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萝,还痛吗?”
宴嘉木推开松萝房间的门,关心的问道。
看到哥哥进来,松萝无力的看他一眼,“哥哥,好多了。”
那种疼不是持续的,是一阵阵的,只要熬过那阵就会好很多。
她是这么和哥哥说的。
宴嘉木满脸疼惜,恨不得替她受罪,“是哥哥没用,没能……”
宴松萝知道他在自责没有保护好他,连忙制止他的话语,“哥哥,这不关你的事,你为我做的很多了。”
宴嘉木没说话,将牛奶递给她。
“温热的,喝下牛奶好好睡一觉,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宴松萝看了眼牛奶,接过来喝下。
只是刚喝完没多久,便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陷入昏迷之前,是哥哥摸着她的头安慰她,说睡一觉就好了。
松萝再次醒来时,已经换了地方。
她提前吃了解药,因此醒来的时间也提前了很多。
这是她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法子。
为了解开沈砚舟身上的谜团,她不得不以身入局,骗了哥哥和宋冥。
她正发呆之时,房间门被人推开,宴松萝赶紧闭上眼睛,装作昏睡的模样。
“沈砚舟,别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不然,我让你尝尝地狱的滋味!”
是宋冥的声音。
这是宴松萝第一次听到宋冥如此冷酷无情的声音,她愣了好大一会儿,才相信那个冰冷的声音就是宋冥的声音。
和他平时温柔的声音一点也不一样。
沈砚舟没说话,慢慢摸索着往床边去。
脑海里不由得想起松萝失明的那段日子,原来黑暗的世界是这么让人恐惧害怕。
宋敏和宴嘉木跟在沈砚舟身后,“我们会一直看着你的!”
这次响起的是哥哥的声音,听起来也是冷冰冰的。
宴松萝握紧了身下的床单,若不是这次,她还不知道哥哥和宋冥原来还有另外一面。
沈砚舟终于走到了床边,摸到了心心念念的人的手,激动的流着眼泪,泪水打湿蒙着眼睛的纱布。
宋冥看着他握着松萝的手,上前拍开他的手,“不许碰她!”
只是他这一拍,总算意识到松萝的不对劲。
她在颤抖。
宋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握住她的手仔细感受着,松萝的确在颤抖。
也就是说,松萝现在是苏醒状态。
宋冥有些慌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松萝,抬眸看了眼宴嘉木。
宴嘉木看他脸色不对,也注意到松萝微微抖动的睫毛,整个人也愣了一瞬。
不确定的唤了声,“阿萝,你醒了吗?”
宴松萝本还想继续装的,可不断抖动的睫毛已经出卖了她,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宋冥和宴嘉木看见她醒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解释他们的所作所为。
尤其是宋冥。
他在松萝面前一直是阳光儒雅的苏家小少爷,一点也不想她知道自己的阴暗面,可他这么长时间辛苦伪装的一切,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暴露了。
他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生怕松萝会讨厌他,远离他,惧怕他……
“松萝……”
宋冥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弱弱的叫着宴松萝的名字,眼神里全是慌乱。
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宴嘉木比他好些,很快反应过来,上前跟松萝解释道:“阿萝,事情有些复杂,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但你相信哥哥,哥哥是不会伤害你的。”
宴松萝从床上坐起身,看着他,点点头,“我相信哥哥不会伤害我。”
她扭头看了眼沈砚舟,看见了他脸上的纱布,下意识的伸手扯下,看着他无神的眼睛,诧异了一瞬,愧疚涌上心头。
“可是哥哥,你也不该伤害别人啊。”
看着沈砚舟满身伤痕,宴松萝无法相信这是哥哥和冥哥哥做出来的事,可不是他们又是谁呢?
宴松萝哭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敢相信哥哥和冥哥哥会伤害别人,可受害者就在眼前。
她又没办法违心替他们说话。
宴嘉木沉默了一瞬,沈砚舟变成这副模样,自然也有他的功劳,所有伤害过松萝的人,他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但这些,松萝不必知道,他也不想让她知道。
可如今那块遮掩的布被松萝亲手掀开,他再也瞒不下去了。
“哥哥,你说话啊,说这和你没关系!”
宴松萝抬眸对上宴嘉木的眼睛,多希望哥哥否认这一切和他无关,可终究是幻想。
“阿萝,他伤害过你,伤害你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宴嘉木从来不后悔对沈砚舟的所作所为,只懊悔没能将这一切彻底掩盖下去。
宴松萝流着泪,看看哥哥又看看沉默不语的宋冥。
“冥哥哥……”
“松萝,你哥哥说的没错,所有伤害你的人都应该付出代价……”
“别说了。”
宴松萝哭着打断宋冥的话,哪怕亲眼所见所闻,她都还不相信哥哥和冥哥哥会是这么恐怖的人。
沈砚舟是伤害过她,也确实应该付出代价,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并不是由他们说的算,而是法律说的算。
他们这样动用私刑是不对的。
可他们又都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
宴松萝自责不已,害沈砚舟失去光明,还害他遭受不少罪,看着他满身伤痕,宴松萝心里很不是滋味。
比起身体上的痛,这种精神上的纠结让她更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