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允晴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了,徐允爵终于见到了自家妹子,圆滚滚的大肚子坐躺椅中,身材倒是没太走样,就是嗜睡。
林威看到她顿时换了一个表情,阴霾被驱散,笑着走到身边,毫不顾忌旁人,自然而然亲吻,“辛苦娘子了。”
徐允晴甜蜜一笑,“孩子很着急,每天都被他从梦中叫醒。”
“这么淘气,等生下来我得打屁股,让他不知心疼娘亲。”
“呸,我才舍不得。”
两人腻歪几句,徐允晴才看向自己的哥哥,神色轻松笑着道,“大哥,小妹现在是林家妇,您有事与夫君谈吧,前几日是我让他们叫您离开,小妹实在顾不上孩子以外的事。”
徐允爵哈哈一笑,“当然是林家妇,父亲和我生怕你坐月子不习惯北方的气候,只要小妹高兴,家里就非常高兴。”
“谢谢父亲大人关心,我和我的孩子将来一辈子都在夫君身边,没有什么不习惯。”
两人说完后,林威把宁德介绍给徐允晴认识,公主很是稀罕的看着她的大肚子,又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非常幼稚地问道,“姐姐累吗?”
徐允晴笑了,“当然不累,让人安心的沉重。”
宁德附身到肚子上听了一会,眼里全是期盼,“真是羡慕姐姐,我能像母妃一样怀两个。”
“哈哈,殿下加油,这侯府后院还真的有点冷清。”
徐允晴算看出来了,这位公主将住在侯府,不会去其他地方,换句话说,林威给他找来解闷的姐妹,秦悦明和苏秀秀与她的确差着‘等级’,这是出生带来的待人态度,很难改变。
宁德公主见识有限、性格很纯粹,并没有被外面的刺杀影响‘自由’的心情,林威看她俩聊的挺好,负手离开后院。
前院此刻非常热闹,顺天府尹、宛平知县、西城指挥使、田尔耕、镇远侯、定国公都在。
文官只是例行问候,得知宛平侯无恙就走了,其余人却在前院客房,关大河被强行逼出来接待,又无话可说,众人只是安静喝茶。
徐允爵从外面进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略微摇摇头低声道,“宛平侯在中院祠堂。”
林威祭祖估计时间短不了,众人继续安静等候,不一会云梦公主也来了,但人家去了后院。
众人继续等到午时中,大热的天,林威突然请几人到祠堂大院。
关大河叹息一声没有跟着去,只有他才明白,小六在用‘兵法’复仇,这才刚刚开始,勋贵以为杀骆家就结束,那是做梦。
祠堂院内,林威站在当院中,太阳即将落山,余晖洒到身上也无法驱散他的清冷,几人看到他的样子,内心齐齐咯噔一声,皇帝的美人计毛用没有啊,宛平侯还是一副油盐不进要吃亏的样子。
没错,在他们内心深处,林威只是一个有大‘利润’的投资,就算身为勋贵,底蕴也差了一截,还处于‘被教育’阶段。
祠堂门口有香炉,几人挨个去上了一炷香,才来到林威身边,定国公又是他那一套,“林威,咱们得谈谈,镇远侯顾兄作证,咱们是同进退的武勋,京卫如何开始,需要大家一起合计。”
林威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但没有接茬,而是对田尔耕道,“田都督,林某遇刺,什么结局?”
田尔耕一个哆嗦,赶紧出列搭话,“回侯爷,刺客乃…”
“少说废话,简单点!”
锦衣都督被噎了一句,语速加快,“刺客四人江南口音,背着沉重的匣子,掌柜以为他们是戏班,到二楼叫了一个雅间后再未出来。他们应该是刚刚知晓侯爷从禁宫出来,从西城阜成门入城直接到酒楼,锦衣卫一定追查背后之人,侯爷放心,外地人很好查。”
“难为田都督了,阜成门的确不远,三弦弩哪来的?”
“回侯爷,是旧弩,肯定不是出自京城某衙。”
林威顿时哼哼冷笑,“单单一副旧弩,就能判断不是出自京城?田都督睁眼说瞎话是怕牵扯贵人吗?不用紧张,慢慢查吧,用不着撵着兄弟们鸡飞狗跳。”
“谢侯爷体谅,下官一定尽力。”
能查到就见鬼了,田尔耕也不敢把话说满。
林威听后又笑了,不过也没有为难田尔耕,又换了一人,对西城指挥使道,“刘指挥使,咱们是世交,林某之前还称呼过世叔,后来才知道你与大哥是连襟,自家人嘛,咱们说话简单点,阜成门是贵衙防区,四个人带着军械大摇大摆入城,这么容易?”
这位虽然只是三品指挥使,底气却比田尔耕牛多了,世袭指挥使如同林家一样,何况还是成国公的嫡亲妹夫。
听到林威的话,脸上全是‘真诚的沉重’,摇摇头拱手道,“城门每日人来人往,这四个家伙给了轮值守备一个银裸子,还打听了一下京城梨园情况,兄弟们也就没有难为他们,对了,守备是喜好拳脚的老韩,关老大的好友,侯爷应该认识。”
林威双眉一沉,“阜成门每日人来人往?林某在阜财坊住了近二十年,阜成门既不是主城门,也不是商队入城的关卡,除了内城西边的家眷,什么时候人来人往了?”
指挥使没想到他还‘认真’起来了,尴尬之下打了个哈哈,“是下官疏忽了。”
“没错,你是疏忽了,玩忽职守!”林威突然传来冷冷的声音,“刘指挥使是世交,秀秀被害的时候,骆家和二哥大队人马出城入城,走的也是西城吧?”
指挥使脸色一冷,“侯爷何意?你大哥也经常也带人出入,下官不可能每次要调令…”
徐希皋猛得把他拖开,站到两人中间,内心大骂蠢货,没看到林威眼里的杀意嘛,你tm还刺激他。
“林威,咱们先谈谈…”
“免了!”林威冷哼一声,“公爷是想告诉我,刘指挥使就算有过,就算明知他们出去办事,甚至明知林武去截留秀秀,只要没插手就不算,毕竟刘指挥使是林成名义上的父亲,更是成国公的妹夫,后台硬的很,有错但不得论罪,是吗?”
把潜规则说的这么直白,徐希皋作为英国公派过来的‘说和人’,顿时苦恼不已,犹豫着怎么劝解,突然传来林威阴冷的声音,“老子不在乎!”
“什么?”徐希皋下意识询问。
林威嘴角一撇,冷冽的杀意刺骨而来,“老子不在乎,你去死吧!”
嘭~
烟雾喷发,他们没注意林威什么时候提溜着手铳,刚才那句话是对一旁神情带着讥讽的刘指挥使而去。
此刻的刘指挥使,脸上还保持着蔑笑,眉心一个窟窿,后脑飞了一半,两眼大瞪仰天栽倒,死得不能再死。
事发突然,一瞬间所有人呆滞了。
徐希皋差点蹦起来,内心大叫,祸事了,大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