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三哥…”
云梦公主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摇着朱常洵沉重的尸体大叫。
林威眉头大皱,这就是女人做大事的坏处,她什么都清楚,但落到自己身上还是后悔。
“皇姑救命啊,救命啊…”
二十一岁的朱由崧离京时已记事,当然认识云梦,顿时抱到身上惊恐大叫,院里乱做一团,全是惊吓的哭声。
林威冷冷看着他们,没有下一步动作。
等了一会,诧异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信王和所有藩王竟然下意识退了两步,没有一个开口。
一群垃圾。
林威上前抓住云梦的肩膀,把她一把甩开,“朱轩嫄,你是不是有病,你也想试试皇明祖训的威力吗?”
云梦没有感受到他的威胁,只是两眼含雾看他一眼,“四威,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嗯?
哦,也许皇家后辈对你来说都不算。
林威上前一步到朱常洵身前,附身抽刀,朱由崧等家眷惊恐大叫,手脚并用后退,好似林威是他们见过最恐怖的人。
尸体凉透了,林威抽出匕首在金纹蟒袍上擦了两下送回刀鞘,负手退后两步,对杨寰不满瞧一眼,突然大吼,“本侯现在改判福藩万箭穿心,京卫立刻行刑!”
砰砰砰~
四周房顶立刻火铳迸射。
院中惊恐的叫声与惨嚎声不断,混合着不断飙射鲜血的黑窟窿,让观礼的亲王互相挤着后退,一不小心有人跌倒,一个拽一个顿时倒下一片,依旧惊恐大叫。
五百人持手铳行刑很快结束,有人临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京卫跳下房顶挨个冷漠补刀。
林威看着满地鲜血,突然想起广宁城里那些惨死的汉奴,天潢贵胄、贱民奴隶,有什么区别呢,大道之下,谁不是条刍狗。
信王在人群中怔怔看着眼前血淋淋的场景,脑子完全停止思考,任他脑瓜子做多少准备,真正面对藩王死亡的时候,依旧懵了…
“殿下,殿下…嗨,殿下…”
猛得看到林威在他面前,顿时大叫一声,“啊…哦,姐…宛平侯有何吩咐?”
林威看着面色惨白的信王眉头紧皱,“殿下不是监督吗?福王谋反一案结束了,如何?”
“啊?孤…孤…”朱由检急得满头大汗,舌头却像不受控制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威淡淡一笑,“殿下想就藩洛阳?咱别脱裤子放屁了,一起回京吧,这里让河南官员和亲军善后清点资产。”
“可…可以,孤听…听宛平侯,但…但宗亲众多,一时…一时…”
林威摇手打断他结结巴巴的话,对众人扫了一眼,沉声说道,“本侯请所有藩王宗亲乘坐官船到开封议事,我们连夜顺流东去,明日上岸到周王府休息,届时再商议宗亲之事。”
旁边代王突然插嘴,“宛平侯,福王谋反之案是你一手了结,是你该上奏朝廷,我们该回家了,属于我们的奏本我们自己写,会一字不落禀明实情上奏陛下,我们与你没有任何事可商议。”
林威咧嘴一笑侧身,指着满院尸体对代王道,“来,请尊贵的代王殿下再说一遍,大声一点,让本侯见识一下亲王的气魄。”
代王肥胖的大脸顿时铁青,恶狠狠嘶牙两下,但也没崩出来一个字。
他以为自己展示了足够的气魄,却没想到林威突然从腰间拿出火铳,一下顶在他脑门,阴森森一笑,
“你tm敢龇牙,来,再给爷龇一个。”
藩王顿时大惊失色,一个个鬼叫,京卫立刻哗啦一声全部把枪口对准一群蟒袍。
生死一线间,代王脑门飞速留下一行汗,他做噩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会被一个武勋用火铳顶脑门。
瞧你这搓比样子,林威冷哼一声,收回火铳。
“把诸位殿下全部请上船,谁敢拒绝直接给我砍了,马上搬空福王银库,撤!”
众人看着负手离去的宛平侯,大气不敢出,堂堂亲王,此刻如同羔羊,一个个恨的牙痒,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头。
京卫围过来一摆手,如同押犯人一样,请百多名亲王郡王上船。
没有人当出头鸟,再不甘心,也只能跟着离开。
跟随林威而来的信王、魏忠贤、左光斗、孙承宗、云梦等人吃惊看着眼前的场景,一瞬间他们也懵了,想不到会出现如此‘炸裂’的场景。
朱明要灭国了吗?藩王被一锅端?
左光斗瞅瞅身后,拽一把崔景荣,两人一起把杨镐拉到廊道,“杨先生,是不是你的主意?”
杨镐摸着鼻子微微一笑,“老夫有这么大的气魄吗?不过老夫倒是明白侯爷想做什么。”
“做什么?难道不是武力削藩?”
杨镐呵呵一笑,“削藩?朱明早没有真正的藩王,左先生对照一下辽东,那里也有一个皇帝,那里的皇帝也想借着天赋皇权的姿态算计侯爷,结果摔了个狗啃泥。”
左光斗歪头想了一会,他意会到一点点了,旁边崔景荣突然说道,“好似缺了什么,太快了难免混乱。”
杨镐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对左光斗道,“你来?还是老夫来?”
左光斗眉毛猛得一跳,“用得着我们吗?我们有下属吗?我们有资格吗?”
“我们有嘴。”
漂亮,背靠宛平侯,的确有嘴就够了。
但左光斗再次摇摇头,“崔先生说的对,就算侯爷,好似也缺点东西。”
杨镐被说的陷入沉思,三人眼看别人都离开,亲军把尸体挨个抬走,洛阳百姓可能睡一觉醒来,就会发现城里最大的恶霸消失了。
宛平侯做事非常干脆,总是不扰民,这是宛平侯的行为习惯,也是权臣的弱点,不利于威望传播啊。
缺什么呢?缺收拾残局的声望。
太着急了果然不行。
京卫来提醒上船,三人最后也没有商量出个结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跟在东主后面跑的幕僚算什么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