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师傅了,李同光差不多是飞去地窖的。
看到去搜查的士兵都反常地列在地窖外面,李同光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的师傅不会……
不可能,不可能,他甩掉脑海里不好的想法,冲进了地窖。
看到地窖的一幕,他的眸色猩红,如果眼神能杀人,初贵妃该是被碎尸万段了。
可是现在李同光却只能轻轻哄着:“师傅别怕,鹫儿来了。”
因为初贵妃的手上正捏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另一头是一把匝刀,她只要一放手匝刀就会落到任辛的头上,任辛必死无疑。
而此刻的任辛不说未着寸缕,却只着了红色的肚兜和泻裤,还是李同光早上亲自帮师傅穿的。
难怪那些兵士都不敢进去,那些不小心看到任辛惨样的,估计正在担心回去是不是都得被挖眼睛。
再朝她看去,任辛雪白的肌肤上布满鞭痕,身体还坐在一个十分奇怪的东西上,李同光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知道她的师傅快碎了,他要救她,他要将初贵妃碎尸万段。
“师傅,鹫儿来晚了。”李同光继续对着任辛开口。
任辛没有回答,似乎是昏过去了。
“心疼了?李同光?”初贵妃捏着绳子坐在一旁戏谑地说。
“你嫌弃我、无视我、为了她打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你最爱的师傅有一日会落到我手里?”
“哦……对了,你这师傅真是厉害,我损失了二百多个沙西部儿郎才将她捉住,为了防止她逃走我还给她喂了两倍的软筋散。诺~这是你的。”初贵妃朝李同光扔出了一包东西,也是软筋散。
“本来是要兑水的,这里条件有限,侯爷不要嫌弃。”
任辛终于抬头,她的喉咙也受伤了,说不出话来,只是对着李同光摇头。
李同光边打开软筋散,边说:“只要你放了我师傅,我什么都听你的。”
说完,他将药粉全部倒进嘴里咽了下去。
“现在可以放了我师傅了吧?”李同光恳求道。
“放了她,你还会听我的吗?”
“会……我全听你的。”
“哈哈哈……全听我的?李同光,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信我……你不是想要我吗?我给你,我用自己换我师傅,好不好?”李同光已经没有理智了,他只想救师傅,只要能救师傅,让他干什么都行。
他慢慢地靠近师傅,师傅受罪了,他好想抱抱师傅。
“李同光,你再敢靠近一步,我的手就松了,还有,你若用暗器射杀我,我的手也会松。哈哈哈……”初贵妃发出刺耳的笑声。
“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师傅?是我得罪了你,你报复我就好了,放过她,求你……”
“李同光,看看你现在这卑微的贱样子,哈哈哈………不过我喜欢。”
“你来哄我,把我哄高兴了,说不定我就能放了她。”
“好,我哄你,怎么哄?把我自己绑在柱子上供你玩乐是不是?可以,你想怎么玩都可以。”说完李同光真的在地上找起了绳子,他找到了一条麻绳,然后开始绑自己。
“我自己绑不了,你来,怎么绑都行。”李同光将绳子递给她。
初贵妃只觉得好笑,笑完又觉得自己可悲。李同光为了任辛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可却瞧都不愿瞧她一眼。
“李同光,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突然她看向匝刀和李同光手上的绳子,又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
“李同光,你不是想我绑你吗?过来。”初贵妃朝他招招手,将绳子的一头咬在了嘴上。
李同光似乎明白了她要干什么,他乖乖过去,伺机而动。
初贵妃将李同光的手牢牢绑住,然后将他连在了她嘴里绑着匝刀的绳子上,边绑还边说:“乖乖别动,不然,我可不能保证这刀会不会落下。”
李同光一直盯着任辛头上的匝刀,他在等待时机,师傅说过要耐得住性子才能等到更好的时机。
终于,在初贵妃给绳子打结时,那匝刀往上拉了一些,他翻了个跟头,一只脚缠住绳子,一只脚将初贵妃踢飞了出去。
这一脚十分用力,初贵妃直接撞到了墙上,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本来他可以直接叫兵士下来帮忙,可是师傅只穿了肚兜和泻裤,他不能叫别人亵渎了师傅。
他使劲将匝刀拉高,然后将缠着的双脚慢慢放下。
“师傅,别怕,鹫儿……马上来救你。”其实他自己特别害怕,怕再伤到师傅,他的声音都颤抖了。
再看任辛,眼里没有即将获救的欣喜,满是绝望。
该死,软筋散的药性上来了,他感觉自己的手脚发软,快拉不住绳子了,他着急地寻找利器好割断绳子。
嘴巴上却一直不停地说着:“师傅,别怕,鹫儿来了,鹫儿一定能救你。”
他手脚已经瘫软了下来,匝刀不停下降,任辛却冲他露出了笑脸。
“不……师傅……不要。”他用尽全力往后爬,一点一点,一寸一寸,不,师傅不能死。
幸好,匝刀在离师傅脖子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尽力朝边上爬去,终于他靠到了墙角。他缓慢坐起,背靠着墙,摩挲着绳子。
“快了,师傅,鹫儿马上就能救你了。”
磨了半刻钟,绳子松动,现在才是考验他的时候。
他必须在绳子断掉的时候马上抓住绳头,否则匝刀会快速下滑,师傅危矣。
绳子越来越松,匝刀也晃动了几下。
他屏住呼吸,心念一致:他一定能救师傅,一定可以!
