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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威忍着耐心继续问王化贞,“广宁之战,直接的战败原因是孙得功,此人身为中军游击将军,是王大人心腹,带广宁所有战兵支援西平一线,与东虏一触即降,逃回广宁夺城门,抢下军械库。

王大人被参将江朝栋送走,与前来支援的经略熊廷弼在大凌河相遇,熊大人把五千人交给你殿后,他立刻命令烧毁所有积蓄,护送辽西百姓入关。请问王大人,你这个殿后是怎么布置?”

“王某当初建议驻守宁远、前屯,掩护大军和百姓后退,但熊大人拒绝了,急令辽西二十万军士和百万辽民入关,仓皇逃窜,哪里顾得上焚粮毁城,大量的粮食补给,全部辽西土地,数以万计的辽西百姓沦落东虏之手。”

“也就是说,王大人你什么也没做,是吗?”

“是…是的!”

“当时努尔哈赤还在西平堡,距离广宁三百里,有两日行程,你们是有多害怕,才会狼狈逃命?”

“熊廷弼已下令…”

林威摇摇头打断他,“王大人,熊廷弼的原因已经说过了,不用重复,你是广宁之战的直接负责人,大败之后被吓破胆,你们与努尔哈赤的两日行程,就是反败为胜的关键,你有前线全部战兵,不用管熊廷弼,直接掉头杀回去,辎重粮草都在,还能把孙得功斩杀,将功补过、亡羊补牢总好过掉头而逃?”

“军心已失,多人叛变,敌情不明,王某不敢冒险。”

“这倒是实情,林某表示理解,毕竟嘴上嚷嚷肝脑涂地,手上畏缩不前是人之常情。其实朝廷和锦衣卫审讯广宁之败,都忽视了一个关键的细节,什么前因后果都不重要。”

“熊廷弼、王化贞!”林威突然大叫一声,“天启二年正月二十二广宁之战爆发,两日后广宁被叛军诈门夺城,次日辽东经略、辽东巡抚放弃五百里疆土,与二十六日狼狈狼狈逃回山海关。

毁粮草、护送难民,统统放屁,辽东主官两日半亡命五百里,这是骑军的极限脚程,根本来不及做任何事。

时间就是唯一的证人,也是无法抹除的罪证,你们主动放弃辽西,放弃五百里疆土,放弃百万辽民,失土之责,罪不可赦。

辽东巡抚王化贞,色厉内荏、识人不明、刚愎自用、糊涂作战、战时胆怯、战后无能,失陷广宁全是你的责任,按大明律,削籍、抄家、传首九边,王氏直系男丁流放戍边,女眷充教坊司。

辽东经略熊廷弼,意气用事,贪墨饷银,草菅人命,陷害同僚,陷害将士,视国战为儿戏,欺君罔上,失土大罪不可赦,按大明律,凌迟抄家,夷三族,传首九边,礼部撰佞臣录,以儆效尤,永世唾弃。”

林威掷地有声说完,身后的两人也快速记录完,熊廷弼斜眼瞧了他一下,“一个小小的文牍力士,熊某差点以为面前是陛下。”

“哈哈哈~”林威突然大笑,“熊大人,你忘了刚才林某说什么,林某代表百姓、代表天下良心已作出判决。最终如何由陛下裁定,但我敢向你保证,就算良心叛你无罪,陛下也会灭你满门,因为你两次戏耍刚刚登基的陛下,皇帝之威,岂容亵渎。

锦衣亲军护佑皇权,必诛熊氏满门,林某给你个结果,熊廷弼伏诛前,锦衣卫会让你亲眼看到全族之血。

想牺牲自己掩护天大的亏空贪墨,你不该让百姓跟着送命,想让熊氏传代,靠别人翻案,春秋大梦。”

熊廷弼气得浑身发抖,“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力士,魏忠贤若有这能量,老子早匍匐认栽。”

“蠢货,你熊廷弼之罪,远大于王化贞,熊廷弼之祸,远超战事本身,王化贞是辽东的罪人,熊廷弼是大明的罪人…”

咳~

身后突然一声咳嗽,林威也说完了,回头看一眼,十几个飞鱼服,田尔耕笑着点点头,“林威,熊廷弼和王化贞之责无需反复强调,熊廷弼贿赂东林,妄图掩盖贪墨,这才是审讯的根本。”

林威摇摇头,“田都督,您这说法不对,贪墨算什么,大明官员谁不贪,党争不是这么个争法,就像是对狗用刑,却让它承认自己吃屎,所以您在这里几个月也没有进展。”

田尔耕顿时哭笑不得,这小子的情绪还在兴头上,得冷静冷静,摆摆手道,“你可以回家了,想要什么奖赏,田某可以给你转达一下。”

“感谢都督好意,杨阁老杨大人问林某银子去哪儿了,我还没有回答。”

杨寰一下站出来,恶狠狠盯着他,“林威,别得寸进尺!”

林威盯着他看了一眼,嘴角一笑,突然横移一步,从一个校尉腰间抽出绣春刀。

杨寰内心大叫不妙,抢先站到许显纯面前,林威的反应与他想的完全不同,跟许显纯闹屁的仇恨,隔着栅栏一刀插入王化贞的脖子,吓得校尉连忙把熊廷弼拉开。

鲜血喷了林威一身,这混蛋摸摸一脸血,竟然仰头大叫,“爽!”

这刺激场景属实有点猛烈,众人像看神经病似的盯着他一会,又看向田尔耕。

眼里全是询问,这咋办?

王化贞现在是魏忠贤的人,他唯一的作用,就是证明熊廷弼贪墨饷银贿赂东林,这是东林君子倒台下狱的根本原因。

九千岁的目标一直是东林,林威审讯证实熊廷弼贪墨,却把证人给杀了,九千岁的脸往哪儿放?

田尔耕脸色铁青,一瞬间也不知该怎么处理,但他很好奇,“为何杀王化贞?”

“因为天下良心已宣判他死罪,九千岁肯定会保他,那样就落入道德陷阱,属下这是真心为九千岁着想,至于熊廷弼,陛下还没泄愤呢。”

田尔耕脸色更加难看,“也就是说,你明知王化贞是九千岁的人,还要给九千岁难堪?谁给你的胆子?是不是认为自己可以安然出去?”

林威笑着摇摇手指,“都督这就不懂属下的一片赤心了,王化贞活着对九千岁的名声是很大的伤害,明知王化贞是罪臣还得保他,九千岁骑虎难下,属下愿意承担私处要犯之责。”

“田某实在不敢想,一个小小的力士,竟然敢通过这种手段保东林众人性命。”

“田都督想得太远了,属下只是一个小小力士,失土罪臣,人人得而诛之,江湖人江湖事,就是爽。”