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五子赵陵洲持玺代君,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特令其复位,百司所奏之事,皆启隽王决之。
左相沈庸,勾结殷人一事,情有可原。念其为大昭兢业多年,罚俸三年,望以此为戒,不得再犯。
定远王赵崇山谋反一事,经查证,乃殷人阴谋所诬。朕夙夜难寐,恐令忠臣蒙冤不白。辜负祖宗托付至重。
而今,逆臣赵庭,得太上皇封爵,赐姓,却不知感恩,包藏祸心,意图窃取西北自立为王,更甚豺狼之性。
特加封定远王赵崇山为镇国大元帅,领兵三十万,讨伐逆贼赵庭,以安社稷,振大昭国纲,钦此。”
圣旨里提到的三人,都已经跪下谢圣上隆恩了。
只剩下大臣们,被这则圣旨冲击得久久回不来神。心情可谓一波三折。
这圣旨每一点单独拿出来,都足以引起轩然大波。
先是赵陵洲监国一事。自古以来,能监国的,只有太子。
虽然陛下给隽王复位了,可却没有给他加封太子。这态度怎么令人琢磨不透呢。
还有沈庸和定远王的赦令,之前陛下死活不松口,这和隽王谈了一会出来,就给两人赦免了。
而且,也不说左相的那“情有可原”到底是那几原。
最重要的是,镇国公反了。
这事最为惊骇的要属在场的武官们了,尤其是镇国公盔下出来的武将,更是连头都不敢抬。生怕镇国公谋反连累到他们。
看看陛下宁愿把定远王放出来,就知道了。陛下宁可用一个刺杀嫌疑的,都不愿意让他们去做这个讨伐的人。
——
圣旨的事传的很快,没有一会儿,整个皇城都知道如今皇城的决策人是隽王殿下。
太后知道此事之后,瞋目切齿道:“皇帝当真是病糊涂了,居然让一个企图毒杀他的女人的儿子来监国,不行,哀家不能由着皇帝这般胡来……”
她作势要从床上下来,就看到伺候自己多年的老嬷嬷一脸难色。
太后生了疑:“你吞吞吐吐的做甚。”
老嬷嬷:“……太后娘娘,镇国公反了。”
太后手一松,跌回了床上。
过了许久,她才叹了一声长气:“……此事已经由不得我插手了,罢了,罢了……”
——
玉雁陇被大张旗鼓的抓来,又不声不响的给放了。
玉雁陇来寻赵陵洲:“多谢殿下替臣周旋。只是不知陛下为何放我。”
赵陵洲:“不用谢我,父皇没打算放过宁北候府。不动你,是因为你还有用。殷人两日后打算攻打上京城,你是羽林卫统领,没你比你适合调度羽林卫。”
玉雁陇惊道:“殷人何时进入的大昭!!”
赵陵洲:“此事之后会有人去寻你商议。哦对了,有件事差点忘记跟你说了,他不动你的前提是,让你女儿为自己陪葬。”
玉雁陇面上一慌,随后看着赵陵洲淡定的神色,又勉强稳住自己:“殿下是否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赵陵洲:“他让玉妃陪葬,又没有说一定得是活人。反正你女儿不也想出宫么,不如就趁此机会,让云妤带她走。”
玉雁陇深深的看了一眼赵陵洲,随后直接跪了下来给赵陵洲磕了三个响头:“殿下恩情,臣无以为报。
臣在此立誓,此生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陵洲可不敢应:“侯爷还是先想想怎么保自己吧,以父皇的性子,等他死后,定会留下遗诏,平了宁北侯府……”
“姝盈宫走水了——”
“走水了!!!”
突然乱起来的皇城打断了赵陵洲和玉雁陇的谈话。
赵陵洲抬头,就看到漫天火光冲天而起。
他看着那火光,自语起来: “你看,我的父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仇人……”
赵陵洲揽下监国之任后,就要住在皇城里。
他回到自己寝宫,刚一进去。宫殿里的灯全都灭了。
门外的守卫见状,作势要冲进来:“隽王殿下——”
赵陵洲立即出声:“别进来,是本王不小心打翻烛台了。”
守卫们这才停了下来。
而屋内,赵崇山将赵陵洲强行箍在怀里。两人就窝在一张不大的椅子里。
赵陵洲坐在赵崇山腿上,退了退:“你非要把椅子坐散架不成……”
结果就听到赵崇山传来一声“嘶——”
赵陵洲立即摸着赵崇山的肩膀说道:“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有没有找太医看过。大晚上的,灭什么灯,我点灯瞧瞧你伤口。”
他刚要站起来,就又重新将赵陵洲给拉了下来:“就是不想让你瞧见我的伤口,才灭的灯。看不得你红眼睛都模样。”
赵陵洲死鸭子嘴硬:“谁红眼睛了。”
赵崇山带着笑意说:“有些人,就是狠心狠情。我都被放出来这么久了,也不见他来找我。没办法,我只好自己来找他了。”
赵陵洲:“我知道你会来寻我,所以我不是赶着回来了么。”他踌躇道:“……我有件事需要你第一时间跟你说,我答应了沈庸要娶江氏女。”
赵崇山一双鹰眼透过黑暗,望进了赵陵洲的眼睛里:“清穆,你会负我么?”
赵陵洲摸着赵崇山的脸,郑重道:“岑岭,我不会负你的。”
赵崇山的手摁在赵陵洲的唇上,用手指狠狠的碾压他的唇瓣:“我说过,我很容易较真。若是你骗了我,我就把你抓起来,用铁链把你锁起来,让你只能与我欢好。”
赵陵洲轻笑道:“还挺期待的……”
赵崇山突然不说话的。
赵陵洲:“怎么不吱声了。”
赵崇山:“觉得你有些变了。”
赵陵洲饶有兴趣问道:“哪里变了。”
赵崇山:“你现在就像一个无所顾忌的小疯子。”
赵陵洲哑然,这段时间都他,慢慢的恢复的前世那种状态。
赵崇山随后又补了一句:“一个好看到令我心动至死的疯子。”
赵陵洲勾起赵崇山的发丝,带着勾人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那你······”
听到赵崇山在他耳畔所说,赵崇山眉眼颤了颤:“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