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发愁就有人欢喜,杨家人这会儿跟死了全家似的难过而王铁这边就跟过年一样高兴。经过几天的统计核算终于将战利品数据给整理出来了,没办法杨家的家产实在是太多了一天两天的实在是统计不完,这些原本应该属于劳苦大众的财产通过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又回到了一群穷鬼手里。
这次分赃大会比往常要隆重的多,王铁命人搬了好几张桌子并在一起摆在聚义厅前的空地,桌子上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杆子们看着桌子上的银子眼睛都闪着白光嘴角处有的已经开始留哈喇子。
还是像过去一样由山寨大总管王经纬宣布数据。
“此次行动咱们一共缴获的粮食是一千零五十石,折算成斤是十五万七千五百斤!大概够咱们吃到明年的十月份!”
“好!~”
“好!~”
此话一出所有的杆子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在杆子们的印象里那怕是乱世王统领山寨最巅峰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一次性弄这么多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手中有粮心中才不慌,只要王铁能给他们饭吃杆子们也不会去反对他。在杆子们看来谁能让他们吃饱他们就跟着谁,就这样王铁在山寨中的地位得到了进一步巩固。
王经纬紧接着念道:“缴获武器如下,长枪一百二十杆、腰刀一百五十把、六力强弓十二把、铁头箭矢三百支,盾牌十副、雁翎刀五把。”
这些兵器是杨家花了几千两银子高价从县城购买的,如今全便宜了王铁这伙杆子。紧接着就是大伙们最关心的一项节目了。
王经纬舔了一下手指头翻开一页账簿念道:“此次缴获白银....”
王经纬这故意的停顿把大伙的胃口都掉了起来,看着大伙焦急的样子王经纬嘿嘿一笑念道:“白银四千五百二十两!黄金一百两!布两百匹、丝绸八十匹、其余古玩字画玉器三箱!”
“大概就是这么多了!”
杆子们已经被这数据给震惊到了,以他们在老家种田的收入几十辈子都弄不到这么多财产。看着杨家轻轻松松就弄到这么多的财产心中是五味杂陈,心想这人与人的命怎么就差别这么大?
为什么杨家人可以这么有钱而自己却连顿饱饭都吃不到?这个问题杆子们一时半会也难得想明白,即使明白了也会非常痛快,人还是活着糊涂一些的好。
王经纬念完数据之后看着王铁,大伙们随着王经纬的目光也都盯着王铁,王铁被这几百只如狼似虎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王铁喝了口水咳嗽了两声说道:“多的屁话我也不讲了,弟兄们出生入死玩命的干不就是为了桌子上这些白花花的东西吗?下面就开始论功行赏!”
“这次战死的兄弟是十五人,其中有家眷的是七人,每家给五十两银子的抚恤费!所有战死的兄弟一人花十两银子买副棺材和墓碑好生安葬!”
古人事死如事生,对待死人的态度往往比活人还要好。尤其在山寨中如果安置不好死人那就会让活人心不安,否则下回出去干仗谁还会去拼命?
“受伤的兄弟加上我是二十八人,残废了九个!残废的兄弟每人赏二十两银子!轻伤的兄弟赏十两银子!我作为掌盘子就免了,另外这次作战残废的兄弟以后每天照常供应一斤白面!”
这干仗难免会有伤亡,磕磕碰碰这是避免不了的谁又能保证自己不受伤?指不定一个不小心就变成残废!如果王铁不对伤员大加赏赐以后有事估计都往后面站没一个愿意往前冲的。
“所有弟兄赏银五两、小旗十两、总旗五十两、把总一百两!杜老哥献计有功赏一百两!还有就是阵亡和受伤兄弟的抚恤费是另算的和这些一起叠加!”
“咱们一共缴获了四千五百二十两银子和一百两金子,赏赐完后其余剩下财物王某绝不独吞全部放在山寨账上以备日后使用。”
“好了废话不多说,二弟开始给弟兄们分钱吧!”
王经纬得令之后拿起一杆大秤称着银子,这回不比以往几十人分银子。两百多号人一个个的分那得分到猴年马月去,经过商量干脆把银子分成几部分由总旗一级代为分发这样就快一些。
给四名总旗分完之后王铁他们几个并没有离开,而是盯着他们分银子!这年头哪怕是山寨中贪污腐败都避免不了,就拿此次攻打杨家来说就抓住不少手脚不干净的家伙私藏财物,其中不乏小旗一级的杆子偷拿!
