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同光缓缓睁开了眼,他终于醒了。
四下看去,没发现师傅的身影,好失落。也是,师傅还在安都呢,怎么会在这?
他又将沉重的眼皮闭了上去,只一瞬就猛地睁开,看向坐边上打瞌睡的人,朱殷?
朱殷来了,那师傅是不是也回来了?他倒下前听到的那句鹫儿不是幻听,那声音真是师傅和朱殷的?
他想开口叫他,好确认是幻觉还是现实,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疼得出不了声。
“朱……朱……殷。”声音太小了,他自己都听不到。
再看朱殷头一点一点,跟小鸡啄米似的。
他随便抓了床上的什么东西朝他扔去。
“啪”什么东西砸在了头上,朱殷惊醒。
他抬头就看到了李同光那杀人般的眼神。
“侯……侯爷。你醒了?”他激动极了,完全忽视他那要刀了他的眼神,乐呵呵地凑过去问道,“侯爷,你想要什么?”
“水……”
“好……我去倒。”朱殷去桌边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喂给他。
温水入喉,喉咙刺骨的疼轻了些,他急切开口:“朱殷……师傅……师傅是不是也来了?”
朱殷犹豫了一下,说道:“是,是尊上带我来的。”
“那师傅呢?她有没有来看我?”
朱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尊上现在发着烧呢。
“师傅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不想见我?我……我去求她原谅。”李同光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浑身都痛,根本动不了。
“侯爷,你别乱动,我去叫大夫再给你瞧瞧。”朱殷跑了出去。
钱昭、宁远舟、金媚娘都在另一个房间守着任辛,她刚服完退烧药。
“钱大哥,侯爷醒了,你去看看他,还有……他找尊上。”朱殷一脸急切。
“他醒了就没事了,之后小心静养,等伤口长好了就行,你叫大夫去看看吧,我腿上有伤就不去了。”钱昭仍然一副冰冷的语气,不过他一向如此,朱殷也没放心上。
“那尊上如何了?”
“死不了,普通伤寒,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钱昭淡淡开口。
“那……她会去见侯爷吗?”
“你就说她现在不想见他,让他养好伤自己来请罪,如果他乱动的话就点他穴。”宁远舟烦躁地开口。
朱殷还是不肯走,请不到尊上,侯爷如何会乖乖养伤?点穴,他不敢啊。
“行了,你们都出去,宁远舟你去跟李同光说。狼王的威胁还在,他不会给我们太多缓冲时间的,他要是不好好养伤,等大战开始了谁来护百姓,护这座城。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尊上这我陪着就行了。”金媚娘真是被这帮男人烦死了,边说边将他们往外赶。
“还有你,好好回房养腿去,任尊上这点小病用不着你这个神医。”金媚娘走近钱昭身边说着,语气虽然不温柔,但透着关切。
只是这帮神经大条的一个都听不出来。
宁远舟跟着朱殷去看李同光,钱昭回房养伤。
片刻后,这个房间终于清静了。
任辛慢慢睁开眼,喝了药没多久她其实就醒了,只是发了点烧而已,对她来说根本连病都算不上。
朱殷说的话她听到了:鹫儿醒了,还在找她。
她要马上去见他吗?
不,这次她不能再心软,他要让他明白,她任辛是可以与他并肩的人,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并且她也对他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生气透顶!
尤其是,还让自己伤的这么重,差点死了。嘴上天天说叫她不要离开他,实际上他自己却一次次差点离开了她。
这次若她回来晚了,说不定,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鹫儿啊,你说师傅零零碎碎地折磨你,你又何尝不是零零碎碎地折磨师傅?
这一次定要你明白,天上人间,碧落黄泉,你在哪,师傅便在哪,即使死,也甘之如饴。
任辛在床上坐了起来,金媚娘过去扶她。
任辛推开她,开口:“媚娘,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刺杀那狼王。”
金媚娘知道她的想法,开口:“尊上,根据我们金沙帮的消息,北磐人以狼为图腾,他们的生活习惯也效仿狼群。”
“族内雄性争斗不断,他们会不断地挑战狼王,最强的那个就有资格带领全族。”
“也就是说他们内部并不团结?”
“准确地说是各王族之间并不团结,好比左右贤王,他们死后下面的人可以接受任意人的挑战,只要能在别人的挑战中赢到最后的就能成为王。”
“那王与王之间也会有争斗,左右贤王,也想当狼王。不过他们的争斗属于个人,就跟我们朱衣卫的决斗差不多,胜者为王。”
“如此说来,我倒是有了一个好计策……”
任辛和金媚娘讨论不休,门外传来了王琪的敲门声。
“夫人,初国公带领的安国大军到了。”
“终于来了,你先安顿大军,我即刻就来。”
“是……”王琪退下。
任辛整理了自己的衣衫,就要走。
“尊上,你刚退烧,大军的事王琪能安排。”
“没事,我已经好了,走,媚娘我们一起去看看传说中的常胜将军初国公一路上能将这群新兵带成什么样。”
“好。”媚娘自知劝不住她,只好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