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叫医生啊!”李丽突然一声大喊。
于潇冉跌跌撞撞的出去找医生了,其余人留在病房里一脸的不安。
很快,医生展开了对于长海的急救,众人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耗时一个小时后,医生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病人年龄太大,加上癌症和心脏病共同存在……节哀顺变吧。”
于文婷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决堤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连续失去一个又一个亲人啊!出生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奶奶和三叔,这几年又陆续失去了大伯大娘和父亲。苍天啊,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啊!”
发泄完毕,于文婷准备一头撞向病床的铁栏杆,给自己来个了断。被眼疾手快的黄粲一把拉住。
“文婷,你干什么?我们能做的唯一对得起逝者的事情,就是好好的活着。你的那些亲人一定不希望你也选择同样的道路吧?”
拉扯了许久,于文婷渐渐冷静下来。
于潇冉强忍泪水,拍了拍于文婷的肩膀:“文婷,坚强。爷爷走了其实我们都很难过,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样就让自己也跟着自暴自弃,我们要学会鼓起勇气,继续走下去。”
李丽在一旁轻轻的点了点头。
“潇冉这丫头,把我教她的基本上都学会了。”
三天后,众人为于长海举办了隆重的葬礼。因为这些人都不差钱,所以葬礼的规模之大,可想而知。
很多于家的亲戚都应邀而来,其中一人十分不识趣的问道:“恩?小欣怎么没在啊?她爷爷都过世了怎么没见她的人影?”
还是于潇冉站了出来:“我姐姐有工作很忙在国外,而且是封闭环境,出不来的。”
而这位亲戚似乎依旧不知好歹:“再忙的工作也得回来啊!虽然姑父当年对她确实一般,但是毕竟是她的爷爷啊!实在不行你们不方便的话,我给她打电话。”
于潇冉一个大白眼看向了这位亲戚:“表叔,有些事情不要捅得太明了,我姐姐没回来自有她的原因,谢谢你的关心,就不劳烦各位费心了!”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
这位表叔依旧嚣张:“众位,于家长孙女于欣,大逆不道,其祖过世而本人拒之不见。众人随我一起,声讨于欣!”
现场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
于潇冉大怒:“卢勇,你tm别欺人太甚!”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对着卢勇的脸狠狠就是一拳。
卢勇被于潇冉这一下打得鼻孔出血,站起身来指着于潇冉破口大骂:“于潇冉,你这个混蛋,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吗?”
卢勇一声大喊,所有人都向于潇冉冲了过来,葬礼硬生生变成了演武堂。
突然两道光芒闪过,李丽和黄粲迅速出手放倒了十几个人。
“我看谁敢!”李丽一字一句,大声呵斥在场的众人。
于家的亲戚们被突然出现的李丽和黄粲给吓得不轻,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出手竟然如此狠辣。
卢勇依旧不服:“他们人少,你们怕什么,上啊!”
众人再次一拥而上,结果领头的两个人瞬间感觉自己的手腕就像断裂一般,疼痛难忍。
陆谨言站到了于潇冉的面前:“潇冉是我的女人,无论你们是谁,我都不允许你们伤害她!再者说了,哪里轮得到你们站在道德制高点抨击我们家潇冉?我再说一次,识相的留下老老实实的完成葬礼,想搞事情的赶紧滚!”
卢勇突然大喊一声,不顾一切的冲向于潇冉。然而他只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硬生生的捏住了,动弹不得。
陆谨言一路拖着卢勇来到了马路上。
“老混蛋,我告诉你,你少在这里给我挑事,真的不知道你这五十来年是怎么活的。今天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下次再敢闹事,我保证当场就给你送走!”
