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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良将天师师徒与赵散修迎入家中准备茶水,而后与老道士陈述前由。

……

原来,自陈良上次在书铺交了文稿,回程路上遇到老道士算命,夜里就不知怎的就难以入眠,心中总寻思老道士口中说的杀身之祸。

第二日,陈良起床,想着去看看自己的志怪文章印的如何?卖的如何?于是整理衣裳,出了门便要去镇里的书铺。

哪料想这一路上怪事重重,不知是否是因为陈良心中一直挂着老道士的话,这一路走来,要么脚底滑跌跟头,要么走错路,总之越走陈良越觉今日倒霉,心中又想到老道士的话,索性也不往镇里去了,小跑着赶回家。

在家里直呆到晚上,陈良锁了房门,上床睡下,此夜倒还算好,躺了一会儿,便沉沉入梦。

只是,这梦并不长,陈良半夜里就莫名醒来,正欲再睡,忽听床边有悉悉索索的声响。

夜里本就漆黑,且又没点烛火,陈良睡眼半睁半闭,只能借微弱月光往发出声响处打量。

这一看不打紧,映着月光陈良竟看见一个黑黝黝的人形黑影,正在自己床边站着。

陈良不由惊恐大叫一声,叫声未落脖子便被那黑影掐住。

此时夜半三更,陈良住的偏僻,周围寂静无人,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陈良被黑影掐着脖子动弹不得。

………

“这一掐,便直到晨起鸡鸣,那黑影才堪堪松了手!”

陈良讲到这里,赵散修听着,忽觉不对,打断讲述反驳陈良道:“莫非你脖子是铁铸的,掐了一晚上还没将你掐死!”

陈良虽觉此话不好听,但还是没耍脾气,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确实奇怪!”

老道士吃了口茶,摆摆手道:“先不论这些细节,你继续往下讲!”

陈良静思一下,继续讲述道:“清晨那黑影消失不见,我又迷迷糊糊打了个盹,直到晌午才起,我只认为是自己做的个噩梦,虽觉脖痛无力,却也没放在心上,但实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往后每日半夜我都会惊醒,然后那人影便会出现在床边,掐着我脖子直到天明!且每晚掐的程度都不同,最开始没什么感觉,但越到后来那人影掐的越狠,昨日差点将我掐死了!今日我本打算去找高人施法救我,再不济请张护身黄符,谁料天不亡我,正巧碰见道长!”

老道士听着陈良讲完这些忽而古怪问道:“那人影是何模样你可记得?”

陈良一愣,思量片刻回答:“夜黑未曾看清,记不得了!”

老道士听此站起身唤过道童与赵散修,道:“走吧走吧,这书生不讲实话,想来也是亏着心,救了不如不救!”

陈良一听老道士要走,当时急了,如实讲道:“方才讲的经历却无半点虚假,只有一点隐瞒了道长,那人影确有相貌,只是变来变去,时而变作村口孙大娘的脸,时而又变作张三狗的脸,或变作陌生人,再或者变作村中陈姓男女,这些人里我认识的大多都是死了的!他(她)们掐着我脖子口中骂我诋毁他们!”

老道士听到这里大笑,问:“他们所言真实否,你可曾诋毁他们?”

陈良犹豫半天,最终说:“倒也不至于诋毁,只不过我是个写文章的,且又是写的志怪小说,总要找些灵感吧。”

老道士笑问:“你找灵感就找灵感,怎么能胡乱编排他人呢?这要让个不知情人看了,可不是要造成误会!”

陈良听了老道士教训,低头无语。

此时已近黄昏日落。

老道士又坐下了,道:“既然你已如实说来,贫道也就帮你捉了这个鬼吧!”

陈良闻言,感激不尽。

道童李玄清在一旁听此,问老道士道:“师父,晚上可需弟子护法?或准备东西?”

老道士摇头道:“不用不用,你与那赵散修夜间就到门外候着。”

赵散修说:“马道爷,朝廷的事紧急,不知您一晚上可能捉得那鬼!”

老道士笑道:“放心放心,今夜之后不管捉得捉不得,明日都要随你赶去淳州,你且不要心急!”

