妹子,你高兴叫什么,就叫什么,来,我们喝了交杯酒,这就歇息了吧。”
“哦,可、可我还不困啊,我们说说话吧?”
“那不如参禅吧?”
“啊?现在参禅?”
“嗯,咱们今晚,参的这个禅,和其他的禅不太一样。”
“林大哥,咱们参什么禅?”
“那当然是正经在洞房里该参的禅了,来,大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