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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散修驾着趁脚风赶到了青州县无相寺,在寺中恰巧遇到了正准备回禅房的沈义。

李散修道明来意,说想请解空和尚出山协助朝廷。

沈义听对方是来找自己师父的,简单分析了下利弊,便让李散修在原地等着,自己去找解空和尚。

沈义穿过几处院落,即将走到解空和尚禅房之时,突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观法和尚头戴斗笠,身着僧衣,肩披袈裟,背负竹笈,手持锡杖大踏步迎面走来。

沈义见观法和尚这身行头明显是要出远门的样子,一时好奇,即便问道:“法师去何处?”

“继续行脚,参学佛法!”观法和尚单手行了一礼,解释道。

“怎么?你不是已经大彻大悟了吗?”沈义追问。

观法和尚摇头,说:“我觉得我所证悟的东西还不够究竟。”

沈义问:“如何才是究竟?”

观法和尚一言不发,只是伸手在空中画了个圈。

沈义默然点了点头,换了个问题问道:“法师将来还会回来吗?”

观法和尚沉默片刻,道:“我也不知道!或许会回来!”

“那……还会回瀛岛吗?”沈义又问。

“不知道,恐怕是回不去了!”观法和尚淡笑两声,十分洒脱的回答,随后又补充道:“将来如若死期将至,我或许会选择回到无相寺,在这里归于寂空!”

沈义沉默许久,最终只是双手合十,道:“那就祝愿法师路上顺利,早日参悟究竟法门!”

观法和尚回了一礼,之后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擦肩而过。

沈义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望向观法和尚的背影,大声问道:“法师曾经可去过西域?”

观法和尚停在原地,转过头来面向沈义,想了想回答道:“去过西域,还曾在那里求了两年法!”

“那……我以前听说西域佛门有转世再来的密法,法师可曾见过?”沈义再问。

“听说过!”观法和尚斟酌了下说道。

“又是听说过吗……”沈义小声嘀咕道。

观法和尚见沈义不再追问,转身正准备离开,忽然莫名其妙的心念一动,又转过身去对沈义说:“除了转世再来的密法,我在西域求法之时还听说过可使死人复生之法,只不过这两者都在耳闻,未曾亲见。”

沈义听完这些,没再继续追问,又双手合十对着观法和尚鞠了一躬。

观法和尚见状也双手合十拜了三拜,大声谢道:“感谢觉空大师那日的指点!”

“额……”沈义挠挠脑袋,尴尬笑了笑。

观法和尚带着一身的行头,转过身不再回头,大踏步走远了。

沈义望着他的背影,恍惚间记起了几年前初见观法和尚的经历,那时,这个瀛岛来的和尚求法心切,误以为沈义是高僧,于是下拜请教,沈义被逼的没辙,只得照猫画虎,学着祖师的公案敲了他几棒子,不料想这几下竟将其打开窍了。

一直到现在,沈义对观法和尚的印象还是很抽象,很模糊的。

不过他这突然一走,倒是让沈义有了一种莫名的虚无感。

或许是又勾起了曾经的回忆,沈义再一次感慨时间的无常,如同奔腾不息的瀑流,无法逆转。

又望了一眼那瀛岛僧远去的背影,沈义在某一刹那似乎看到了一个年迈的行脚老僧,在即将走到生命尽头之时回到了无相寺,在这里的无常院中安然圆寂。

沈义不禁随心诵道:

“四处攀缘寻佛道,自悟本原性空真。求法之心难除却,归来已是无漏身!”

………

沈义吟诵完,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到这时方才想到自己应该去找解空和尚的,于是急忙小跑着赶到解空和尚的禅房门外。

小心翼翼敲了几下门,门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沈义眨巴了几下眼,停顿几秒,又敲了几下,门内依旧寂静无声。

沈义此时已经大致确定禅房内空无一人了,解空和尚平日里神出鬼没的,这时间大概也不在禅房。

“哒哒哒……”

沈义又接着试探性的敲了三下,见依然没动静,便轻轻推门查看。

进到禅房内,果然如之前所想,禅房内空无一人,冷清的很。

沈义环顾了下四周,随后退出门外,将门关上了。

李散修在寺中等的稍有些不耐烦,来回转了几个圈,终于是等到刚才那青年和尚小跑着回来了。

李散修紧忙问:“怎么样小师傅?请到你师父了吗?”

