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时间里,井无隅每天都往龙华小区跑,去了什么也不干,和那个一副生人勿近的申屠老爷子点点头打个招呼,然后带着苍幽和斑锦彪一家三口出去遛遛,当然偶尔也会带着天山牧獒、德牧这些家伙出去。
每次都会将大熊带给自己的那点极品旱烟给老爷子带个一两,这让井无隅着实肉疼,大熊总共就带了二斤,自己一直没舍得抽,全用来供奉给申屠老爷子了,关键让他着急的是存货不多了。
这样持续了快一个月,马永安的发小找到了那两辆车,顺藤摸瓜不出意外就摸到了贺兰家,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这件事幕后主使竟不是贺兰平黄,而是贺兰山阙,贺兰山阙是贺兰平黄已故大儿子贺兰景詹唯一的儿子,也是贺兰家目前唯一的男丁了。
这小子也不简单,是个在黑白两道左右逢源的猛人,创业难,守业更难,贺兰平黄现在基本已经不问世事了,从贺兰束龙开始就有走下坡路的迹象,而贺兰束龙一走,贺兰家非但没有倒退,反而隐隐有蒸蒸日上之意,这足以证明这家伙的本事要比外界传的玩女人的本事厉害的多,花了五个月的时间将贺兰家稳定下来,这家伙就迫不及待的放出狠话,施家的两个寡妇和几个女儿,他要一个一个玩过去。
这天,井无隅继续雷打不动的去了龙华小区,给老爷子奉上塑料袋里装着的一两旱烟,准备去遛狗,身后传来一道干巴巴的声音:“存货不多了吧?”
井无隅一愣,嘿嘿笑着转过头也随意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大倒苦水:“您老慧眼如炬,确实见底了,就今天这些还是我筛了筛好不容易整出来的,您要是在不开口,明天就只能送烟沫子了。”
面无表情的申屠老爷子瞥了一眼井无隅,用他那听不出丝毫感情的干巴巴的嗓音继续说道:“你小子倒是实在,比德忠那只知道玩心眼的家伙顺眼多了。”
申屠老头拿出烟纸捻着烟叶认真的卷着烟,最后沾了点唾沫将烟纸粘住放到嘴里,井无隅赶紧掏出打火机凑过去点燃。
老人抽了一口烟,久久不说话,最后徐徐吐出一团烟雾才开口说道:“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出面了,到时候我就出去走一走,施家塌不了。”
井无隅点点头,欲言又止。
“想知道为什么德忠出事的时候老头子我不闻不问?”申屠老爷子瞥了一眼井无隅那便秘的表情说道。
不等他开口老头就瞟着远方隐隐可见的中南山似回忆般继续说道:“打进施家的门,我就说过,只是养老,这辈子可以为他出手一次,这就是为什么没出手的原因,他把这机会留给了他的两个女人和三个女儿。”
井无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牵着斑锦彪一家去河边溜达了一圈,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苍幽不时向在河边戏水的小家伙望去,井无隅了然,拍了拍它的头颅:“去吧。”
井无隅坐在河边心里想着:施德忠几乎没给过他两个女人和三个女儿一个好脸色,每次见面似乎都是尖酸刻薄的言语侮辱,没想到最后这生的希望却留给了从来没给过好脸色的家人,着实让人唏嘘。
得到申屠老爷子的准话,井无隅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回到金河湾,一进门就看到大厅里坐着一个穿着笔挺贵气逼人的自负男人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一根香烟在那夸夸其谈,反观对面的严华,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而坐在左手边的温鱼容也是一脸的尴尬。
井无隅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走进去,朝着严华问道:“严姨,这位是?”
严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显然也受够了这家伙的装腔作势,如果不是碍于温鱼容的面子,恐怕早就撵人了。
井无隅一边观察着严华的表情,因为她需要通过严华的表情判断接下来该怎么做,一边瞟了一眼大喇喇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看,竟然是个熟人,看对方表情也知道他不认识自己,但是井无隅却清楚地记得,这人就是当年陪着中都来的两个公子哥还有那个罗斯国的美女一起去盘山打猎的家伙,叫俞东青,现在应该三十五六岁了,当时就觉得这货不是个什么好鸟,现在看来似乎这人还不如当初了。
好歹当初只是一肚子城府的青年才俊,现在看来不知道是事业上发达了,还是笃定施家成了案板上的肉,在几个孤儿寡母面前抖威风来了。
严华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位是你温姨请来的咱们秦都的商界巨擘,也是已退休的第22集团军勤务长俞庞军的公子,正劝我向贺兰家低头认错呢!”
严华这话说出,温鱼容更加尴尬,只是严华现在也知道温鱼容确实是为了施家,只是有点病急乱投医,所以给她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哦……”井无隅很欠揍的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然后转头望向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还不时拿那不老实的眼神瞄温鱼容的家伙,道:“这位大佬,那照你这逻辑,我要是比你有钱有权,那我打你一巴掌你还得反过来给我道歉,让我原谅打你的时候把手弄疼了吗?贺兰山阙是给了你多少打赏,让你跑这来叽叽歪歪的做说客。”
俞东青愣了愣,一直尴尬的温鱼容惊呆了,坐在主位上的严华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年轻人有胆量。”俞东青仍然保持着微笑,光看这姿态就挺有胸襟气度,不愧是大企业家,但放在膝盖上握起来的手却没逃过井无隅的双眼,这人还是和盘山那时候一样虚伪阴险。
随着俞东青动了动手指,身后保镖模样的精悍男人一个跨步走了出来,这让温鱼容有些手足无措,后悔将这个觊觎自己、死缠烂打却从来没有做出过出格之举的男人带到金河湾。她听俞东青吹嘘过自己的保镖是22集团军退役的差不多兵王的那种,温鱼容也相信,毕竟老子是22集团军前勤务长。
而井无隅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还挑衅的朝那人勾了勾手,那人笔直走过来,出手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炮锤轰,井无隅以硬抗的代价将对手一肘轰退,精悍男人直接重重砸向门口的花瓶,那家伙也不亏是部队里的精英,面沉如水的站了起来,不过到底不是魏兵那样的兵痴,不等他有所反应,井无隅如猛虎下山般冲过去,在俞东青以及严华、温鱼容等人目瞪口呆之中,爆发出和他身板不相符的狂暴攻势,于是这个精悍的保镖在将门口摆放着的另一个巨大花瓶砸碎后便起不来了。
这还不算完,井无隅带着没有温度的笑容走向那人,咔咔两声那人手腕无力的垂了下来,不过这家伙也确实是个硬茬,头上豆大的汗珠流着,愣是没吭一声。
做完这一切后,井无隅像没事人似的朝着俞东青走去,笑得灿烂如花,俞冬青手脚发凉,结结巴巴道:“你,你要干什么?”
井无隅笑着说道:“放心,都知道打狗还得看主人,没听说过打了狗还打主人的,你是浑水摸鱼也好,趁火打劫也罢,或者抱着什么其他目的,都无所谓,施家都接着就是了,但是要是做别人的狗,可得小心被人打哦。”
俞东青走了,落荒而逃。
谁曾想让他如此狼狈的竟是当年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桃木村那个小山村里走出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