说完,陆谨言又一脚将卢勇踢出了三米多远,这才转身回去。
送走所有人后,众人坐在一起黯然神伤。
“造化弄人啊,如今于家人只剩下我们三姐妹还有二婶了。”于潇冉感叹道。
“还有两位姐夫呢,二姐。”于文婷好心提醒。
“不好意思,情绪太激动忘了。”于潇冉尴尬的挠了挠头。
陆谨言坐在一旁,脸色明显更加难看,渐渐的,陆谨言竟然哭了出来。
“谨言,你怎么了?”于潇冉被这一幕给弄得有点不会了。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没见过陆谨言哭。
陆谨言吸了吸鼻子:“没什么,看到潇冉的爷爷,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于潇冉站到了陆谨言的面前:“谨言,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倾听我的心声,这次该轮到我了。”
“好吧,看到你爷爷,我也想起我爷爷了。”陆谨言已经没有了之前暴虐卢勇的气势,此时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男孩子。
“我爷爷叫陆景,也是个了不起的人。在那个年代,我爷爷就考上了本科,是个了不起的天才。在学校的时候,因为我爷爷不仅学习优异,而且全面发展,很快便吸引了一个漂亮姑娘的注意,那个漂亮姑娘家里条件很好,父母都在体制内。而我爷爷家庭条件很一般,全凭自己的努力才考了出来。而那个漂亮姑娘却并不嫌弃我爷爷的条件,她就看上了我爷爷这个人。没错,后来她就是我的奶奶。”说完,陆谨言拿出了一张泛黄的黑白老照片,递给众人。
于潇冉和李丽看了之后惊呼:“我去,真的漂亮啊!”
“这么一个大家闺秀对我爷爷芳心暗许,刚开始我爷爷的心理压力是很大的。然而渐渐的,在我奶奶的疏导下,我爷爷也接受了这份心意。毕业后不久,他们就登记结婚了。在我爷爷岳父的帮助下,我爷爷成功的进入了县里的某职能部门,由于任职期间我爷爷搞出了很多服务于农村百姓的发明创意,口碑直线上升,一路升到了县委副书记。就在这个时候,我奶奶也怀孕了,一年以后,他们生了一个男孩,就是我爸爸。”
陆谨言清了清嗓子:“至于后面的事情,是爷爷单独跟我说的。我爸爸出生后不久,我爷爷因为身体原因,放弃了县委副书记的工作,将机会让给了别人。自此他专心养病养了三年之久。又过了两年,我爸爸五岁的时候,我奶奶又一次怀孕了。”
“怀上二胎以后,他们两个人都很激动,我爷爷更是兴奋的睡不着觉。他们找人做过检查,确定是一个女孩。就在他们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的幻想中时,意外又一次的降临了。我奶奶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有一天在擦窗玻璃,突然从窗台上摔了下来,满身是血。我爷爷见了,慌忙抱着我奶奶去了医院,不过还是晚了一步,我奶奶小产了。从那以后,我奶奶就开始不太正常了,慢慢的发展成了抑郁症。而我爷爷当时也不敢离开奶奶半步,只好把我爸爸送到了亲戚家里暂时寄养。”
“半年后,我奶奶趁我爷爷不在身边,找准机会从县里的一个筒子楼上跳了下来,当场身亡。我爷爷为了不让我爸爸心灵受伤,也对他隐瞒了真相。奶奶死后,爷爷把爸爸给接了回来,并对我爸爸说他妈妈出了远门在国外,等他长大了就会回来。”
突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我说吧。”
“爸!”陆谨言和陆小清站起身来。
“我来接着讲吧,那时候我才不到六岁不懂事,我爸爸那么跟我说我也就信了。后来我爸爸为了不让自己难过,就开了一家店,每天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我上学以后,我爸爸虽然工作很忙,但是他一直在很用心的教育我如何做人做事。我也将爸爸的教诲铭记于心,最终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
陆锐的母亲吕小美,是一个心地十分善良的人。陆景因为妻子的事情十分自责,以至于他年龄大了的时候,只想着拼尽全力去补偿陆锐。而陆谨言和陆小清的出生,让陆景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陆锐对陆谨言的要求很高,陆谨言小时候因为犯错误经常被打,每次陆谨言被打都会躲到陆景家里寻求庇护。而每次陆锐看到躲在老爹背后的儿子,也是无可奈何。
“爸,你这样会把他惯坏了。”
陆景也不生气:“锐锐啊,忘了爸当年怎么教你的了吗?不会教育孩子的话,就来跟我学一学,再好的孩子你天天那么打,他也该逆反了。”
陆景把亏欠吕小美的爱,都弥补给了陆锐和陆谨言兄弟二人。
陆谨言突然哭得更大声了:“我高中的时候爷爷得了病,他一直安慰我没事,可就在我高考的那天,他静静地在医院里睡去了,再也没有醒来。这也成了我一生的遗憾。”
于潇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默默地坐在陆谨言的身边,轻轻的给他擦去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