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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嘉宁在秘境里待了几天,刚出来就听张妈说齐家刚打电话过来,王凤莹想见她。

闻言盛嘉宁没有耽搁,立即驾车去齐家。

老两口坐在庭院的摇椅上晒太阳,一名端庄优雅的女子与二老言笑晏晏。

“干爹干妈。”

齐庸看着盛嘉宁手里的酒,眼睛都在冒光:“还是女儿好啊,时刻惦记着我,给我吧,你们聊。”

王凤莹望着他利索的背影笑骂了一句:“这老东西。”

齐骁结结实实的作了三年终于把自己给作死了。

齐骕齐骢兄弟和他们的儿女比较省心,齐庸和王凤莹总算过了十几年舒心的日子。

老两口都已八十出头,饱受齐骁精神折磨三年,还能健康的活到现在,多亏了盛嘉宁给他们调理身体的灵植。

闲来无事也给他们讲讲佛法,宽解他们的心。

王楚楚起身,笑的眉眼弯弯,一双清澈的眼睛漂亮的像琉璃。

“嘉宁姨。”

盛嘉宁走近三人,笑道:“楚楚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楚楚是王凤莹隔房堂弟的孙女。

五年前盛嘉宁陪阿水回内地看郑排长的儿子,正好遇到王凤莹留在内地的娘家人。

王家也是大户人家,那样的人家在六十年代中期过的如履薄冰。

王楚楚的父母意外去世,家中只有她和不到十岁的妹妹守着一栋洋楼。

当年受了王家恩惠的人妄图将王家的财产收入囊中,天天找姐妹俩的茬。

受大资本家剥削的人更是将姐妹俩当肉中刺,眼中钉,恨不得将她们生吞。

盛嘉宁不把她们带来香江,姐妹俩就是砧板上的肉,命运凄惨。

哪里会有今天的好日子,恐怕都成了一捧土。

王楚楚对盛嘉宁万分感激。

“昨晚到的香江。”

“嘉宁。”王凤莹亲热的握着盛嘉宁的手。

老太太满面红光,精神矍铄,像年轻时一样打扮的珠光宝气,雍容华贵。

盛嘉宁在王凤莹身边坐下。

王凤莹仔仔细细的看她,笑容慈祥:“我和你干爹这辈子能有你这个女儿是我们最大的福气。

嘉宁,谢谢你。”

盛嘉宁笑道:“干妈你别这么说,当年在上海如果不是你和干爹、明月,我跟盛朝不知道会被沈烁欺负成什么样。”

那时候的她真是弱的一批。

一个蝼蚁也敢在她跟前上蹿下跳。

上次回上海看到沈烁和方雪儿苟延残喘,也见到了从几千里外的大山走到上海,找到亲生父母的沈睿。

一家三口互相折磨。

盛嘉宁深藏在心里的那口郁气淡了许多。

死并不可怕,轻易让他们死是给他们解脱,活着受折磨才能让她解气。

尤其是如乞丐般落魄的沈睿,看到她儿子时那不甘、嫉妒和羡慕眼神,极大的取悦了她。

王凤莹笑着摇头:“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你没来香江,梦到我们一家都去了南洋,最后因为齐骁那畜生齐家家破人亡。

我和你干爹也在十多年前就死了,齐家,没了。

我很后悔为什么要离开故土,如果不去南洋,再苦再难,起码齐家还有人。

虽然是个梦,但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仿佛是我曾亲身经历。

是你劝我们来香江才躲过了灭门的惨剧。”

兰因絮果,必有来因。

盛嘉宁给予齐家的太多。

盛嘉宁心想王凤莹这是梦到前世了,难怪她做了阿飘后,再也没听到齐家的消息。

齐骁真是生来齐家找他们报仇的。

盛嘉宁轻声安抚王凤莹:“干妈,梦都是假的,您别多想。”

不知王凤莹有没有听进去,她轻拍着盛嘉宁的手笑吟吟的点了点头。

“你二哥三哥还算争气,他们的儿孙有上进心,我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两个娘家侄孙女。

楚楚和潇潇都是可怜的孩子,没享到王家风光时的福,倒是替祖辈偿了很多债。

亲不过三代,我和你干爹走了,她们跟齐家就没什么关系了。

干妈想麻烦你将来能照看她们一二,尽量别让人欺负她们。”

王凤莹的话如在交代后事。

“姑婆,您老会长命百岁的。”王楚楚眼里蓄着泪水。

王凤莹笑道:“傻丫头,姑婆身体好好的当然会长命百岁,只是觉得人生无常,把该交代的事都交代了,姑婆心里才没有牵挂。”

人总会有这一天,盛嘉宁虽然不舍,但她很看得开。

“干妈你放心,楚楚和潇潇有什么事我不会袖手旁观。”

盛嘉宁陪老两口吃了午饭,去覃雪梅家和她说起这事。

覃雪梅叹息道:“老太太大概时日无多了。”

她对前公公婆婆没有任何不满,要说有,那就是他们生了齐骁。

齐骁既没脑子还是个混账,在上海就背负着人命,他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事覃雪梅都不觉得奇怪。

作为他的亲人就倒了八辈子的霉。

一周后,盛朝和顾盼从纽约回到香江。

还没放下行李就对盛嘉宁道:“妈,去齐家,我干奶奶快不行了。”

刚从齐家回来的盛嘉宁:“......怎么不早说。”

一家人急匆匆的赶到齐家。

王凤莹和齐庸有说有笑的喝着盛朝酿的酒,哪里像快不行的人。

“宸宸和盼盼都回来了,我刚还和你干爷爷说想你了,你就回来。”老太太心情很好。

盛朝揽着老太太的肩头,笑容灿烂:“我也想你和干爷爷。”

老两口还是住在刚来香江时买两层小洋楼,已经习惯了清静,年纪大了也不想和儿孙们住。

盛嘉宁出门前给齐骕和齐骢打了电话。

不多时人都到齐了。

齐庸稀奇的呦呵一声:“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都来了?都别站着啊,自个找地方坐。”

直到吃了晚饭,王凤莹还精神抖擞的听着小辈们说话。

“我有点困了,你们聊,我眯一会儿。”王凤莹说着,在躺椅上永远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

一个月后齐庸随她而去。

两位老人都没有遭受病痛的折磨,无疾而终。

齐家早已分家,老两口几年前就立下遗嘱,百年之后遗产平等的分给所有的孙子孙女。

因此没有金钱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