沈义耸了耸肩,说:“没有,我师父没在寺中!”

李散修的嘴抽了几下,礼貌性的对沈义道了声告辞,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无相寺。

沈义见对方走了,也便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当是一次小插曲,过去了也便不再想了。

曾经的沈义一遇到某些事就喜欢胡思乱想,脑补些有的没的,不过现在他知道这些都是妄想,想的多了也没什么实际意义,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

陈家庄中,

陈员外与儿子的魂魄聊了很多。

陈员外知道这次以后恐怕再难见到儿子了,所以他将自己曾经没有对儿子说过的话一股脑全说了,说到最后,又是泪流满面。

陈正也知道这次是与家人的最后一次见面,他懊悔的向父亲道了歉,说自己不孝,早知道就应该听陈员外的话,好好读书考个功名。

陈员外含泪摇头,表示每个人都有不同追求,自己从来没怪过儿子。

父子二人就这样推心置腹的聊了许久,之后陈员外又叫来了柳氏夫人,柳氏一见到儿子的魂魄,顿时没忍住,痛哭起来。

老道士和李玄清在院中闲的无聊,老道士捋了半天胡子,李玄清拔了会儿草,抠了会墙。

临近下午,老道士看了看天色,点点头道了声:“差不多了!”随后一推门大踏步走进屋去。

李玄清见状,随手拽下一根狗尾巴草插入嘴中,而后紧跟在老道士身后进入屋中。

陈员外一家人此时还在团聚的温馨之中。

老道士推开门后,打断了他们的温馨时刻,对陈员外与柳氏说道:“两位时辰不早了,你们儿子的魂魄不能在阳间滞留太久,还是让贫道将他暂时收下,之后若有机会找位得道高僧,超度超度!”

陈员外闻言,虽有不舍,但也清楚此事要听老道士的,紧忙躬身作揖,对老道士恭敬道:“一切听道长安排!只希望道长不要让我儿受苦!”

得到了陈员外的同意,老道士点点头说:“放心……”而后一伸手将白帆取了出来。

老道士一手握着白帆,轻轻在空中晃了晃,喝了声:“进来!”

肉眼可见的陈正的魂魄被收入白帆之中。

柳氏虽然伤心,但也是明事理的,对着老道士恭敬道谢,之后便退出屋去。

陈员外吩咐家中下人准备酒席,老道士摆摆手道:“不用费力了,时候也该到了……”

陈员外听此,颇为不解,正欲追问忽听有下人跑来说道:“老爷,门外来了位赵修士,说奉了朝廷余将军之命,要迎请马道爷。”

老道士呵呵一笑,说道:“来的正是时候!”随即带上李玄清向陈员外告别。

陈员外敬老道士如同敬神仙一般,听老道士要走,连忙说好话希望再住几日。

老道士再三推辞,陈员外拗不过,只得将两个道士送出门去。

期间,陈员外要送钱,老道士没收,要送几件值钱的物件,老道士依旧没要。

推辞来推辞去老道士最终说:“陈员外你莫要忘了今日的许诺,将来贫道还要找你讨要修筑宫观的钱呢!”

陈员外听此这才作罢,点头答应道:“道长放心,我陈某并非言而无信之人!”

………

将老道士送到门外,见到了在门外等候多时的赵散修。

赵散修虽已在门外等的不耐烦,但见老道士似乎修为不凡,也便不敢轻视,自我介绍了下,说出了来意。

老道士点头说自己都已知道,之后再次与陈员外道别,跟随赵散修准备赶往淳州。

只不过,老道士,李玄清,赵散修三人还未出陈家庄,忽见不知从某处跑来一个穷书生,见到老道士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叫道:“请仙长搭救!”

老道士见到书生后,全然知晓此中缘由,嘿嘿一笑打趣般的说道:“都说不见棺材不回头,今日贫道也算亲眼瞧见了!”

赵散修在一旁见此一幕心中好奇,但心中却觉得朝廷之事为大,即对老道士说道:“马道长咱们快走吧,这种小事回来再管!”

老道士一摇头,笑着说:“不急不急,在贫道眼中事情没有什么大小之分,哪个先来先管哪个!”

赵散修听出话中端倪,笑着说:“马道长莫要忘了,是我先请的你!于情于理,你应该先随我走!”

老道士依旧摇头,指了指地上跪着的书生,说道:“几天前贫道摆摊算卦时就早与他结缘了,那时你还没来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