交代完一切,天已将黑。

陈良安排了些晚饭请众人吃罢。老道士吩咐自己徒弟和赵散修出门找地方等着,自己则和陈良呆在屋中,等待夜晚捉鬼。

两人出去后,陈良忽然问:“道长,如若今晚那东西畏惧您不敢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老道士不置可否点点头,说道:“有道理,那我也暂避一下!”话毕,即刹那不见踪影。

……

夜色渐浓,李玄清与赵散修在陈良家外盘坐等待。

忽然赵散修打破黑夜的寂静,问道:“道友,方才一直没问,您和您尊师是哪门哪派的高道!”

李玄清想了想,道:“无门无派,皆是行脚散修!”

赵散修听了,觉得遇到了同自己一样的江湖散修,心中莫名高兴,于是说:“真巧,真巧,在下也是个散修!”

李玄清点了点头想结束对话。

但赵散修此时似乎来了兴致,大大咧咧继续说道:“唉,不知道友可否与我一样,修行资质平平,没有宗门看得上!”

李玄清编谎话道:“那倒不同,倒是有宗门邀我去做弟子,只是小道自在惯了,不想受宗门规矩约束,于是就跟着我师父四处行脚。”

“哦……”赵散修弱弱应了声,似乎是被打击到了,沉默许久,才又开口讲道:“那我确实不如道友你呀。”

李玄清问:“你虽是散修,但怎么说现在又有修为在身,去一些小宗门,那些长老祖师总是还会要你的!”

赵散修道:“小宗门我倒也去过,不过他们让我从最底层的弟子做起,辈分也是最低等的,我忍气不过,于是就离开了!现在就想着投靠朝廷,说不定还能有个官位坐坐!”

李玄清听到这,感觉面前的这个赵散修心理有些矛盾。

赵散修继续说道:“要怪也只能怪大周朝的仙道大宗太少,小宗门又不入流。能真正修炼得道的太少了!”

李玄清道:“人生在世不修炼也没什么,大不了读书,种地,若有头脑赚钱经商也可,官运好了金榜高中,说不定终有一日官拜宰相,为何非要在修炼这一棵树上吊着?”

赵散修沉默半晌才回答:“这世道是修炼者称尊的世道,虽然修士都说与普通人平等,但总归还是有一层身份压着,官员皇上见了也总要礼让三分!”

李玄清听此,已知赵散修之心理,于是默默无语,不再说话。

………

临近三更天,陈良迷迷糊糊从梦中惊醒,又见一个黑影侧立床边伸手欲要掐他脖子。

陈良瞬间清醒,大叫一声:“道长救我!”

只听老道士不知身在何处的一声大喝:“止!”

那黑影瞬间匍匐在地,爬了几下也难站起。

此时房门被推开,李玄清与赵散修刚才在外听到叫声迅速冲了进来。

只见老道士站在一旁,陈良斜坐床上,地上趴着一个黑影。

李玄清往怀中一摸,摸出一颗小球,往空中一抛便停在空中,霎时将整个屋子照的光亮胜似白昼。

而那地上的黑影在屋子亮起的刹那消失不见。

陈良稍有些惊恐的看向老道士问道:“那东西呢?”

老道士呵呵一笑说:“那东西非人非鬼,非妖非魔,单只一个幻字,说有也有,说无也无,有也非有,无也非无!”

李玄清似乎懂得其中道理,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赵散修听了老道士的说法,惊疑道:“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道士回答:“只是一个暗鬼!”

赵散修更懵了,说:“您方才不是说这东西不是人不是鬼吗?怎么又说叫暗鬼?另外,暗鬼又是什么东西?赵某从未听闻!”

此时缓过神来的陈良忽然叫道:“我明白了.”

赵散修纳闷,问:“你明白什么了?”

陈良振振有词说道:“正所谓亮为阳,暗为阴,阴者有小人之义,方才那东西是个小人鬼!”

老道士听到这里,嘿嘿一笑,道:“让贫道说你还真不冤,整日里胡思乱想的。莫非你们写文章的都是这样,眼珠一转就是一个典故。贫道所说的暗鬼是疑心生暗鬼的暗鬼!”

老道士话毕,陈良惊疑,赵散修若有所思。

李玄清忽然道:“正所谓疑心生暗鬼,暗鬼操人心。陈书生你心中常常不得寂定,胡思乱想,总爱牵强附会,故此才由心生了这个东西。”

陈良听此,道:“那为何之前没有?”

老道士笑说:“这个倒也要怪贫道了,那日纯纯就是逗你玩的,说你有杀身之祸,故此你才心中惶恐,心更难定,正巧第二日你又倒霉,所以才东想西想牵强附会整出那个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