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辛回到自己房间后心里还是乱乱的,她想起了帮鹫儿换药的时候,指尖不小心触到鹫儿胸膛的感受。
鹫儿虽然看着瘦,其实身材真的是不错,肌肉、线条堪称完美,身高虽然比宁远舟矮些,但比其他人也是绰绰有余。
宁远舟现在是答应她事情结束后可以和她生孩子,可若他反悔……
毕竟之前就反悔过一次。
若他反悔,她当真考虑起让鹫儿当孩子爹的可能性。
可这想法一出就被她否决了,鹫儿是她看着长大的,是他徒弟呀,如果对他……那也太禽兽了。
不行不行,她不能再想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既然围歼鹫儿的人里有朱衣卫,朱衣卫能调动那么多人手的无非就三人:指挥使、左使、右使。
她要给鹫儿报仇目标就是这三人。
指挥使邓恢才新接任朱衣卫不久,虽然他和朱衣卫有旧仇,但跟鹫儿没关系。
况且,鹫儿是引进使又执掌羽林卫,他没必要置他于死地来树敌。
那么左使和右使到底是谁想让鹫儿死?
任辛心念一转有了主意,管他俩是谁下令干的这件事,反正她和朱衣卫的账都要清算,与其在这想不如直接去干,反正下一站就进入安都了,左使也好右使也好,得让他们知道她这个尊上还没死,而且回来报仇了。
“叩叩叩……如意姐,你在吗?”杨莹来找她。
任辛隐下了眼中的狠戾,打开门。
门口是一只小礼王和小元禄。
“如意姐,我们的脚程如此快,这马上就要到归德园了,孤好害怕,万一被安国国君识破我是女儿身怎么办?”
“殿下,你已经经历过生死,而且你连鸿胪寺少卿他们都骗过了,相信安帝也不在话下。”
“可我还是有些担心。”
“那,这样,今天姐就带你们去媚娘那里好好地叫她们指导指导。”
“你是说去金沙楼?远舟哥哥让去吗?他会不会生气?”
“殿下,你才是礼王,说到底这个使团也好,怎么营救梧帝也好,你才是做主的那一个,不管是宁远舟还是杜长史,你都可以拿捏他们。”
“嗯……那好吧如意姐,我听你的。”
“行,我换身衣服,元禄你也一起去,不许打小报告。”
元禄只好被迫答应,其实他内心也是想去的,早就听十三哥讲过金沙楼有多么多么好,可他们都说他是小孩子,不带他去,今天终于能跟如意姐一起去了。
任如意将自己易容成了一个世家公子的模样,带着杨莹和元禄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金沙楼。
金沙楼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消金窟,里面到处透露着奢靡,姑娘们一个个貌美如花,各种玩乐设施一应俱全。
那些姑娘们一见到任辛等人就上去勾引,任辛十分配合地大方接受,不是捏捏对方的胳膊就是勾勾对方的下巴,撩味十足。
这一场面可吓坏了杨莹和从未来过金沙楼的元禄,他们眼神闪烁,身形躲躲闪闪,直往任辛身后钻。
金沙楼的生意遍布各地,豫县这个规模虽然没有安都大,但也是极致奢靡。媚娘给过任辛玉牌,见玉牌如见金媚娘本人,所以招待的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
她们去了雅间,任辛叫了一些姑娘和妖童作陪:“各位小娘子,你们好好照顾这二位公子。”
任辛装的和那些世家纨绔子弟一般无二,连语气都如出一辙。
而元禄和杨莹则全身都不自在,她们喂酒他们不敢喝,她们靠近一点,他们赶紧推开。
金沙楼的姑娘都见惯了各类人,这一瞧杨莹这样便知她该是个女子,再看元禄虽是男子但肯定是个雏。
不过金沙楼只赚钱,对其他事是不在乎也不过问。
任辛看这俩人实在不自在,拿出几粒金珠子打赏给在座各位。
“你们各位看清楚了,我们当真是公子吗?”
大家收下金珠子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这帮主的朋友出手果真阔绰。
她们也不藏着掖着:“姐姐公子吗,除了长相俊秀外倒也没什么破绽。”
“这妹妹公子吗?见到我们虽然没躲,可她的眼神像见了蛇一样,对我们丝毫不感兴趣不像一个男子。”
“这位公子吗,虽然正襟危坐,但是那眼神一看就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你看,还流汗了。”
说完这个姑娘还乐呵地笑出声。
任辛看着杨莹说:“听到没有,亲戚们觉得你扮得像没用,得过得了她们的关才行,还不赶紧请教。”
杨莹突然领悟了任辛的用意:“哦哦哦,姑娘你说我怎么样做才能更像一个男人?”
