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知青下乡,是国家让我们来支援农村建设,帮助他们的!”
“是他们求我们,凭什么要我们伏低做小,就算是大队长又如何,难不成还敢给我们穿小鞋不成?
他要是真敢这么做,我第一个去公社举报他。”
小雪说的掷地有声,末尾还得意的扬起下巴,一把不可一世的样子,俨然是把城里举报、批斗那套学的十成十。
兰兰一时间也僵住了,她也没想到一时不察让小雪说出这样的言语。
原本还在侃侃而谈、絮絮叨叨的小年轻,此刻已经万分惊恐的看向小雪。
他们生产大队民风淳朴,每天都是埋头干活儿,压根没见过外面的世界。
以前不知道,可随着知青越来越多,后来又有了牛棚的人,也慢慢的知道了轻重。
他们生产队对人一向宽厚,之前来的知青也很配合,双方之间没啥矛盾。没想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娃,张口闭口咄咄逼人也就算了,居然直言不讳的把举报挂在嘴边。
虽然面上啥也没说,可紧闭的嘴扭头继续赶路,不再搭理他们一分。同时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回头就把刚才的事跟大队长和老会计汇报,同时也要跟家里人说一定要离这群知青远远地。
这些人太恐怖了,要是接触太多,谁知道会不会不知不觉得罪人。
这群人玩心眼子,到时候被举报,那倒霉的可是一大家子人。
只看小年轻无声的反应,在场的所有人只要不傻都知道得罪人了。
兰兰自诩为聪明人怎么可能没发现,真是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才越发的气恼。
而且不止是青年,就连一同下乡的这些人,也不约而同的离她们远了几步,都害怕被牵连。
兰兰一路来都以小雪的好朋友自居,此刻哪怕想脱离,也没人信,心里怄的想吐血。
她们这下乡还没进入生产大队,就已经先在火车上得罪老队长的儿子、儿媳,然后又得罪老会计,现在连普通的社员都知道她们不好相与。
兰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小雪刚才那番炸裂的言语会被多少人传播,以后她们的生活想如何水深火热甚至黯淡无光。
乡下人最是讲抱团,如果仅仅是被刁难、疏远,那问题还不是很大。她最怕的是所有人都忌惮她们,从而每天每时每刻都被人盯着、防备着,时时刻刻关注着------
兰兰不敢往下深想,她怕自己会压抑不住心里的暴躁,可私下看向小雪的眼神已经越发阴鸷凶狠起来。
兰兰不承认是自己的错,她原本只是想着小雪脑子简单容易骗,在陌生的环境里更好操控。而且她爸妈宠的紧,靠着她,自己也能分杯羹,过得更加惬意一些。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没脑子的蠢货是真的蠢,好控制是不假,可不能动脑子说话把人得罪死了也是真的。
现在想什么都是白想,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临时再想挽回也不现实,兰兰只能安慰自己走一步看一步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