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温鱼容母女的耽搁,直到晚上八点井无隅和马永安才下了城北高速,天空飘起了雪花,这样的天气,路上行人和车辆都很少,马永安开车穿过一片散乱的旧宅,将车停在了离零度酒吧后院门口一百米的地方。
井无隅是车子过了长河大桥的时候给马家老大打了个电话,两人穿过后巷,在零度酒吧周围绕了一圈后又走到后门听了听,这才敲门,一会儿便听到一阵脚步踩在落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
门开了,是马家老二马永平,照例的沉默寡言,点点头叫了声“老板”,目光绕过井无隅看到跟在身后的马永安,僵硬的脸上才稍有些柔和,也只是简单的说了声“老三”。
进了屋,只有马永和、马永平和陈公治三人,马永和开口说道:“陈岚和谢老正从金樽赶过来,听说黄杨现在在为韩家效力,我们再没有见过。”说到黄杨,三人饶是定力再好,脸上也难免露出些许气愤。
井无隅点点头,平淡地说道:“黄杨是我当时安排他去投奔韩流的,不管未来如何都不怪他。”
几人喝着茶,马永和说着最近的情况,“你走之后,防卫局的人来过,是一个副局长带队,将零度和金樽都封了,应该和魏兵有关系,不过第二天来了两个防卫兵又将封条撕掉了,我问了下,具体情况两个防卫兵也不知道,只说是误会,让咱们照常营业。”
井无隅点点头,马永和继续说道:“营业了没几天,就不断有人在咱们场子里闹事,打砸不断,我和公治守着零度,老二和谢老看着金樽,这帮人也不和咱们硬碰,又开始骚扰客人,两个场子客流量迅速下降,知道是季荣放那个小崽子搞得鬼,但是没办法,后来这小崽子找上陈岚,狮子大开口三十万买金樽,就在我们商量准备放弃金樽的时候,萧家大小姐带着小小过来了,之后这小崽子就蔫了,就在我们准备以牙还牙的时候,听说这逼崽子在学校里被人砍了十几刀当场砍死了。”
井无隅对这些情况基本上都知道原因,但目前不适合说,只是点点头,然后转头问陈公治:“你妹妹怎么样了?”
陈公治感激地说道:“已经好了,现在每天在零度干点事情,我让她休息了,没有过来。”
刚说完,陈岚和谢铁花两人进来,陈岚抖了抖大衣上的雪,泼辣的熟妇就开始数落道:“你这甩手掌柜当得可真舒服,这两个月我们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今天刚好没客人,还想老早下班休息休息,你倒好,整个一周扒皮,不让人活了还是怎么地。”
看着陈岚裹着大衣依旧掩饰不住的丰腴,井无隅苦笑着,赶紧给这唯一的女性倒上茶水,给谢铁花道了声“辛苦”。
见人都到齐了,井无隅开口说道:“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等一切安定下来,到时候让大家好好放松放松,这次冒着风险回来是有点事情。”
众人心里也都清楚,魏兵的事情到底有没有结束,他们也说不准,一切都是猜测,保险起见,井无隅是不该回来的,但是现在回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众人也都神情严肃地看着井无隅。
喝了口茶,井无隅说道:“接下来岚姐和公治留在金州,你们负责经营好金樽和零度就行,收购其他九家小酒吧的计划暂时搁浅,万一这其中哪个又是个卧虎藏龙之辈,处理起来有些麻烦。谢老和马大哥、马二哥跟我去秦都,大家意见如何?”
众人都以为井无隅在秦都出了什么事情,纷纷询问,井无隅笑着道:“只是需要人手而已,别人用着不太放心。”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谈到正事,美熟妇陈岚一本正经地说道:“要不让公治也跟你去吧,这边现在基本上安定下来了,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井无隅摇摇头,看着陈岚眼中关切的神情,说道:“酒吧里鱼龙混杂,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让公治给你打打下手,有些你处理不了的事交给公治。”
陈岚心跳加快了几分,眉目间也充满风情,只不过很快她就掩饰过去,说道:“那也行,政清特别能干,这段时间可是帮了我不少忙。”
井无隅点点头,陈政清他只见过一次,是个内向羞涩的女孩儿,没想到成长如此之快,思索了一会儿,井无隅开口说道:“这样的话,你和公治看着商量,看能不能再物色个人手,这样一来保险些,女孩子在酒吧这地方最紧要的还是保护好自己。因为秦都实在需要人手,要不然不至于这样捉襟见肘。”
众人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又相互聊起了金州、秦都两地的事情,直到深夜,雪花越飘越大,陈岚执意要回金樽,井无隅送到零度门口,陈岚上车前朝着路边努努嘴,眼里似乎有些幽怨。
井无隅朝路边看去,停着一辆陆巡,车旁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看向这边,井无隅走过去,看着愈发精致的女人,开口道:“时雨。”
女人看着由于自己穿着高跟鞋,个子稍矮于自己的男人,开口说道:“魏兵现在在西邑分军区医院,伤好后要去西邑某个边防连,爷爷定的。”
井无隅点点头,原来是萧老爷子出手了,怪不得魏兵这么消停,心里有些感激,对着愈发显得成熟稳重的萧时雨郑重地说道:“谢谢!”
只不过萧时雨接下来的话让井无隅尴尬的恨不得原地消失,“那个叫关雎雅的女孩去了巴本堡公国。”
井无隅听到这个消息也算心安了,但是从萧时雨口中说出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尴尬的一笑。
萧时雨貌似并不打算放过眼前这只癞蛤蟆,似笑非笑道:“原来你喜欢温柔可爱萝莉型的,很有品味啊!”
井无隅这会儿也豁出去了,挤眉弄眼道:“你这种御姐型的我也喜欢。”
萧时雨脸色微红,似有些发烫,落在脸上的雪花也迅速融化了,故意板着脸道:“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咱俩那个娃娃亲……”
不等萧时雨说完,井无隅很识趣地说道:“你放心,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数,这事我和老爷子说,保证不会连累到你,怎么样,够意思吧?”
萧时雨愣了一下,脸上似乎有些怒气,说道:“自作聪明!”便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似乎气不过,又转过身照着井无隅小腿踢了一脚,疼的他抱着小腿直抽冷气。
萧时雨这才满意,车子开出去十几米远后又停了下来,井无隅吓了一跳,以为这娘们又要故技重施,只见萧时雨走过来拿出手机,说是小小很惦记他,准备拍张照片回去给小小看。
不等井无隅反应,萧时雨便掐着她耳朵拽过来,“咔嚓”一声,一张很是滑稽的照片落进手机相册:女人身材高挑笑靥如花,男人呲着牙,笑得比哭得还难看,两人头上满是洁白的雪花,仿佛一对白头到老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