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兰不解地问道:“二奶奶,你怎么了?是不是有话要说。”
在一旁的赵二爷“啪嗒,啪嗒”有节奏地磕着旱烟锅,时不时还干咳几声,那声音就像敲击在二奶奶的心上,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二奶奶将目光投向赵二老爷,只见他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然后又把视线移向王小兰,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却又如鲠在喉,难以启齿。
王小兰看着二位老人道:“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吗?”
二奶奶看着赵二老爷,还是不敢说话。
王小兰看着赵二老爷,说道:“二老爷,我们是一家人,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
赵二爷听她这么一讲,最后还是张嘴说话了。
“侄媳妇啊,不是咱不把你当自家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张嘴,怕你听了我们的话,你心里不舒服呀!”
王小兰说道:“二老爷,你这样想,就见外了。二老爷您说吧,我不是心眼小的人,您尽管直接说。”
赵二老爷结结巴巴地说道:“侄媳妇,你是知道的,四海是我的堂兄,他如今死了,家里没一个人去打理,我怕别人说闲话。”
王小兰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两位老人犹犹豫豫的,都是为了赵四海啊!
“他这事我已经委托肖队长全权办理了,你们是想过去帮忙料理后事,是吗?”
二位老人不好意思地,回答:“是的。”
“你们去吧!不用跟我说啦,再说他也是你们的亲戚嘛。我呢,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别在家里提他的事儿就好啦。毕竟小宝爷爷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没好利索呢,他来这儿主要是祭拜赵立汉的娘。要是他知道害得自己和妻子不能团圆的那个人死了,我怕老人家受不住这个刺激。”
二奶奶,连忙说道:“侄媳妇,你说得对,我们明白”
王小兰又说道:“还有我让队长,通知了来弟和招弟,还有夏为,他们三人回来了,暂时住在队长家里,我怕他们一不小心说出这个事来,办完事就让他们直接回学校去,等到放暑假再回来吧!办丧事的钱我已经给肖队长了。”
二奶奶听王小兰这么一说,两位老人,很是过意不去,连连说道:“侄媳妇,是赵家对不住你们。他曾经伤害过你们和立汉的娘,临了还是你们出钱送他上山,我们不知道怎样感谢你们才好……”
“二奶奶,你别说这些了,不管怎么样,立汉还是姓了这么多年的赵,就算是还他一个人情罢了。”
这时厨房里传出赵立汉的声音。
“媳妇,你在跟谁说话,还不进来,我的面都是快和好了。”
王小兰,应道:“哎!来了。”
然后,她又对着两位老人,道:“二奶奶、二老爷你们快去吧!我会跟立汉解释的。”
说罢,她就进了厨房。
……
厨房。
赵立汉见王小兰进来,问道:“媳妇,你在外面跟二奶奶嘀咕些什么?”
她淡淡地说道:“刚才是在和二奶奶和二老爷说些事情。”
赵立汉一边揉面,一边问道:“说些什么?我能听听吗?”
王小兰依旧淡淡地说道:“我也没打算瞒你,只是家里有客人,不想影响你的情绪。”
“媳妇,你有所不知,你还是低估了你的丈夫。我经历的风雨也不少,何种场面没见过?你且说来,没什么事能左右我的心情。”
王小兰开口道:“赵四海,自杀死了,就是刚才的事情。”
赵立汉听到她这么说,他那揉面的手,停顿了一下,马上恢复正常。
他平静地问道:“你这两次出诊的病人,都就是他吗?
“是的。”
赵立汉继续揉面,再也没说话。
当年赵四海欺侮自己母亲的情景,如电影画面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放映。
寒冷的冬夜,母亲身着单薄的衣裳,如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跪倒在冰冷的地上。
她那瘦弱的身躯,承受着无尽的伤痛,身上的伤痕如狰狞的恶魔,刻印在她苍白的肌肤上。
此时的赵立汉将手中的面团,重重地甩在案板上。
王小兰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她拿出手绢帮他擦拭额头上的汗。
“立汉,他死有余辜,犯不着跟这种人计较。”
赵立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只是便宜了他。”
“他知道你爸来了,无法面对你父亲,他害怕见到你们父子。”
赵立汉将揉好的面,用一块布盖好。
他看着王小兰,道:“他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是他为自己找了个最好的退路。”
“立汉,他的后事我都交给了队长去办了。”
“媳妇,怎么处理他都行,我只有一个要求,他埋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就是不能埋在我母亲的旁边。”
“老公,你放心,这事我已经跟队长说过了,队长说了,将他埋在村里的公墓。”
说得好听的是村里的公墓,实际上就是村里无主的墓地。
就在王小兰和赵立汉说着话的时候。队长急匆匆地找到王小兰和赵立汉。
“立汉、弟妹,赵姓的族人在闹事,说什么都不准将赵四海埋在公墓,说有辱他们赵家的形象。你们看怎么办?”
赵立汉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们没资格。”
王小兰从未见过他这种冷笑,这种笑中带着一丝寒气,让人感觉到后背发凉。
他拉扯了自己的衣服,一副要准备出去的样子。
王小兰赶紧拉住赵立汉,道:“立汉家里这么多的客人,你去不方便,还是交给我去处理吧!”
说罢,他给队长使了个眼色。
肖队长,说道:“立汉,你家里这么多的客人,还是让弟妹去处理吧!”
还没等回话,王小兰就跟着队长走出了院子。
赵四海的老宅。
一群人闹哄哄地将赵二老爷和赵二奶奶围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讨要说法。
一个和赵四海年纪差不多的人,质问,道:“你们有什么权利决定我兄弟墓地,他可是赵家的血脉,不能让他埋在公墓。”
这个人叫赵三海也是赵四海过了五代的堂兄,他见赵二老爷膝下无子女,日子过得比他还要好,很是嫉妒,他就借这个事,来闹一闹。
然而他的那几个儿子,没一个成器的,村里招工数次,竟没一个符合条件的。他为此愤恨不已,总想伺机为难王小兰和赵立汉。这不,正好借此机会,逼迫他们出来跟他谈条件。
另一位是跟赵立汉年龄差不多的男人,说道:“你们是不是在赵立汉那里拿了不少的好处费,同样是姓赵,为什么只有你们享受这么好的待遇,我爹为什么就没有?”
说这个话的人,是赵三海的大儿子,赵子千,二十八岁,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他是史布练的拜把子兄弟。那次史布练到王小兰家中要强行娶她,这个人就是其中的帮凶之一。
就在他们围着赵二老爷理论时,一个声音从他们的背后传来。
“赵子千,有种的冲我来,找两个老人的麻烦,算什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