有了王铁他们的监督,几名总旗也不敢中饱私囊都乖乖的给大伙们分银子,分完之后王铁还带着人一个个的检查确定银子是否分到位分量足不足。确认大伙们都分到足够的银子后王铁才松了口气,毕竟这银子就是战斗力分的不好会严重打击杆子们的积极性。
...
再看王二这一边可就没王铁那么快活了,王二所部面临着自澄城首义以来最大的危机!自从打下澄城之后王二分兵到附近乡里将所有士绅诛戮一空,将士绅家的宅院改造成堡寨派兵驻守。
士绅家的田地则全部分给老百姓后与农民们约定十税一,别看这个税率高于大明朝的三十税一,可大明朝除了正税之外还有各种协饷、摊派、徭役钱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税收综合来算已经基本上是超过了三税一。
而王二的定下十税一之外却是没有任何的加派和杂税,两相一比较老百姓们也不傻知道谁的好。于是底层平民纷纷加入王二的造反队伍中一时之间从者如云,搞的王二短时间内都没那么多的粮食养活来投的贫民们。
在王二部均田免赋、摧富益贫的政策下,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内建立了以澄城为中心西至白水县东至韩城县南至同州北至麻陂山的根据地。
在这片广阔的根据地中王二部设置了二十多个堡寨,每个堡寨派遣一个把总驻守将整个根据地牢牢的掌控在起义军的手中!
虽然起义军趁着大明朝腐朽的统治攻下了一座县城和大片乡村但由于建军时间过短战斗力依然不足。在韩城王二部就遭受了起义以来最大的挫折。
韩城城墙上站着一名身穿布面甲的三十多岁的青年人,这人便是日后镇压农民起义军最为卖力也是最为残暴的洪承畴!
洪承畴此刻还不是日后总督五省军务的督师,现在还只是陕西布政使司下的一个正四品的督粮参政。主管职责是为边镇押运粮草,好巧不巧在运粮途中碰到了王二部的起义军给逼到韩城来躲着。
也得亏有了洪承畴手下运粮的士兵协助守韩城,要不然这会儿功夫韩城早已经被王二给攻下!
城门楼子上洪承畴看着下面的义军嘴角轻蔑一笑道:“一群乌合之众而已!诸位将士莫要惊慌!陕西副将张应昌以带精锐前来剿贼不日就能破敌!”
城头上守城的官兵听到洪承畴的话心中还是很慌,毕竟城下好几万的反贼哪那么容易被击败?
见士气依旧低迷洪承畴接着说道:“你们别看城下有几万反贼,其中大部分不过是一群饥民而已!真正的反贼不过才五六千人,再加上张副将已经在攻打澄城,贼兵主力大部已经前往澄城支援现在城下的就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
洪承畴判断的没错,当王二接到徐凯的禀报后立即带着主力前往澄城,现在留在韩城围城的部队主力才不过一千人其他的几万人全是饥民。
洪承畴这么一解释官兵们立马气势就上来了,开始摩拳擦掌要给城下的反贼一点厉害瞧瞧。见士气起来了后洪承畴满意的回到县衙。
县衙内洪承畴坐在一堂原本是知县的椅子上喝着茶,而知县则是像个小厮一般弯着腰侍立着。洪承畴放下茶碗问道:“城内流民和乞丐有什么动静吗?”
知县答道:“按照参政的指示,所有的流民和乞丐已经集中到城内寺庙中看管起来,他们还算是老实!”
洪承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说道:“虽然张应昌带兵来援可结果怎么样还不好说!我看城中这些流民和乞丐中未必没有反贼的内应!宁杀错不放过!你去解决一下!”
一听洪承畴要把所有的流民给图图掉知县有些害怕的说道:“参政,城中流民可有近千人呐!这要是全....”
还没等知县话说完洪承畴一拍桌子怒道:“哼!你是想要你的项上人头还是这些贱民的命!到时候如果这些刁民联合反贼打开了城门你的脑袋就得挂到城门上去!别给我啰嗦赶紧去干!出了事本官负责!”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还是大了几级,没办法在洪承畴的逼迫下知县带着兵将城内所有流民和乞丐全部图图掉!为了铲草除根连妇女小孩也没有放过!
这些流民都是些不愿意跟着王二造反的人,本来是想跑进城里躲避战乱可没想到洪承畴把他们当反贼一样给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