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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洋帆船依旧无法靠港,毛文龙、李尊祖和范文程乘小船上岸,问清林威的位置,让李尊祖去汇报,他则指挥一艘大福船在小船辅助下靠岸,顺带应付半山腰下来的几人。

即将靠岸的福船很大,但很规整,上面没有火炮,一看就是纯粹的运输船或运兵船。

东江在林威节制之前是有明确上级的,军事和行政都由登莱巡抚节制,距离蓟辽督师还差一截,所以毛文龙与孙承宗很熟悉,曾是他下属的下属,作战时又可以直接下令。

毛文龙虽桀骜不驯,他却知道孙承宗此刻的处境,没必要落井下石,也没必要恭敬,只是微微拱手致意。

“末将见过孙大人!”

孙承宗没有拿架子,盯着远处停留的船队看了一会,深吸一口气,“振南,东江哪来的西洋帆船?”

“大小佛郎机人有一部分在倭国常驻,他们每年绕行十万里,海船有的破损需要维修,我们就买了下来。”

“买?”孙承宗嗤笑一声,“你们可真大方。”

“末将没必要欺骗大人,朝鲜虽然有船厂,却只能造福船,这些远洋船并不是西洋人最快的战舰,他们叫盖伦帆船,战舰虽然也是这样式,但更窄、更修长。”

毛文龙解释的很专业,孙承宗自嘲笑笑,“抱歉,是老夫浅薄了。”

“不敢,大人过谦,一会可以到船上看看,西洋人战舰确实比大明海船更具威胁。”

孙承宗一愣,“是啊,但他们为何卖给我们呢?”

毛文龙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因为我们雇佣了他们一个舰队在朝鲜造船。”

孙承宗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脸色憋红深呼吸,不一会更加疑惑了,“火器的战功?”

这老头还可以啊,毛文龙点点头,“的确如此,他们先到倭国海贸,又到朝鲜抢劫,被我们半路请回皮岛,新式火器在陆地无敌,海上更加无敌,毕竟任何船都吃不起一颗开花弹,赵世祯老先生的火箭溜才是我们的无敌利器,他们的加农炮虽然射程远,却需要不停轰击,我们只要小一点的鸟船靠近百丈,他们必死无疑,以小换大,我们甚至都不怕出现伤亡。”

“振南控制了东洋海贸?”

“没有,没那个必要,海贸越兴旺越好,关键是我们能有武力控制,末将若控制东洋,那就没人来了,最好…还是养一养,呵呵呵~”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老夫可以理解,这没什么问题。振南一年之间竟然经营了四万水师?”

“呃~这是宛平侯的安排,东江原先有十万逃兵,四十万逃民,末将不是经营了四万水师,是二十万。”

孙承宗两眼一瞪,“多少?”

“呵呵,是二十万,十万水师、十万步卒,大多是新兵,其中有三万骑军,有大约四万朝鲜人,因为我们奉命保护朝鲜王室,朝鲜王也可以调动一部分大军,平时有三万人在汉城旁边的海岛轮值,这也是宛平侯的主意,他们需要每年给我们五十万石粮,二十万饷银。”

明白了,孙承宗虽然不知道怎么叫‘驻军’,却瞬间明白东江隔绝朝鲜与大明的联系不到两年,他们已经把朝鲜经营成了自给自足的军营。

老头扭脸看看其余人,他们一直在听两人谈话,此刻也不约而同胸膛起伏,只有左光斗看着远处的船队淡淡微笑。

宛平侯的实力够强了,想不到远比他们掌握的更强,可能中枢现在只有杨涟知道东江的实力。

想到这,孙承宗突然负手对着海面大声说道,“云叶才生雨,楼外铁马嘶风,报急水,小河东,飞一箭青骢,倚天剑破长风浪,小结画影腾空。漫道是,长杨词赋,细柳豪雄。匆匆,脱跳荡,惊帆辔满,走躞蹀、蟠花带松。有渝海、堪凭洗恨,看今日、蝶血玄菟,痛饮黄龙。鸭江醅发,鹿岛苹开,谁是元功。”

这是他自己写的词,也是给毛文龙请功的词,没有之前的登莱巡抚袁可立,就没有毛文龙的东江,但没有孙承宗的支持,朝廷同样不会给于东江名义上的镇总兵规制,是袁孙二人一起成就了东江。

毛文龙听完略有感动,单膝下跪,“末将感谢督师知遇之恩,但东江五十万军民孤悬海外,饿殍无数,朝廷欠饷久矣,末将…末将无能为力,幸得宛平侯器重,侯爷对东江五十万军民有再活之恩,末将不能逆恩而行。”

“毛振南!”孙承宗突然大吼一声,“你虽处敌后,谋略却有限,东江新立每年浪费的军饷百万,只顾征招商贾、贩卖禁物、名义援朝、实妄出劫掠,变卖人参、布匹为职事,有战多为偏师,浪费军饷滥杀俘虏冒功,是朝廷一直在忍让。”

毛文龙闻言缓缓起身,沉声回应,“孙督师,是功是过都没有意义,整个辽东都在溃逃,朝廷遗弃四百万辽民,逃到东江近五十万,毛某敢说自己一直对得起良心,您的意思是我们应该看着他们去死?

您为何不亲自来东江饿死他们,末将没有抛弃辽民反而有罪?这是何道理?虚伪恶心,无耻之尤,东江现在只知道宛平侯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您对我嚷嚷有什么用?为什么不去东江看看!”

孙承宗顿时被噎住,但他目的不是如此,竭力压制火气,咬牙恶狠狠道,“毛振南,你知道林威想做什么吗?”

毛文龙哈哈一笑,“末将没想那么多,末将只知道,侯爷就是东江的天,东江百姓唯首是瞻,末将怎么想都不重要。”

这回答很干脆,孙承宗顿时被打败了,戚戚然仰头叹息,毛文龙则突然向人群下跪,“拜见侯爷!”

林威带着李尊祖和张嫣慢慢走到人群面前,他来有一会了,勾勾手示意毛文龙起来,十分轻浮的对着孙承宗抠抠鼻孔,

“孙大人,林某去年春季给东江一百五十万两,夏季又买了整个大明的余粮,太多了,天下人都以为送到了大宁,你们怎么这么笨?塞外根本不可能吃完,水师当然会向东江转运,衍圣公给了很大帮助,东江也是圣人家的朋友,朝鲜资源丰富,辽民只缺一口气就能缓过来,朝廷不想着救济他们,却想让他们去死,现在你跑这里讲什么大义,恬不知耻,徒增笑料。”

“林威…”

“你闭嘴吧!老子没心思教你们做人。”孙承宗刚开口就被堵了回去,林威朝毛文龙一挥手,“把他们全部带上船,小船去把沙洲河道里的人马接出来,天黑前离开近岸,日夜顺风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