杨莹完全没有一国公主或一国亲王的架子,开始谦虚地向这些金沙楼的女子求教,她们教的认真,她也学的认真。
元禄在各位姐姐的劝酒下,多喝了几杯,此刻已经醉倒了。
任辛则让那些俊俏妖童给她捶腿、捏肩,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俩人,心里想着:媚娘经营的这地方当真不错,等她给皇后报仇后就加入进来,既能帮助朱衣卫受苦的卫众,又逍遥快活,岂不美哉?
另一边,宁远舟和钱昭为了探听安都的更多消息也到了金沙楼,他说要给李同光铺路就不是说说而已,他的走的每一步都是有计划的,稳扎稳打。
经过一间房的时候,钱昭似乎听到了什么:“宁头,我好像听到了礼王殿下的声音。”
“怎么可能,他应该在……”
话还没完,他自己也听到了,于是直接推门而入。
一帮跳舞的舞女和一旁学习和男人一样饮酒作乐的礼王突然一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远舟哥哥,钱大哥……”杨莹有些不好意思地喊着。
元禄听到动静也醒来了,一看是宁远舟和钱昭,马上又把头栽下装睡。他太紧张了,被宁头和钱大哥抓包他逛金沙楼还喝酒,他完了!
而任辛呢,仍然淡定地坐在首位,吃着妖童喂的葡萄,眼神挑衅地看着他。
宁远舟气炸了。
旁边的陪侍姑娘是见过大场面的,看着阵仗猜测是姑娘家爱玩,被家里人抓包了,这才找上门了。
她赶紧陪笑着出来:“哎呦,这该不会是姐夫打上门来了吧,你放心啊,奴家只是陪着喝酒、聊天而已,可什么也没干啊!”
宁远舟没看她,只盯着任辛的位置,还有她边上的两个妖童。
任辛还是一脸无所谓,淡淡地说道:“你们也来了,进来一起玩。”
那个陪侍姑娘闻言就赶紧将他们迎进门,可是宁远舟和钱昭都是冷的不行,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她也只好陪笑。
“你们先下去吧,再上几壶好酒来。”任辛发话,屋内这些舞姬、妖童如临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宁大人怎么在此?”任辛先发制人。
宁远舟无视她的问题,反问:“我倒要问问你,为何带他们来此?”
“你不是看到了,来玩呗。怎么,只许你和钱昭玩,我们就不行了?”
“我和钱昭不是来玩的。”
他又想了想说:“你们这样私自行为会遇到危险,也会给使团带来危险。”
任辛听他说完一脚就踢出去了,她轻盈的身躯也跟着来到了宁远舟身前,宁远舟用手臂一挡,任辛往上一跃,提掌朝他而来。宁远舟这回也是没留余地,招招都制住了她。
“你内力没有完全恢复打不过我的。”说完他给钱昭使了眼色,钱昭赶紧带着元禄和杨莹退出了房间。
杨莹疑惑:“钱大哥,他们怎么还打起来了。我知道我们这样行为不好,但也不至于让他们大打出手吧,他们都这么厉害不会出事吧?”
钱昭语气淡漠地回她:“不会,宁头有分寸,他也不是因为你生气,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杨莹听钱大哥这样说放心了不少,打架她也帮不上忙,就乖乖地坐上钱昭找来的马车回豫县府邸了。
屋内,任辛和宁远舟又过了几招,他再次被宁远舟擒住,这回姿势有些暧昧,宁远舟直接从背后锁住了她的手,脚也抵着她的脚,外人看来到像是这两人如胶似漆地抱着。
任辛气极,要不是她之前服了万毒解内力没有完全恢复,后来又失血过多,她怎么可能被他这么狼狈地擒住,不出三招就能要他小命好吗。
她负气地说道:“放开我。”
“放开你还打吗?”宁远舟问。
“不打了。”
宁远舟于是放开了她,但她后退的时候还是给了他一脚,然后借着余力坐回了椅子上,不忘给他一记:我就是踢你了,你能奈我何的挑衅表情。
宁远舟虽被那一脚踢的后退了几步,但任辛没用内力,所以他也没受伤。
只能无奈地拍拍身上的灰尘和泥土,然后也坐在了位置上。
宁远舟发问:“礼王毕竟是女孩子,元禄又有心疾,他们是不是不该来这种地方?”
“那你问过他们自己想不想来吗?”
“他们若真不愿,我拿刀架脖子上也带不来他们。”
宁远舟沉默了,他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从来都是把他们当成需要照顾的特殊对象,总是以为他们好的名义约束他们。
其实他们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可以为自己的人生做选择。
宁远舟其实不是生气任辛带他们来这种地方。而是她明明说让他跟她生孩子,他也答应了,并且为了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开始养身体。
可她倒好,完全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还叫了妖童陪伴,她把他当什么?
可这些话叫宁远舟怎么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