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就在暗处,收敛气息,看着汤英鹗解开其他五人的穴道,几人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清楚甚么状况。
不过汤英鹗最后还是给其他五人壮胆,说他们又不是只有这么几个人,还有大部队在山下,到时候一起杀上山来,再是隐世高人,若不是出其不意的偷袭,他们也未必怕了。
果然如此,老岳看得明白算得准,知道嵩山派必然会故伎重演,刘正风之后,就轮到华山派了。
但林平之却没有着急回华山派通知众人,而是先去了另一个地方。
他和桃谷六仙约好的,抢了令狐冲去,就到山中的一个废弃的猎人小屋等着。
他不知道桃谷六仙还会不会给令狐冲“治伤”,他只知道若不是他引导这一下,桃谷六仙就肯定不会。
或许令狐冲就没了他记忆中的那些遭遇,但也是造化。
看令狐老兄的命吧,林平之表示他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所以林平之才要去先看看,若桃谷六仙没给令狐冲治伤,他就真正帮令狐冲给内伤治好,若是治了,但又没有不戒和尚,那林平之就先自己帮他镇压了那六道真气。
不多时,就找到了小屋,却在想进去的时候,突然驻足不前。
因为屋里响起一个极为粗豪洪亮的声音,“你们这六个吃饱了撑的混球,看你们干的好事!若是林公子出事,洒家一掌一个,给你们脑袋都拍成烂西瓜!”
“谁说林公子有事?他怎么会有事?”
“当然是大和尚说的,老五你耳朵聋了?”
“呸!你才聋了,你还瞎了,傻了!”
“老五你怎么看出来的?我也觉得老三有点傻。”
“俺也是俺也是!”
“都给洒家闭嘴!”
“爹……”
“乖囡,什么事?”
“爹,这位不是林大哥,是令狐师兄。”
“……你们六个混蛋王*蛋!竟敢消遣洒家!?”
“大和尚放狗臭屁,我们只说找到了林公子,又没说床上躺着的就是林公子,是你自己性子暴躁,张嘴就骂人!”
“……都给洒家滚蛋!滚远!不许再回来,不然挨个恁死!”
“呿,要不是打架打赌都输了,谁要理你这混和尚!”
“就是,亏我们还用心帮你,俺们哥六个才不愿意跟你玩耍呢!”
“臭和尚自己跟小尼姑找林小子去吧,哥六个不奉陪了!”
小屋破烂的木门嘭的一声,被一脚踹碎,六个丑怪鱼贯而出,看得躲到暗处的林平之眼角直抽抽。
“乖囡,既然不是林公子,那咱们走吧,去找他。”
“爹爹,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你说你看令狐师兄不太对劲,你能帮就帮帮他吧。”
林平之听着仪琳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心里忽然一热,就想直接过去,问她还记得一起研究佛法的林大哥吗?
却听得她爹爹跟着说道,“六个乱七八糟的混账东西,不但胡乱给这小子灌输真气,而且还在他身体里比斗内力,六道内力霸占他六条正经,让他自身本就受创的真气更加郁结,这小子本来没多重的伤,现在却要被这六人弄死了!”
果然,那六个奇葩还是多事了,唉,合该令狐老兄有此一劫啊……某始作俑者毫无自觉的感叹。
“也罢,既然乖囡说了,洒家就帮这小子一把,不过成与不成,救不救的回来,也得看这小子的造化。”
粗豪声音说罢,屋里便没了动静,林平之也不急,静静的在暗中护持,不让人来打扰。
这一等,就从晌午等到黄昏。
“阿弥了个陀佛!可累死洒家了!”
突然粗豪的声音再次响起,却透着中气不足。
“爹爹,如何了?你没事吧?”
“幸亏是你爹我,换个人,可镇不住那六个混蛋的真气,这小子算是从鬼门关捡了条命回来。”
“那就好,菩萨保佑。”
“乖囡高兴就好,等爹爹稍作调息,便带你去找你林大哥。”
“爹爹,是你非要我来……”
仪琳话没说完,想是她爹已然开始运功调息了。
不多时,一个很是高大魁伟的和尚,带着柔柔弱弱的仪琳,从屋内走出。
两人刚一出来,就是一愣,因为林平之正在门外不远处伫立。
仪琳妹子,你怎么又瘦了些?
林大哥,是你,你怎么找来啦?
两人对视,无言,却又能看懂对方想要说什么。
大和尚看看他闺女,看看对面的小白脸,忽然觉得他有点多余。
也就突然有点生气,“咳,兀那小子,你是何人?”
“晚辈林平之,见过前辈,恕小子无礼,方才就听到前辈说话,只不过前辈说要调息,晚辈才没有打扰。”
“林大哥,你、你好。”
“仪琳妹子,竟然能在华山见到,我真是欣喜。”
两人对视一笑,都觉得心里升起一点淡淡的,莫名的情愫。
却忽然,林平之眼中的仪琳消失了。
又感觉有点多余的大和尚,突然站到仪琳身前,将她瘦小的身影彻底挡住,“林小子,洒家法号不戒,乃是仪琳的亲爹。”
嗯,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像,但也只能相信仪琳完全继承了她母亲的优点了……林平之双手抱拳,深施一礼,“原来是伯父当面,请受小侄一拜。”
“嗯,倒是人模……咳,勉强算是一表人才吧,比那个令狐小子稍微强点,不过洒家听说你吃斋守戒?”
“承蒙伯父抬爱,至于守戒……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总有当为之事,小侄却是破了杀生戒。”
“没问你那个,洒家就问你,除了杀生戒,还有没有其他破戒的冲动?比如说色戒什么的?”
林平之觉得这话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爹爹!”
仪琳羞红着脸,狠狠一推她爹,却给她自己推到一边,但好歹是看到林平之了,“林大哥,你别听我爹说胡话。”
“什么胡话,乖囡,你日思夜想,不就是惦记这小白……小公子吗?”
“谁日思夜想了!”
仪琳大急,急忙分辨,又见到林平之越发温柔的神色,好悬没直接晕过去。
却听她爹还继续说,“怎么不是,要不是洒家去白云庵看你的时候,你整日里魂不守舍的,连经文都不爱念了,爹爹又怎会带你一路去福州找这小子,然后又折返来华山?”
仪琳变成了恨自己怎么还不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