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安怀疑她话真实性时盯着她的眼睛,发现她根本没有聚焦,哪怕她装作没事的模样,一直盯着前方看。
“你的眼睛……。”
沈澐寒话语急速了几分,她没料到周南安如此敏锐:“我真没事,就头晕,你去忙,别管我。”
现在沈澐寒对医院,或者是医生都是带有排斥的,虽然她极力的忍着,但周南安能看出,在联系眼科医生时,他需要征求沈澐寒的意见:“眼睛对人来说很重要,我帮你联系医生看一下?”
闻言,沈澐寒桌板下的手紧了紧,牵强地笑着拒道:“不用麻烦,你们医院的医生都很忙,因为我眼见突然看不见,而耽误他们时间,未免太兴师动众,浪费医疗资源。”
见拗不过沈澐寒,他又不能强来,周南安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束手无策,毫无办法,站在原地,盯着沈澐寒,不一会儿,转身离开,出了病房,来到顶楼的私人实验室,配完药,来到护士站,交给护士,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在周南安离开,护士就来到沈澐寒病房:“沈小姐,我来给你换药。”
沈澐寒眼睛还在没办法看到,只能听着声音辨别方向,朝着那个方向看去,装作无事的模样。
眼睛看不见,沈澐寒是惊慌的,因为做什么都不方便,特别是想要不被人发现很难。
护士看着沈澐寒,有种在犯罪作恶的感觉,心虚的不停地瞟向沈澐寒,特别是看着药水顺着沈澐寒血管进入体内,沈澐寒昏过去时,她默念着:“对不起沈小姐,我也是奉命行事。”
在针水进入血管时,沈澐寒掐着掌心,在护士开门时,沈澐寒眉心微皱。
护士刚出门,就碰到周南安和他身后的眼科专家,她惊了一下道:“院长。”
周南安看着心虚的护士,好笑道:“你又不是助纣为虐,你是好事,你怕什么?”
护士无语道:“既然如此,院长你为何不做,你对上沈小姐那清凌凌的眼眸时,你下得去手?”
周南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有亲自去做,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挥了挥手:“下去忙吧,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护士端着治疗盘走了。
周南安带着眼科专家走了进去。
看着因为他药沉睡过去的沈澐寒,周南安还是心虚和愧疚的,不经过本人同意,就把人给药晕了,强制她去检查,要是被发现……后果不堪想象,可如今她的身体,周南安不敢马虎,怕有并发症。
在推进检查室的时,沈澐寒握住医生的手,看向一旁的周南安,声音清冷:“周医生,我没事,刚才只是突发幻影而已。”
在周南安惊诧的眼神下,沈澐寒从床上下来,旁边的护士立即扶住她。
周南安因为她对麻药免疫,已经重新调试过了配比,却没想过对她还是没用,忽视掉她冰冷的声音:“既然都已经到这步了,就简单的检查下,也心安。”
“抱歉,我不喜欢。”
沈澐寒看向旁边的护士,礼貌道:“麻烦你扶我回病房,谢谢。”
旁边的护士不敢擅自做决定,求救地看向周南安,她家院长在这里,她不敢擅作主张。
“沈澐寒,眼睛不是小事,不及时治疗,往严重了说,你面临的可能是失明。”
周南安没想到沈澐寒不仅仅是失明,而是往另外一个极端发展,周南安没有权利强迫他,在沈澐寒不妥协的情况下,他只能无奈的做罢:“送她回病房。”
得到周南安的回答,旁边的护士如释重负,沈澐寒紧悬的心骤然落下,被护士搀扶着出了检查室。
门关上,周南安才收回目光,看向被他叫来的眼科权威医生:“麻烦你们了,耽误你们假期。”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只是这位小姐……。”
“她发生过不好的事,对医院很排斥,如果不是必要,她不会来医院。”
张主任语重心长的说道:“能理解,只是眼睛对人极其重要,发现有问题,就及时检查,治疗,耽误最佳治疗时间,那是不可挽回的。”
周南安拧眉道:“她清楚,只是她不想治疗。”
在病房的时候,周南安就观察到了,这恐怕不是第一次,沈澐寒惊慌程度不过五秒就镇定下来,这不是突然看不见人该有的情绪。
本来周南安打算检查以后,在劝说沈澐寒接受治疗,只是他没有预料到沈澐寒会在刚开始时醒来,而且没有任何要治疗的意思。
回到办公室的周南安,冥思苦想一会儿,唯一出问题的环节就是沈澐寒对药物免疫,她到检查室醒来可能也是故意的,她根本就没晕,她的用意周南安很清楚。
想清楚之后,周南安又再次陷入沉思,为难,纠结,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傅霆琛。
犯难的周南安挠了下头,把眼镜取下来,烦躁地扔在一旁,比做手术还要难,他现在都快成老妈子了。
已经骗了傅霆琛一次,再骗一次,他会被傅霆琛揍死,他打不过傅霆琛。
踌躇满怀的周南安烦闷死了,头都快纠结的被他挠破了。
想到傅霆琛现在的状态,他又沉默,在电脑上不停地敲打,搜索着案例,至少让傅霆琛有个盼头。
回到病房的沈澐寒被护士扶了躺在床上,等护士出去,她看着窗外发着呆。
今年的雪格外漫长,断断续续的下,就没停过,寒意也未消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