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累了的小小早早在四楼睡下了,安排黄杨将大有一副今晚任君采劼的关雎雅和有些异常的何采薇送回她们在校外租的公寓处,热闹的生日宴落下帷幕。
蛤蟆坐在一片狼藉的大厅里,今晚喝了太多酒,头脑有些发胀,但是韩流安排木光送来的“生日礼物”着实有些让蛤蟆睡不着。一个和蛤蟆年纪差不多大的服务员送来一杯茶水后,蛤蟆给酒吧所有员工放了一天假,当手推玻璃门来回晃动几下最终关上的时候,蛤蟆坐在昏暗的角落里点燃一根烟抽着,烟头忽暗忽明,映着蛤蟆苍白又瘦峭的脸庞。
实在熬不过袭来的酒意,一根烟还没抽完的时候蛤蟆就头歪在沙发靠背上睡着了,整个酒吧里静悄悄的,当香烟燃烧到指缝的时候,蛤蟆被烫醒了,同时,玻璃门被一只手打开。蛤蟆抬起头眯着眼看着,映入眼帘的赫然是魏兵,后面跟着同样在顶尖娱乐城见过的阴柔男子和大胖子,不过这次多了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生面孔的女人,想想也是,踩人的这种戏码怎么能少得了女人在场呢。
蛤蟆向张春来打听过,领头的魏兵是西区军部第二集团军军务长的外孙,胖得如弥勒佛般的叫钱开河,是总军部下属的军械研发公司总工程师的孙子,军械研发公司的总部正好设在西区军部,但又不隶属于西区军部,阴柔相的男子叫赵猛,是河都郡政务府秘书长的儿子,只是这次少了西区军部总教务长的孙女刘胜男和已经被韩流送回乡下的张明阳。
这明显是黄鼠狼进宅院——来者不善啊。
魏兵冷冽桀骜的盯着隐在黑暗中的蛤蟆,蛤蟆摸索出在沙发上压扁的烟盒掏出几支烟甩给对面三人,魏兵接着烟点起来抽了一口,钱开河笑呵呵的将烟接住别在了耳朵上,赵猛压根没打算接住,任由蛤蟆甩过来的烟掉在地上。
蛤蟆抽出烟盒里最后一根烟放到嘴边点燃,坐在沙发上岿然不动。
魏兵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在这种可以说是绝境的处境下还能没有一丝波澜的家伙,说实话有些感兴趣,当然这种兴趣仅限于猫捉老鼠般的玩乐。
在魏兵眼中,这个绰号蛤蟆的年轻人一如他的绰号,就是一只臭水沟里的癞蛤蟆,蹦跶到金州,凭着那点狡诈、那股狠劲、那些隐忍,梦想着在大城市里闯出一片天,却不想正是这样的人将他们所在的城市搞得乌烟瘴气,充满了乡下的野味、土味。城里的蛋糕就那么大,这些乡下来的有点野心的小角色却妄想从中分一块。
当然,这些都只是魏兵说服自己的借口罢了,要是说实在的,那就是眼前这个坐在沙发上的家伙让他很不舒服,要不然一个背景不凡的军三代何必跟一个乡下土狗一般见识呢。
况且魏兵在魏老爷子棍棒教育之下本就养成了乖戾的性子,这些年在军中更是有增无减。大象踩蚂蚁的事,在其他二代、三代眼里是不屑去做的,但是只要魏兵愿意,那他就能玩到底。
“听说你叫蛤蟆,最近在大学城这片混得风生水起,要不你再跪一次,说不定今天我就放过你了呢?”魏兵笑着说道。
蛤蟆站起身,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还没有练就一身金刚不败之功,有些事,这辈子做一次就够了,多了伤身更伤神。”
随即表情很是认真地说道:“我叫井无隅。”
两人很是默契地走上了清吧的演唱舞台,胖子钱开河像一只肥硕的老鼠在一片狼藉的酒箱中翻找着,竟然真让这货找到了四瓶啤酒,乐呵呵的抱在怀里招呼赵猛坐下一起喝,两人就像观众一样坐在台下喝着啤酒看着台上,黑色连衣裙女人独自坐在另一桌,像一朵遗世独立的黑玫瑰。
而台上两人在昏暗灯光的映衬下,魏兵率先出手,一个干净利落的左格右冲拳直冲着井无隅面部而来,井无隅只能被动的侧身屈臂格挡,在堪堪挡住直冲面门的右拳之后,魏兵格挡的左拳一个上勾几乎同一时间势大力沉地砸在他的腹部,这样他差点没把一肚子酒水倒出来,得寸进尺的魏兵长驱直入,右拳直接击向井无隅的头部,井无隅本能的歪头躲避,同时一拳直向对方面门而去,可惜魏兵没有回拳格挡,而是瞬间变拳为掌,钝刀般砍在井无隅的脖颈上,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未等井无隅昏胀的脑袋回过神来,魏兵再度欺身而上,一记上步砸肘直击井无隅斜歪着的右腿处,关键时候,井无隅收回因喝酒有些虚浮的双腿,避免了被一击废掉的结局。
今晚他的状态实在难以招架招式凌厉的魏兵的攻击,只是疲于应付,一退再退的井无隅最终被魏兵一拳砸倒在一面架子鼓上,打翻了后面的一众乐器,甚是狼狈,面对眼前这位出手狠辣凌厉的行家里手,今晚的井无隅根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上次在娱顶尖乐城的广场上,他还能借着偷袭加上当时不错的状态和魏兵斗得势均力敌,可惜今晚这种几乎醉酒的状态在不过二十招之后就颓势已现。
送完关雎雅和何采薇的黄杨推门进来,一看这情形,二话没说就准备往舞台上冲,可惜台下两位观众也不是吃素的,赵猛一把将黄杨按倒在地,用脚死死地踩在黄杨的脑袋上,不管他怎么挣扎,会点街头斗殴的他都不是赵猛的对手,只能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擦掉嘴角的血,井无隅抿着单薄的嘴唇,脸上没有一丁点的慌乱与挫败,微眯着眼睛如同一只受伤的恶狼,主动朝着魏兵勾了勾手,嘴角带着淡淡的不屑。
魏兵这个本就性格乖戾的主儿被这个表情彻底激怒了,没有丝毫犹豫的踏步而上,不过这次很快的被井无隅一招迎门三不顾击退了回来,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处于下风,但他相信也是最后一次,魏兵看出来今晚井无隅脚步虚浮、反应慢了些,应是喝了酒的缘故,但是魏兵可不是谦谦君子,他信奉的是趁你病要你命,所以他准备现在解决掉眼前这只乡下土狗,当然,他不会打死,只是想打断双腿送回乡下,就像他跟前的那只叫张明阳的乡下土狗,不也同样被打断双腿送回乡下了吗。
望着倚在舞台墙角已是强弩之末的井无隅,魏兵无趣地说道:“想好怎么爬回去了吗?虽说张明阳是我身边一只血统不太纯正的狗,但好歹是我的狗,他被你送回乡下了,那我怎么说也得把你这只土狗送回去,你说是不是?”
魏兵脸上透着森然的微笑朝着井无隅走去,怎么看也是井无隅这个从盘山小山坳里走出来的土狍子落得个身残志衰的结局,两个在舞台上的大武生的这场决斗貌似要落下帷幕了。
倚在墙角的井无隅看了眼被赵猛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黄杨,心里想着:还好,没落下个身死道消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