伴随着绳子断裂的声音,匝刀快速下滑,他马上抓住了绳头用力向后倒去。
呼~他做到了!
“师傅,我做到了,鹫儿做到了。”他无时无刻不在和师傅分享,因为师傅似乎快睡过去了。
他环顾了四周,发现了不远处的桌子。
他走过去,将绳子绑在了桌脚上。
没想到,桌子太轻拉不动匝刀。他赶紧用脚勾住桌脚,然后去搬墙边的酒坛。
一坛,两坛,三坛……不知道搬了几坛,直到桌面放不下了他才慢慢松开了脚。
看匝刀没动,他才舒了一口气。
软筋散的药效越来越上头,他做这些事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他实在脱力,但他不能停,他要救师傅。
于是,他一步一步向师傅爬去:“师傅,鹫儿来了。”
终于,他爬到了师傅身边。
他泪流满面,师傅浑身的伤,有刀伤,有鞭痕,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伤痕,因为他发现师傅的泻裤上也都是血。
“师傅,来,更始丹。”他掏出腰间的更始丹喂给师傅,任辛偏头不愿意吃。
李同光含住丹药对着她的嘴喂了进去,任辛泪流满面,他从未见师傅哭过,心都碎了。
他解下自己的衣衫披在师傅身上,他都不敢抱师傅,怕弄疼她。
“师傅,别怕,鹫儿来了。”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句话,他让师傅靠着他,给师傅解绳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初贵妃醒了。
她咳了几口血,然后看到了李同光正在给任辛解绳子,捂着胸口缓慢起身:“李同光,没想到你本事真挺大。”
“你们既如此情深,那就一起死吧。”她走到桌子旁,将桌上的酒坛一个一个推下,他们头上的匝刀慢慢下滑。
“来人……来人。”李同光目眦欲裂,大吼起来。
上面的守卫听到侯爷的声音,知道他处理好了,赶紧下来。
可是,来不及了,最后一个酒坛已经被她推倒,匝刀带着桌子缓缓下降,可他还没解完师傅身上的绳子。
他满眼血丝,用力撕扯绳子。
突然,绳子自己断开,他带着任辛一起滚到了一边。
与此同时,匝刀将任辛原先坐着的东西劈成了两半。
是任辛的软筋散慢慢失效,她的内力恢复了三成,她从鹫儿身上摸出暗器朝初贵妃射去,两枚暗器射在了初贵妃腿上,初贵妃马上跪地。
此时,兵士也下到了地窖控制了初贵妃。
“哈哈哈……”初贵妃狂笑,“李同光,你不愧是我看上的人,优秀。”她边说边鼓掌,完全不顾腿上的疼痛,癫狂了一般。
然后她收住笑声,阴冷地说道:“我赌你不敢杀我,而且你还会求我,让我坐上太后的位置。”
“哈哈哈……”说完她又爆发出了阴森恐怖的笑声,身边的兵士都起了鸡皮疙瘩。
李同光听她这样说,就知道她一定对师傅做了什么,他要赶紧带师傅找大夫检查。
而一旁的任辛却对她的话一脸无所谓,她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只用嘴形说着:“鹫儿,杀了她。”
李同光看着师傅的嘴形,看懂了她的意思,他更不敢杀她了,他不是怕她,他怕自己真救不了师傅,因为他从师傅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
李同光下令:“好好看管她,不许死了。他加诸在师傅身上的我要千倍百倍讨回来。”
“还有外面两个,分开看管,要是这三个跑了一个或死了一个,你们这群人的九族都要陪葬。”李同光目光狠戾,如嗜血罗刹。
众人闻言心头一紧,马上十分重视了起来。
李同光将任辛身上的外袍拉了拉,抱起了师傅,坚定地走了出去。
他的软筋散药效并没有退去,只是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师傅需要,只要师傅愿意他都会拼尽全力抱起她,永远抱着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